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感問題
中午。
唐婉和她的閨蜜離開了排球隊,原因是周筱琛開了一張假的醫院證明。「嚴重的傷」迫使周詩雨提前走了,或許因為高三要面對高考的壓力,唐婉也一併退出。
「筱琛,你受的傷這麼重,要是有個男朋友就好了,我也不用這麼累了。」唐婉不知真相地挽扶著「受傷」的周筱琛。
「有你就好啦,我的大寶貝!」周筱琛很喜歡去抱唐婉,唐婉的身體很軟,還有一股天然好聞的體香。
唐婉是高一下學期轉進來的一個新同學,當時內向的表現反而獲得了周筱琛的好感。待她真誠的周筱琛自然將她拉進了自己的圈子。
唐婉莞爾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面目惆悵了起來。
她曾經也抱過一個人,在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可能因為那個時候激動的情緒,自己好像忘了許多許多細節,但這段模糊的回憶卻銘記於心。
「是不是又在想情人呢?」周筱琛比較成熟,她幾秒鐘就反應過來,拉起女孩的連衣帽蓋上,把她的頭往下按,用惡狠狠的語氣開玩笑。
「才沒有!只是,因為馬上又要面臨的月考而已。」唐婉那張白皙清純的臉蛋兒難得地有了一抹羞澀的韻味。
「喲!是嗎?」周筱琛雖然知道閨蜜喜歡一個人,但沒有從她心裡挖出這個人過,這算是她挫敗的地方吧。
「騙你幹嗎?」
唐婉低頭看路,殊不知垂下的眼帘掩藏了什麼。
通緝中。
楊景然還沒退出班群「開心養豬場」,他想知道別人對昨天的事的想法,更希望自己不會牽連夏可。
太空二號:開心和yjr可能真的結下樑子了。
賣泡泡的騎士大人:yjr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呢,干說不做可不是他的作風。
叮噹貓沒有萬能口袋:你們就這麼希望看到校園暴力發生在我們班上嗎?
太空二號:我們也就說說而已,yjr又不會聽我們們的話。
太空二號:要是真有事,你能說服你上。
淅淅瀝瀝的小小:開心最近怎麼不愛講話了。
楊景然沒有看下去,因為夏可找過來了。
VogelimKafig:你在幹嗎,楊景然?
不喜歡貓的惡犬:什麼時候你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不喜歡貓的惡犬:誰給你的膽子。
VogelimKafig:惡犬!
不喜歡貓的惡犬:烏鴉!
不喜歡貓的惡犬:以後別和周筱琛打交道,我可沒第二次抹黑自己的機會了。
不喜歡貓的惡犬:畢竟,本來就已經很黑了。
楊景然剛走進學校,
沒想到聽到了一道熟悉好聽的笑聲,他轉過頭去看,果不其然,是那隻烏鴉!
對方的明眸也看了過來,現在刻意憋笑的夏可發了一句。
VogelimKafig:我還以為我們兩個人因為昨天的隔閡,會想電影里那樣從此不見彼此了。
不喜歡貓的惡犬:電影的故事都很刻苦銘心嗎?
VogelimKafig:至少觀影者都這麼認為的吧,前提是好電影。
不喜歡貓的惡犬:嗯。
兩個人沒有走在一起,楊景然步伐快,走在前面。夏可步伐慢,跟在後面。
奇怪的是,兩人的距離沒有越走越遠。夏可注視自己前方那個倔強得不願回頭的背影,他僵硬的小動作映入她的瞳中,這說明楊景然肯定在意她。
夏可本來還因為今天與排球隊主動解除了關係而煩惱。但現在,她感覺一切都隨風飄去,飄到遠方。
遠處,操場兩邊是環形看台。
陳佳嘉倚在欄杆上,注視一個少年在跑步。
「喂,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她看出對方的悶悶不樂,但少年不願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停下來駐步休息的艾傳文景彎腰低下頭調整呼吸,他的臉紅彤彤,但臉色依舊難看。
「哎,也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什麼傷心事了?」陳佳嘉認識艾傳文景一年了,今天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沒事,真的沒事。」艾傳文景抬起頭,不熟練地掩飾臉上的表情,表現出笨拙的無所謂的姿態。
陳佳嘉也沒有動,注視少年一步一步走上看台,她給他遞過去一瓶水,用輕柔的聲音說:「你是不是也沒告訴你的基友們?」
艾傳文景一邊喝水,一邊坐下。他沉默了幾秒后,才開口:「我的養父母見到了我的親生父母。」
「呃!?什麼意思?」陳佳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養父母?親生父母!?
「我也不清楚,那天我也不在。」
「不是,我是說,你是養子嗎?」陳佳嘉試探地問道。
「不,是孤兒。福利院領養的。」
「然後呢?」
「哦,親生父母好像說想把我帶走。」艾傳文景的思維跳躍,直接回到了現在。
他不想在著四個字前面加上「我的」。
「那他們怎麼和你養父母說的。」陳佳嘉沒有靠近臉色難看的少年,只是原地轉過身直視對方。
艾傳文景兩隻手往後撐在寬大的台階上,他的劉海被照來的陽光渲染。他想到了什麼,莫名地笑了出來:「他們說啊,他們的兒子當然要回自己的家啦,這個孩子流著的是他們的血,回去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哎!」
看到少年在一個人自言自語,陳佳嘉感到心疼,但她根本感受不出對方是何種情感,對方表露出的陌生的情感,就像是未知的黑洞。
陳佳嘉的父母是親生的,她的父母從小到大,視她為寶貝小公主。她的父母對她百依百順又無微不至。因害怕父母瞎擔心,連她與艾傳文景的交往,都是她第一次對父母撒的謊。
我該說什麼呢?我不該說什麼呢?
