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趁火打劫
程喜把珠子扔到酒碗里,珠子沒有任何的變化,本來她還想試試用火燒,或者乾脆用榔頭敲碎,擔心這東西會爆炸,也就放棄了,把珠子裝在耳環的自封袋裡,再塞進藥瓶里,塞到旁邊的背包里。
背包里裝的食物和幾瓶水,就放在卧室的床頭位置,以防萬一有事,隨手就能背著離開。
這個晚上,終於是名副其實的夜晚了,多日不見的彎月掛在夜空,向著燥熱的空氣潑著冷輝。
程喜把門窗檢查了一遍,全部反鎖好,才摟著孩子淺淺的睡去。
自從災難開始后,她一直是摟著孩子睡的,而且覺很淺,孩子稍微有點動靜,她馬上就會醒來。
夜晚的來臨,並沒有讓她放心,反而讓她更加的警惕,本來她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今晚絕對不可以睡著,不知道是不是連日的淺眠,讓她的身體或許疲憊,月上中天時,她的呼吸漸漸的綿長,她睡著了。
程喜不知道,隨著她的一呼一吸,從窗帘的縫隙漏進來的銀色月光,一絲一絲的從頭頂的百匯穴進去,順著任督二脈進入循環。
這個循環是程喜從八歲開始,每日睡前都會進行的冥想。
因為小的時候,程喜非常的想做一名自由強悍的俠女,那陣子剛好最流行氣功,是本雜誌,都會有介紹氣功的知識。
小小的她認字不多,不知道從那本氣功雜誌上看到了這樣一篇氣功吐納口訣,舌抵上齶,意守丹田,有意識的放慢呼吸,幻想著,天空的北斗七星的星光落下,從百匯穴進入,穴位太多,她記不住,就知道是從前額直線向下,納入丹田,然後從丹田再出,沿著脊椎向上,到腦後的泥丸宮。
很簡單!
簡單的夢想讓她把這種看起來荒謬的事情一直堅持到現在,並且成了身體的本能。
如果沒有變化,她這一輩子就把這當成助眠的偏方了。
可是現在,乾坤轉換,萬物巨變,是危機,也是機遇!
程喜就遇見了這千載難遇的奇迹。
開始是淡淡的銀絲,慢慢的,銀絲變成了光柱,最後成了一個光繭,把她和孩子都纏在了裡面。
放在床頭櫃里的背包突然破了一個小洞,一個黑點沖了出來,停在在光繭的上空,一絲絲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線從珠子里慢慢的飄了出來,飄落到光繭上,轉眼間,就沒入其中不見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珠子的顏色越來越淺,越來越透明,等到黑色完全消散的時候,光繭微微的動了一下,一道銀絲連接到珠子上面。
程喜醒來,就聞到一股餿了的味道,然後就覺得身體僵硬的不像話,好像套了一個硬殼子。
她心裡一驚,擔心危險,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第一眼就看自己懷裡的航航。
這黑乎乎的肉團是誰?
她覺得自己是睡蒙了,還是孩子半夜調皮去挖煤了!
她也看到了自己黑的冒油的雙手,更加的蒙圈了,抱著航航,在屋裡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危險。
找不到原因,她也只先把自己和孩子洗刷乾淨再說,把床單被套也換了洗了。
樓下的樹已經長到了她家的窗戶邊上了,直接擋住了陽光。
陽台上種的幾盆花也佔據了整個陽台,枝頭的牡丹鮮紅的像血一般的艷麗,每朵都有人頭大小,香氣馥郁,充滿了整個房間,剛剛她和孩子身上令人窒息的惡臭一點兒都沒了。
此時的程喜整個人都有了極大的變化,步入中年鬆弛虛胖的皮膚變得緊實,800度的近視眼,如今不戴眼鏡,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百米之外樹葉的形狀。
從來沒有血色的臉上,嘴唇透出淡淡的紅潤,指甲也變得粉粉的,看著就非常的健康。
航航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這會兒洗乾淨了,更多了一股子靈氣。
逗了一會兒孩子,程喜就讓航航躲在床下,打開應急燈,把準備好的零食和故事書遞給他,又囑咐了幾句。
今天她打算往樓下轉轉,沒有意外的話,還想出去看看。
眼前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她擔心這樣下去,會錯過逃生的最佳機會。
程喜在懷裡塞了一把刀,手裡還拿著一把切肉的刀,另一隻手提著改造過的榔頭,背了一個空的雙肩包,戴戴上口罩,手套,全副武裝的離開了家。
往下走,她清理了四五家的喪屍,沒遇到其他人,不過她聽到有些房子裡面有人走動和呼吸的聲音,就進一家拿完東西回去,再進另一家。
直到八樓的時候,她背著裝好的食物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幾個男人堵在了樓梯上。
