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醉酒之後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極深了。
「你……唔……」
忽然有人進入馬車內部捂住了舒如綽的臉,舒如綽被嚇了一跳,但是在嗅到那熟悉的氣息混著淡淡酒氣的時候,忽然之間安心下來。
謝遲這個混賬東西,有這樣恐嚇盟友的嗎?
感受到舒如綽安靜下來,謝遲鬆開了手,靜靜地看著她。
「你出宮很晚,我在這裡等候多時。」謝遲說。
聞言,舒如綽抬眸,有些困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今夜說嗎?」
這樣的半夜攔人,是會嚇死人的好嗎?
何況,謝遲的武功,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多了,竟然可以躲開隱一和隱二,直接閃身到她的馬車中來。
聽見舒如綽的問話,謝遲漆黑的眼眸之中閃過几絲茫然,怔怔地看著舒如綽。
所以這貨大半夜攔人,結果忘記了要給自己說什麼?
舒如綽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聞到謝遲身上隱隱約約的酒氣傳來,她大約明白謝遲是喝醉了酒,便好心提醒道:
「你喝醉了,還是先回府休息吧,若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反正對於眾人來說的時光倒流於她們二人之間沒有阻礙,她倒也不怕一夜之後問不到今夜謝遲到底想說些什麼。
似乎被舒如綽這樣一提醒,謝遲就想到了今夜自己想說的話,不由皺眉道:
「我沒醉。我素來被稱之為千杯不醉。」
有蔚行止那個酒鬼外加色鬼在身邊,謝遲的酒量被鍛煉的不是一般的,今夜不過是……
酒不醉人人自醉罷了。
舒如綽一陣無語。
瞧瞧這模樣,謝遲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沒有醉?罷了,她不和一個酒鬼討論醉不醉的問題。
側過臉掀開帘子,舒如綽正想吩咐車夫朝玉香樓去一趟將謝遲這個大麻煩給送下去,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謝遲猛的扯住了手腕一拉。
謝遲的手勁極大,加上舒如綽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就這樣意外地撲到了謝遲懷中,半跪在他膝蓋上。
姿勢著實有些詭異又有些曖昧,舒如綽掙扎著欲下來,結果謝遲卻猛然摁住了她,沉聲道:「別動。」
這說話的語氣,和平日里那個冷淡的謝東家如出一轍。
舒如綽不由困惑地抬眼瞧,這人到底是醉了還是沒有醉?
謝遲卻沒有給她困惑的時間,見舒如綽又安靜了下來,他沉默了一瞬,然後緩聲道:
「莫要和蕭太子走的太近。」
沒想到謝遲沒頭沒尾的來了這一句,舒如綽沒放在心上,權當酒鬼在發瘋,隨口回答道:
「阿甜是我青梅竹馬,能走的多遠?」
「有多遠走多遠。」謝遲立刻接上:「還有,叫什麼阿甜,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子叫這樣的名字,也不害臊。」
所以一個大男子趁著醉酒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就不用害臊了?
舒如綽強忍內心將隱一隱二叫出來群毆謝遲一頓的衝動,耐著性子道:
「再說一遍,我和阿甜自幼青梅,所以你不用管了。」
「不用管?種的大白菜即將被豬拱了,恐怕謝某人是管定了。」
舒如綽:「……」
所以在謝遲眼裡,她就是個大白菜,阿甜是頭豬?
「就算我叫你一聲叔,但是於情於理,你都是沒有資格管我的。要真是論起來,阿甜比你更有資格一些。」這一會兒舒如綽也被謝遲拉低了智商,竟然妄想和謝遲講通道理。
「不許叫他阿甜!」謝遲霸道地伸手捂住了舒如綽的嘴。
舒如綽:「……」
她不和酒鬼計較,不和酒鬼計較!舒如綽努力給自己做著心裡架設。
但是明日等到謝遲清醒過來,她一定要好好算一算今夜的賬!
「蕭君翊身邊危機四伏,你我既然結盟,我便不想你受到傷害。」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清醒,謝遲又強行解釋了一句:
「那時候你很有可能會連累到我。」
已經徹底懶得和謝遲計較,舒如綽對天翻了個白眼:「這種理由說服不了我,您還是儘早下車吧。」
「那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說服你?」謝遲忽然低頭,如雪砌般的容顏近在咫尺:「如果我說,我不樂意你靠近蕭太子,這個理由足夠嗎?」
男子的呼吸輕柔地噴撒在面上,被拂過的臉似乎瞬間就滾燙起來。
梗在喉嚨里的那聲「不夠」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舒如綽感覺自己的心跳快極了。
快的像是,心動的聲音。
看見舒如綽獃獃地愣住看著自己,謝遲忍不住揚唇一笑。
本就俊朗的面容平添幾分煙火氣息,舒如綽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脫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深吸一口氣,示意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舒如綽卻發現此時此刻,「平靜」兩個字早就被她丟到了爪哇國。
揉了揉舒如綽烏黑的秀髮,謝遲低低一笑,胸腔微微震動。
抬手將舒如綽放下,下一瞬,馬車之內就再也不見那人的蹤跡。
只剩下淡淡的酒氣和那人身上獨有的松嵐香氣,證明那人曾經來過。
馬車之內,舒如綽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這都是什麼事!
她怎麼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存在?
一定是謝遲那張俊臉惹的禍!
因為是個雌性,大抵都抵抗不過謝遲那張臉的魅力!
默默地為自己找好了借口,舒如綽心情好像平靜了很多。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等待去做,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從舒如綽馬車出來,冷風一吹,謝遲這才真正清醒了幾分。
想起自己方才在馬車裡和舒如綽的交談,謝遲有些無奈地抽了抽臉頰。
現在清醒過來,似乎有些太遲了……
不過,既然做都做了,就算時光倒流了,這件事也不會被舒如綽忘記。
還不知道明日一早,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沉吟片刻,回想不久前和舒如綽那近乎腦殘的對話,謝遲做了一個決定。
那件他掩蓋許久,連蔚行止都未能查到全貌的事情,或許也該通過另一個途徑告訴她了。
至少要讓舒如綽知道,他管她,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