第四十一章 黃河水患
而在徽州的劉書雁還在日日盼著孟宏光來辭婚,但她等來的卻是孟宏光父親上門提親。
劉相和龍嬌兒盛情款待,這門親事就定下來了,孟家要了劉書雁的八字回去了。
劉書雁見孟家來人,父親母親不怒反滿面笑容,心中頓覺不妥。
詢問之下,才知孟宏光沒有悔婚。
劉書雁感覺自己像個傻瓜被人騙的團團轉,胸中燒起一把怒火,對父親叫嚷道:「這個孟宏光就是個敗類,大騙子,說話不算話,貪圖名利富貴的小人,我才不要嫁給他。」
劉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之而來的也是滿面怒容:「書雁,我看你是被寵的無法無天了,一點規矩都沒有。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你要麼就乖乖嫁過去,要麼我就是綁了你,也要你們成親。」
劉書雁氣憤又恐懼,哭喊道:「你們憑什麼這麼做,這孟宏光假惺惺的答應我要辭婚,要成全我跟席景楊,這才沒過幾日,就腆著臉來提親,這不是欺騙是什麼,他就是看中了你的地位,想借著你的勢力往上爬。」
劉相聽著女兒說的越來越不像樣子,抬起手作勢要打,劉書雁只覺得一陣掌風疾勢而來,到了耳邊卻停住了。
龍嬌兒見丈夫要打女兒,趕忙拉住了,劉相心中也是不忍心,劉書雁從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掌心,兩人從未動過一個指頭。
劉書雁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他居然為了那個騙子孟宏光要打自己。
劉書雁突然覺得她的世界一下子全變了,孟宏光欺騙自己,父親母親逼迫自己嫁給孟家,自己不過抱怨了幾句,現在父親就要動手打自己。
劉書雁又羞又氣又傷心,捂著嘴巴悶聲哭泣著,跑出了父母的房間。
龍嬌兒見狀,趕忙跟了過去。劉書雁回到自己房間,把頭悶在枕頭裡,不停的抽泣。
龍嬌兒想起她剛剛說的孟宏光要辭婚的事,便輕聲問她怎麼回事,劉書雁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告訴了母親。
龍嬌兒道:「書雁,若他果真如此,那此人人品就有問題,我跟你父親斷不會將你嫁給他。只是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你可知席景楊他們已經北上去山東了。」
劉書雁又一驚,她遠在徽州,對杭州的情形一概不知。
龍嬌兒見女兒不知,便告訴她道:「我前日收到景楊母親的來信,他們已經出發了,先去山東老家哥哥那裡聚一聚,再從山東就往西北趕。
若是席家有意要與我們結親,席家應該會在出發前來徽州提親,就算時間緊迫,蕭曼青也肯定會在書信中提及。」
劉書雁怔怔得聽著母親的話,心想:景楊是要拋下我一人不管了么。他是想要我心甘情願的嫁給孟宏光這個混蛋了么,他是想一個人去西北闖蕩,獨留我在深宅大院里窩屈一輩子么,他是嫌我不會騎馬太累贅了么。
龍嬌兒見女兒神情獃滯,心裡著急,上前抓著她的胳膊搖晃,想讓她回過神來。
劉書雁被母親搖晃,也只獃獃的將眼神往母親的方向看過來,毫無往日的神采。
龍嬌兒又急忙勸道:「我猜這孟宏光不會像你說的那般可惡,你父親心裡還是疼愛你的,他為你選的夫婿,雖不是你鍾情的,可絕對不會是個人品低劣的。」
劉書雁見母親神情慌亂,像是很著急,又想到席景楊已經將她拋下了,那麼嫁給誰都是一樣的,便淡淡的開口道:「你們要我嫁給誰,我嫁便是了。反正景楊也不要我了。」
龍嬌兒聽劉書雁對自己親事這般敷衍的態度,心中更加擔憂,勸道:「你要實在不肯,我再去勸你父親便是,只別委屈了你自己。」
劉書雁道:「母親,你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就是不嫁孟宏光,以後也要嫁給別人,反正都不會是席景楊,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會乖乖的嫁過去的,不給你們添麻煩。」
龍嬌兒知道,女兒這是被席景楊這番不辭而別傷透了心,想再說些什麼安慰她,劉書雁卻又說道:「母親,我有些乏了,你要是沒事先請回吧,我要睡一會。」
龍嬌兒知道女兒這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也不再說什麼,交代了身邊服侍的人好生照看,便回了房間。
龍嬌兒回房與劉相商議,劉相去了封信到杭州,他想讓孟宏光親口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另外又跟龍嬌兒商量,改日帶書雁去黃山遊玩,疏散心情。
劉書雁正在在徽州傷心落淚的時候,席景楊等人遭遇了一場生死危機。
連日來的大雨,造成黃河水位暴漲,濟南城東北的曲明村堤壩潰決,洪水一瀉千里,水勢兇猛,竟有幾十個州縣被淹,良田村舍盡毀,被淹死的人不計其數。
黃河決堤的時候,席景楊等人已經到濟南城外了。眾人只聽得轟轟隆隆的聲音在遠處肆虐,待要起身看看是怎麼回事時,洶湧的洪水已經裹挾著泥沙、雜物以及被溺斃的屍體奔騰而來。
眾人都張大了嘴巴,睜大眼睛,滔天巨浪向自己衝過來。
蕭曼青一句「老天爺」還沒有說出口,他們的馬車已被一股難以抵抗的威力撕裂,席牧遙眼看著近在身邊的幾人一下子就衝散,不見了蹤影。
席牧遙被水勢捲入洪流中,洪水昏黃不能視物,她趕忙閉氣,努力想游出水面,怎耐水勢實在兇猛,她的努力沒起作用,就在這時,她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這人把他拉出了水面。
是黃成龍。他剛也被沖入洪流,不過幸運的是他在洪流中胡亂抓摸一番,竟抓到一根浮木,他抓緊浮木,就勢游出水面。
洪水兇猛,他一時也無法脫離水面,只得順水漂流。正在暗自慶幸死裡逃生時,見水裡有人在掙扎,那人撲騰出水面的手臂細嫩白潤,手腕上還掛著一串佛珠手串,跟那日客棧里的那串一模一樣,恍惚間他以為是空悲來到了身邊。
水流霎時間就將那人衝出幾米開外,容不得多想,他鬆開浮木,不顧危險向那人奮力游去。
他拼勁全身力氣,總算掙扎到那人身畔,拉住她的手,拽出水面。
竟然是席牧遙。
是啊,空悲在杭州,怎麼會在這裡呢?只是這佛珠手串又是怎麼回事。
黃成龍正納悶間,又一波激流向他們衝來,沒有了浮木的支撐,他倆只能相互抱緊,任水流將他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