「嗨!美女!你拿那麼多的東西,又吃不了,不如拿出來大家分享!」
程喜有點生氣,這幾個傢伙看起來很憔悴,說話不客氣,表情也很是不善,樑上樓的路擋的死死的。
「不行!想要東西自己去拿,屋裡還有!」程喜挂念著家裡的孩子,不想節外生枝,說著話往旁邊讓了讓,露出後面的房門。
那些人聽了這話,趕緊跑了過去,聽到後面傳來他們亂翻東西的聲音,還有搶東西的爭吵聲。
「讓開!」
有兩個維族沒有跟那些人進去,這兩人身體健碩,人高馬大的,留著維族男人喜歡的大鬍子,深深的眼窩看起來非常的兇狠。
他們攔著不讓程喜走,看她溫溫柔柔的樣子好欺負,就想搶她的背包。
程喜原本就不是個好性的人,再加上這幾日殺了幾個喪屍,出手更加的果決兇狠,直接就掄起榔頭。
就聽到二重奏「哎呀」的慘叫,這兩人的手臂被程喜硬生生的給捶折了。
她冷冷的撇了倒在地上的人,抬腳就離開了。
程喜回到家,把包里的東西搗騰了一下,就聽使勁砸門的聲音。
她把航航推進卧室,提著榔頭就去門,開門前,她從貓眼往外看過,貓眼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聽著敲門聲急促猛烈,可以聽出來者不善。
門剛一開,一個拳頭就奔著程喜的臉打了過來。
她的頭微微的往旁邊讓了一下,左手順勢一抬,鋒利的刀鋒直接劃過那人的胳膊,疼的他往後躲,程喜擰身,抬腿,一腳將人踢開。
「我艹!老子要弄死你。」
一根木棍和一把閃著寒光的鐵鍬一齊朝著程喜劈了過來。
她身子猛的往下一壓,右手的榔頭橫著掄了過去,這個高度,非常的微妙。
就聽到兩聲嚎破天際的慘叫,剩下的人就看著兩人捂著褲襠,像球一樣從樓梯滾了下去。
程喜已經認出來的人,就是剛剛攔路搶劫的那四個,樓下還站著兩個吊著胳膊的維族,正好和滾下去的兩個人撞在一起,看他倆跟著響起的慘叫聲,估計是傷上加傷,慘啊!
程喜不心虛,現在亂糟糟的,就算報警也沒用,她還巴不得能有警察來呢,那樣就說明這個世界還能控制。
她只是擔心,這麼大的動靜,要是招來什麼禍事就麻煩了。
她轉身進門時,就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幾根綠色的枝條破牆而入,閃電般扎向亂叫的幾個人,直接將兩個人穿成了肉串,甩著就帶出了樓房。
另外兩個嚇尿了,沖著程喜不停地喊著救命,拚命地朝上爬過來。
程喜不想管,快步進屋,反手就想關門,對面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當先出來一個戴著迷彩帽的男人,雙手抱著一桿槍。
她對武器是完全無知的,根本認不出來那是把什麼槍,就見他舉槍朝著下面瞄準,以為這人是來救人的,沒想到子彈不僅打斷了行兇的枝條,同時也打中了逃命的兩人。
子彈打在兩人的身上,發出輕微的悶響,血花濺起,兩人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們死了!
害怕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她不覺得自己在現代化的武器面前能有自保之力。
她幾乎沒有思考,雙手用力的想把門關上,一把匕首擋在了門縫之間。
「別怕!我們的房間破了,沒法住了。」
匕首閃著寒光,說話的人嗓音沙啞,語氣平淡的沒有絲毫的起伏!
「現在的情況是靠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活下去,我們聯盟,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孩子。」
程喜使勁的定著門,回頭看見陽台窗戶外面扭曲的奇形怪狀的樹枝,也看見卧室門口,露出驚恐萬狀的小臉。
「你退後,數十下後進來。」
門外傳來了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程喜咬著嘴唇,一隻手悄悄地從門上放下來,拿起靠在牆上的榔頭,手背上的青筋綳了起來。
卡在門縫的匕首一下子抽了出去,程喜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轉身提起背包,疾步跑進卧室,將門反鎖,抱起航航塞到了柜子里。
她貼著門,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然後是雜亂的腳步聲,最後是房門被輕輕,關上。
「我們一共六個人,有兩個女的,有什麼需要,可以喊我們!」那個沙啞嗓子的人站在卧室門口處,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