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
慘叫聲,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裝著惡魔的潘多拉盒子,整個世界陷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
沒有人知道事情的起源。
「航航,在家裡等著媽媽!不要出聲,任何人敲門也不能開,知道嗎?」程喜摸著孩子的圓腦袋,再一次的囑咐道。
「媽媽!我知道了!你也一定要小心。」航航懵懂的眼睛里閃著水光,眼裡盛滿了擔心和害怕。
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冰箱里,家裡的能吃的差不多都見底了。
前兩天,她強忍著恐懼,拿著鐵鍬,摸到對門,將那家能吃的和喝的,搬到了自己家裡。
也第一次和喪屍交了手,她牢牢記住,喪屍的要害是腦袋,開始的時候,她拿鐵鍬是想著把喪屍推遠點,然後把喪屍引到了樓梯口,用鐵鍬拍下去,再把安全門鎖上。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喪屍並沒有像里描寫的那樣,動作緩慢笨拙,四肢僵硬,而是和正常人差不多,而且力氣還要比正常人大很多。
沒兩下,程喜手裡的鐵鍬就被喪屍給抓住了,她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撒開手裡的鐵鍬,轉身就跑了出去,順手把門鎖了,一口氣跑回了家裡,這都過去三天了,她的鼻子彷彿還能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閉上眼睛,鄰居家那惡鬼般猙獰的臉就會出現。
儘管怕的要死,程喜還是天天出門,拿著改造加長版的榔頭,一手拿著扳手,沿著安全通道的樓梯,一層一層的往上走。
她住的這棟樓有22層,從下往上走,她覺得這樣比較安全,畢竟下樓梯總比上樓梯要快一點。
十七,十八層沒什麼用,到了十九層,在樓梯拐彎處,她遇到了一個殘廢的喪屍。
喪屍是一個老太太,燙的卷卷的短髮亂糟糟的糾結在一起,臉上是烏黑的血跡,趴在地上,看到程喜上來,拚命地抬頭朝著她嘶吼。
程喜嚇得舉起手裡的榔頭,往後倒退了幾步,嚴陣以待的她等了一會兒,就只叫見那喪屍張著嘴亂吼,身子卻沒怎麼移動,她才發現,它的動作很怪異,就像是剛剛百天的嬰兒趴在那裡,除了抬頭,什麼都做不了。
程喜往上看了看,水泥台階上的血跡斑斑,看起來它是從上面摔下來的,估計是因為老人的骨骼老化,手腳都摔斷了。
程喜把加長了的榔頭伸過去,想把它的腦袋推開點,讓出點路來。
她不是不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殺了這個喪屍,可是她做不到。
經歷過優質服務的現代便利生活,她連殺魚都嚇得不敢看?
費了很大的功夫,累的她手都酸了,才把喪屍轉了個圈,讓它的腦袋轉向了角落。
程喜緊張的舉著榔頭,身體緊緊挨著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就在她走過拐角,腳剛剛踩上第二節樓梯時,就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的襲向腳脖子那裡,她來不及多想,一直舉著的榔頭直接朝著下面掄了過去,就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一個黑乎乎的的東西飛了出去,又撞到了牆上,彈回到了地上。
是那喪屍的腦袋!
不知道怎麼回事,它的脖子居然變得像蛇一樣變長變軟。
也許是對於食物的渴望,讓它產生了變異。
驚俱之下的程喜,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戰慄的感覺蔓延到全身的每個細胞,她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是起了一層又一層。
那喪屍也是堅挺,被榔頭砸過居然沒等極秒鐘,就又撲了過來。
程喜這次沒有後退,因為她退無可退,不滅了這個喪屍,她無法回家。
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喪屍的飛舞的腦袋,手裡沉重的榔頭一下又一下的砸過去,過度的緊張讓她忘了所有的一切,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砸死它。
喪屍的頭是越來越靈活,程喜的榔頭也不遑多讓,在活下去的信念下,幾乎是一砸一個準,喪屍就算我變異了,也還是血肉之軀,到底扛不住鐵榔頭,在受了她二十多下砸,終於和西瓜一樣,「碰」的一下碎成了塊。
程喜的榔頭在空中虛砸了幾下,才渾身脫力的靠著扶手坐在了水泥的台階上。
