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新任務
「艾德里安·韋博?多希望這次的任務是刺殺啊。」龍麟看到照片認出這次要保護的人是一個十足的大人渣后,頗有些不悅,即便這個人是貴族。
「同意。」葉子附和道,「如果是暗殺我一定更有興趣。」
看到龍麟和葉子兩人的態度,坐在辦公桌后的洛斌斌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想拒絕這次任務?可艾德里安再怎麼人渣畢竟也是貴族,而且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斷然拒絕難免會招惹些麻煩,就算他與公會獵人們並不害怕,但是在公會工作的其他人可承受不起一個貴族的報復。
「這個艾德里安是什麼人啊?」站在一旁一頭霧水的穆寒對身邊的小鬼輕聲問道。
其實穆寒到現在還有些不理解洛斌斌為什麼還會讓他參與這類任務,畢竟可可村那次他確實帶來了一些麻煩,雖然最後在陰差陽錯之下覺醒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靈感后救了所有人,可誰都知道這股力量還不穩定,他甚至都不確定還有沒有再次將其釋放出來,而洛斌斌顯然不會寄希望於一個尚不穩定的靈感,所以穆寒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一個原因無非就是再給他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想到這裡,穆寒便不自覺地握緊雙拳,心中也流過了一股暖流
聽到穆寒的問話后小鬼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是直接地大聲問了出來:「會長,這個混蛋到底是誰啊?」
洛斌斌聽到小鬼直接稱一位貴族為混蛋,雖然很贊同但還是嘴角一陣抽搐,冷靜了一下才回答道:「簡單說,他是老國王的私生子。」
「私生子?」穆寒有些驚訝。
「嗯,艾德里安據說是老國王在還是王子的時候和一個裁縫女所犯的錯,只是還未等他出生老國王就被迫回到王都與領國的一位公主成婚,再然後就繼承了王位,現在的國王也就是他和那位公主的孩子,而艾德里安出生后就隨了母姓,但名字似乎是老國王離開之前起的。其實艾德里安在前四十年都過著十分貧窮的生活,而且因為性格暴躁得罪了不少人,按理說他的人生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但誰知道老國王在臨終之際突然想起了這個兒子,似乎是為了彌補他就封他為了貴族。」說到這裡,洛斌斌又嘆了口氣,「唉,一個老流氓突然獲得了地位和財富,可想而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保護他啊?」
「還能為什麼?無非就是因為他是貴族啊。」洛斌斌說的十分無奈,「而且王室的那些老人又十分袒護他。」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所謂的王室的顏面,畢竟他體內也留著和當今國王一樣的王血。」
穆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確實,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生來平等一說,就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只要體內留著王血,無論他做出了如何慘無人道的事情也都會有人為他收場。
「真羨慕要刺殺他的那個人啊,見面之後我一定要先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再去阻止他!」龍麟說道,但旋即又有些疑惑,「他都已經是貴族了,幹嘛還需要我們去保護他?」
「誰讓我們公會名聲在外。」本身很自豪的事情但洛斌斌此時的表情卻很苦澀,「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保護自己的人越多越強更好。」
「那可以去找王室嘛,他和國王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嗎?」葉子說道。
「可當今國王卻沒把他當兄弟,甚至還很想弄死他。」洛斌斌說,然後不等有人發問就解釋道,「你們應該也知道當今國王體弱多病,可年過五十才得一子,所以他很害怕在不久撒手人寰之後這個突然出現的哥哥會搶奪他尚且年少的孩子的王位,雖然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低,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也會讓他感到不安,如果不是王室的老人礙於顏面一直阻攔,你們此時也就不會站在我的辦公室了。」
聽到洛斌斌這樣說,眾人也沒有什麼疑惑了。
此時穆寒心中卻有一個想法,於是試探地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只是穆寒話剛說一半就發現洛斌斌正十分嚴肅地凝視著他。
「可以放水是吧?」洛斌斌替穆寒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然後正色道,「做獵人就要有做獵人的覺悟,既然接受了委託就一定要放下私人感情,賭上獵人的尊嚴拼盡全力去做!讓你明白這個道理也是讓你參加這次任務的目的之一。」
「抱歉,我明白了。」穆寒低下頭,輕聲道。
「行了,沒什麼事情你們可以回去了,後天上午七點,準時出發多恩市。」
當龍麟四人離開辦公室后阿斯頓才從門外進來。「想不到你對王室的家事那麼了解。」