她知道自己的話將會對少年造成不一樣的影響,好的,壞的,都有可能,陳佳嘉在敏感燥熱的氛圍中,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就像在做該死的語文的閱讀理解,令人頭疼。
太陽被蒼白的雲朵遮住,藍天也是憂鬱的色調。
「艾傳,你能不能不憂傷?你現在已經17歲了,馬上就是一個成年人了。難道,他們還能束縛你嗎?」
艾傳文景注視少女,直直的目光流離。他站起來,然後收起情緒,走在少女旁邊,也倚在欄杆邊,陽光打在二人的臉上。
他知道少女在為他的低落擔心。
「哎,佳佳,很多事不是我能左右的,那就不要管它了,對吧?」艾傳文景恢復了往常的燦爛,他選擇不去想這件事了。
秋日,暖陽,普照。
……
深夜。
白小喜這是第一次去酒吧,推開門后,他眼中酒吧的風景有點蕭瑟,不符合他腦海中的第一印象。
他裝作不是第一次的熟練,學電影中的情節坐在吧台,雙手插兜打量四周,等待服務員過來。
「小弟弟,你要什麼?」一個艷麗的女服務員不知從哪兒走出,打斷白小喜的發獃。她挺拔幹練的身姿映入男孩的眼中,微眯的雙眸比她的烈焰紅唇更有吸引力。
「哦,一瓶啤酒。」白小喜露出驚羨的神色,但也很快地恢復了鎮定。
「小孩子嗎?你也敢喝酒嗎?」女服務員聲音很有女人味,她只是赤裸裸地盯著眼前這個明顯未成年的帥氣小伙。
「你們門口也沒有小孩與狗禁入吧?」白小喜有點害怕對方的灼灼目光,不敢去看她。
「哦,忘了安了。」
「那我能喝酒嗎?」白小喜露出虛假的笑容,正對女人的目光。
對方不語,同樣還以微笑,然後拿過一個倒扣的乾淨玻璃杯,熟練地倒了杯啤酒。
白小喜沒有客氣,自然地接過來。
「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不用管我,姐姐。」
酒吧響起慢節奏的輕音樂。
「姐姐沒事才會給你這個未成年人倒酒的。」女服務員沒有離開,又開始看白小喜,沒有多餘的動作。
「哦,那我還真是你多餘的樂子。」
「別這麼說,多不多餘看你表現。」
白小喜推開自己的轉椅,打趣地說:「別色誘未成年人,姐姐。」
酒吧很安靜,輕音樂聲音很小,如安眠曲一般潤耳。白小喜喝了一大口冰啤酒,清涼在秋季化為了刺骨的寒冷。
「姐姐,還是個大學生吧?」
對方沒想到是他先開口的。
「怎麼看出來的?」
白小喜沒有著急回答,先把剩下半杯啤酒一口悶下去,又停頓了幾秒,才說:「因為你看起來很年輕呀!」
對方期待了十秒,沒想到最後得到了一個庸俗又可愛的答案。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不知是酒精壯膽,還是冰冷衝擊大腦,白小喜把杯子放下,問。
「雪倩。」
對方毫不顧及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小喜,別人喜歡叫我開心。」白小喜把手枕在吧台上,他有點醉意了。
「開心不開心,哪是名字說了算的。」雪倩笑了,和標準的笑不一樣,她是側著頭笑的,帶有一點掩飾之意。
白小喜把杯子推到雪倩面前,示意再來一杯。對方也沒說話,恭敬地滿上,然後推回去。
「哎!姐姐,你說你喜歡的人喜歡你討厭的人,該怎麼辦?」白小喜「咕嚕咕嚕」喝完后,突然問道。
雪倩明顯停滯了一下,然後迅速又慵懶地回答:「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人生輸家的話,就別想到翻身了,看著王子與公主在一起就好了。」
白小喜聽后低下頭,沒有表露自己的想法,只是把杯子推過去。
雪倩再次滿上后推回去。
「姐姐,你不喝嗎?」白小喜悶頭又是一杯,沒再提剛才的事。
「喝膩了,已經覺得噁心了。」雪倩側過頭回答,她的聲音很柔,像絲綢般拂動少年的耳朵。
雪倩沒有之前女強人的姿態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痴情,別這麼看著我。」
白小喜看到了撇過來的一抹幽怨。
「看不出來。」
「只是有一點情感問題。」
雪倩並沒有表現出有多好奇,只是簡單地詢問:「說來聽聽?」
「跟我喜歡的人沒關係,只是與我為敵的心理陰影罷了。」
白小喜看到了小黑,他正在為自己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