「呼呼!」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腳劇烈的顫抖著。
程喜知道自己沒有放鬆的時間,只是手腳微微,有了點力氣,就拄著榔頭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榔頭不太穩,好像有什麼東西咯著了,朝一邊偏了一下,讓剛剛站起來的程喜差點又坐下去。
她以為榔頭上沾了喪屍的殘渣,有點噁心的將榔頭在台階上蹭了蹭。
「咔噠!」一聲輕響,一顆小小的黑色東西掉了下來,在台階上彈跳著滾了下去,落在了喪屍的腳邊。
圓圓的,只有平常玻璃彈珠一半的大小,這種形狀不可能是喪屍的碎片。
她想到自己的榔頭砸到的是喪屍的頭,就想到了末世里幾乎都提到過的晶核。
她的心跳一下加速,興奮和期待沖淡了連日來的恐懼和緊張,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扳手,小心的將那東西扒拉的近一點,再夾起來。
太陽在空中掛了一個星期,原本昏暗的樓道此時也是一片光亮,迎著刺眼的陽光,仔細的檢查著手裡的珠子。
珠子是不透明的,陽光也沒有透射過來,表面也是暗沉晦澀,沒有一點水晶的光滑,非常普通的一顆珠子,就像是死魚的眼珠子一般,沒有一點晶體的樣子,就是看的久些,能感覺到黑色是漸變的,越往裡越黑。
她沒看出來名堂,這和里描寫的晶核完全不一樣,眼下也沒時間和心思琢磨,有了這一次的意外,她後面的路走的更加的小心。
這回的運氣不錯,程喜走到20層的時候,終於找到一家開著門,卧室門卻是鎖著的,門口有大片的血跡,斑斑點點,一直到大門口,沿著樓梯向下。
聽著卧室里「咚!咚!」沉悶的撞擊聲,程喜猜測,這可能就是樓下那個老太太喪屍的家,老太太是被家裡人咬了,把人鎖在屋裡,自己跑出來的。
程喜也沒耽擱,將口袋裡的黑色塑料袋掏出來,把屋裡能吃的東西都打包。
東西挺多的,家裡有老人的都知道,老人喜歡貯藏食物,冰箱里塞的滿滿的,程喜也不貪,裝滿了一個袋子,差不多七八公斤的樣子,就停手了。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前兩天病的連路都走不動的人,剛剛還劇烈搏鬥過,居然能毫不費力的七八公斤的袋子提在手裡。
那顆不知道是啥的黑珠子被她找了小藥瓶裝了起來,不明不白的東西她不敢隨意貼身的放著。
多少、電視里的炮灰都是這麼倒霉的栽在這些不起眼的意外上,成了給主角送寶腦殘了。
提著滿滿當當的食物,程喜一路順暢的回到了家裡,迎接她的是紅著眼睛的寶貝航航。
程喜摟著他,溫柔的哄了半天,又從袋子里找出他愛吃的零食,粉撲撲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珠的航航馬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終究還是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吃貨屬性的孩子,單純著呢!
程喜給航航做了午飯,又陪著他下了一會兒圍棋。
太陽一直沒落下,時間全靠家裡的鬧鐘,家裡沒電,就是有電,也不敢出聲音!
然後,她又拉著孩子,做了些跆拳道的練習。
航航從五歲起就學了跆拳道,現在是綠帶了,打起拳來也是「呼呼」有勁。
程喜這兩天一直跟著練,自我感覺手腳更靈活有力的,不然怎麼能把榔頭揮舞的虎虎生風,把喪屍的腦袋砸的稀碎。
要知道,前兩天,她走兩步路都頭暈眼花,氣喘吁吁的。
鍛煉完,她接點水,給航航和自己簡單的擦洗了一下,然後就哄孩子午覺。
等孩子睡著了,她爬起來,站在窗戶前,拿著望遠鏡繼續的觀察。
小區里的樹木長的更高了,眼看著就快到她家的窗戶了,放眼看去,感覺就像住在了原始森林,倒是消掉了一些酷熱。
程喜不知道自己這樣呆在屋裡,不知道對不對,如果只有她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
她想等等看,政府有沒有什麼救援的措施,可是看著眼前一天比一天嚴峻的局面,她更擔心再等下去,會被活活的困死在這裡。
植物這種不正常的生長,要說它們對人類無害,那簡直就是做美夢呢。
進退兩難!
程喜愁的直嘆氣,圍著幾個窗戶轉著圈的看,又把黑珠子拿出來琢磨。
她沒直接上手拿,是戴了兩雙手套,還用鑷子拿著看的。
16樓的陽光非常的充足,耀眼的陽光從珠子的中心透出一絲幽金色的光芒,黑珠子這會兒就變成了貓眼石一般,盯著不動的看,就覺得那抹金色透著寒氣,多了幾分悚然的氣息。
程喜咬著唇,低頭想了一會兒,就找了一個小碗,在碗里倒了半碗的高濃度白酒,酒是從喪屍老太太家裡拿來的。
她把黑珠子放了進去,她想試試看,這東西能不能溶解掉,就算不能溶解,也可以順便消消毒,畢竟是從那樣的東西裡面的長出來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