「我怎麼可能了解啊。」洛斌斌苦笑道,「還不都是穆叔告訴我的,以前一起喝酒的時候他老人家最喜歡把王室的家事當成笑話放在酒桌上講了。」
「其實你也很希望這次任務可以失敗,對吧?」阿斯頓靠在門框上,「所以你才會讓穆寒參與任務。」
「什......什麼意思?」
「哼,分明就是讓他去拖後腿,還說的那麼義正言辭,我差點都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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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福爾王國,多恩市。
弗洛格走進這家酒吧時已經是夜裡九點,此時這家本就不大的酒吧中已經坐滿了人,但他倒是不會擔心沒有位子的情況,因為來這家酒吧的大多都是熟人,隨便拉把椅子湊個桌子就行。
「嘿,貝蒂!」弗洛格沖著櫃檯后的女生揮手,「還是老樣子!」
正在櫃檯后算賬的貝蒂聽到有人叫她便抬起了頭,當看到是弗洛格時不禁皺起了眉頭,但還是為他倒了一杯他每次都喝的酒,然後送到了他面前的酒桌上。「弗洛格,你上次的酒錢可都還沒有給呢!」
「下次,下次一定結清。」弗洛格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我這不是剛從外面回來嘛,錢包里真的沒錢了。」
「哼,你上次也是那麼說的。」貝蒂當然知道弗洛格肯定會把酒錢結清,但還是雙手叉起腰,「下次再這樣可就不賣給你酒了。」
「嘿嘿,一定。」弗洛格笑道,其實上一次貝蒂也是這樣說的。
或許正是因為貝蒂這樣的性格,才會讓這家比較簡單的酒吧變得非常有人氣。
貝蒂轉身準備回到櫃檯後面繼續算賬,但卻看到蒼嵐和往常一樣坐在酒吧的角落裡,此時正一臉嬉笑地看著站在桌邊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卻是愁眉苦臉地盯著桌子上三個杯口朝下放著的酒杯。
「這個,」小男孩指著中間的酒杯,「我選這個!」
「確定?」蒼嵐用手指敲了敲小男孩選的杯子,笑著問道。
「嗯。」小男孩堅定地點了點頭,「就是它。」
「哈哈哈,你又錯了!」蒼嵐大笑著將杯子拿了起來,下面什麼都沒有。
「不算不算!這次不算!」小男孩不服氣地握緊雙拳,一邊跳著一邊嚷嚷著,「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不準玩了!」貝蒂來到小男孩身後,右手按住他的小腦袋,將他老老實實地按在地上,「酒吧可不是小孩子應該來的地方。」
小男孩轉過頭,看到是貝蒂后才撅起嘴說道:「可是貝蒂姐姐,我沒有喝酒啊。」
「沒有喝酒也不行!」貝蒂表情十分嚴肅,「再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不然等你媽媽過來找你,你又要挨打了。」
小男孩還是有些猶豫,最後伸出了一根手指,可憐兮兮地說:「那就再玩一局好不好?就一局!」
「不行。」貝蒂搖了搖頭,但卻從口袋裡掏出了幾顆糖果,「你要是聽話這些糖果就都是你的。」
看到貝蒂手中花花綠綠的糖果,小男孩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當下不再猶豫,一邊使勁地點著小腦袋一邊從貝蒂手中接過糖果。
「這才乖嘛,」貝蒂笑著揉了揉小男孩的頭,「趕緊回家吧,記著,吃完糖果一定要刷牙。」
「我知道。」小男孩說道,然後對著貝蒂和蒼嵐擺了擺手,「貝蒂姐姐再見,蒼嵐哥哥再見。」
看著小男孩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酒吧,貝蒂這才看向了蒼嵐。「哥哥?我看應該叫大叔才對。」
「沒辦法,誰讓我長得年輕呢?」蒼嵐笑道,然後拿過茶壺倒茶,但是茶壺已經空了,他只好又放了回去,「對了,怎麼沒見阿隆?」
「他去進貨了,明早才回來。」貝蒂說道,然後看著桌上的茶壺又皺起了眉頭,「我說,你幾乎每天都來卻只喝茶,要客人都和你一樣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
「我不是不會喝酒嘛。」
「那你應該去茶館啊,幹嘛要來酒吧?」
「去茶館喝茶要花錢的。」
「真受不了你。」貝蒂說著然後拿起已經空了的茶壺轉身就走,「以後你喝茶我就要收錢了。」
蒼嵐笑著看貝蒂拿著茶壺離開,然後對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不用沏太多,我再坐一會兒就走了。」
「知道啦!」
蒼嵐只又坐了不到二十分鐘,新沏的茶水也只喝了一半就離開了酒吧。
這是他來到多恩市的第二年,雖然是第二年但真正熟悉的人也不過只有酒吧的貝蒂和她的弟弟阿隆兩人而已,恰巧的是,今年也是他們姐弟二人經營這家酒吧的第二年。當然,酒吧其他顧客蒼嵐也認識,但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因為他從不喝酒的緣故所以很難融入到其他顧客的話題中,起初還會有人拉著他一起說笑,但他總是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再強拉著他,見了面便只是打聲招呼。
多恩市算不上什麼大城市,城市的邊緣地區到了夜間也沒有絢麗的燈光將其點亮,就像蒼嵐此時走的這條路,兩旁的路燈只能照亮前方几步遠的距離,因此走起來便要格外小心,以免被石頭或者路坑絆倒。但蒼嵐很喜歡走這條路,尤其是在晚上,因為在晚上很少會有人走這條路,這樣他就可以將其據為己有,儘管這並不是一條通往他住的地方最短的路,但卻是這世上唯一條可以帶他回到過去的路。
前面已經沒有了路燈,只有月光為他指引著前方,蒼嵐看著前方朦朧的黑暗,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