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這可是太后所賜,若是丟了,被人蔘一本,罪名也不小!

結果卻讓任大夫人一瞬間癱軟在床上,就差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東西。

她倒在床上喘了好大會氣,才勉力撐起身厲聲問:「當日是誰最後見過步搖,這箱籠不是讓上鎖的?!」

最後收步搖自然是她貼身丫鬟,也是發現步搖不見的,早已跪倒在她腳邊,指天發誓確實是自己收的。

但她細細一回想箱子上鎖前,似乎正是二姑娘請了宋家姑娘在小廳里坐了會。

丫鬟神色幾變。

任瀾頤本都要睡著了,卻被娘親派來的人從床上挖起來,穿著披風去了任大夫人跟前。

徐硯的調令在第二日早朝過後就頒至他手,任命工部都水司浙江分司主事,正六品的差職。

本朝都水司不止稽核所有關於水道有關的工程經費,並監管修造戰船與渡船。先帝那時起就一直海禁,很多地的都水司其實並太多事可做,只有浙江這樣沿海有倭寇出沒之地,才顯出都水司的作用與地位。

這差職落到浙江,就是實權的差,絕對是叫人羨慕的。

不過因浙江剛剛出了事,連帶著太子都要吃掛落,眾人對這位置倒有點避之不及,就怕因此被如今奪嫡的幾方勢力盯上。

徐硯得此差,不少人都在後頭等著看他熱鬧。

接了調令,徐硯波瀾不驚地回翰林院收拾東西。如今浙江都水司主事差事空缺,他兩日內必須離京,才趕得上到任的時間,時間並不富裕。

杜和之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拍了拍他肩頭,是鼓勵與祝福。他把對方的恩情記在心中,來日必要相報。

而翰林院先前不少人都譏諷徐硯出賣好友,如今他算是榮升,也沒有幾個人拉下臉來恭喜。徐硯倒是覺得清凈,利落將手上的事情交接,去吏部復命,便離開皇城。

此時徐家,才剛下學的初寧聽到任家姐妹又來了,還都說要和她一起用午飯,直想翻眼。

昨晚她寫東西熬到三更過後,今天居然還應付兩人,她索性把徐家姐妹也喊上,既然要熱鬧就熱鬧個夠。

可不曾想,別人是來者不善,初寧看到任大夫人的丫鬟跟著姐妹倆時,還疑惑了會。

在用午飯前,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就發生了。

也不記得是誰提起任瀾頤送給她的蝴蝶耳墜,就都跑到她寢室里看東西,結果她放在床頭的木盒就掉在被面上。

明明蓋緊的盒子,任瀾頤拾起來時正好鳳首步搖就從裡頭滑了出來。

任大夫人的丫鬟當即一聲怪叫,嘴裡說著什麼夫人的步搖,搶過步搖就跑走。

明明是客人,還是個丫鬟,卻奪別的東西,那還是初寧最在意的一件。初寧不明所以直追到碧桐院,進屋就見到丫鬟捧著鳳首步搖跪在任大夫人跟前哭哭啼啼。

她跨過門檻,就被任大夫人冷冰冰的眼神掃過,神色帶著對她的厭惡,彷彿她是什麼髒東西。

徐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面上是驚疑不定,看向她的目光帶著詫異。

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任大夫人拂了拂裙面,說道:「老夫人,實在是冒昧打攪了,失物已歸,老夫人當我今日就沒來過。」

原來任大夫人來到老人這裡,說可能有東西落在客院,想回來找找。然後才派的丫鬟跟著女兒去暮思院一探。

如今見到鳳首步搖,又有丫鬟的證詞,便當水落石出,這就是初寧所為。

初寧那天到客院作客時,和徐家姐妹都曾見過這鳳首步搖,一切都顯得那麼合情合理。

初寧沒聽到丫鬟的指證,見她拿著步搖就要走,卻下意識覺得不對,忙攔住說:「任夫人,您要走可以,但您不能拿走我娘親留給我的步搖。」

「你娘親留的步搖?」任大夫人柳眉一蹙,溫婉的面容就多了絲刻薄,「宋姑娘,我不計較了,你莫要再找這種蹩腳的謊言來徒增笑話,步搖怎麼來的,你我心中皆有數。」

什麼意思?

初寧越聽越不對勁,徐家姐妹和任家姐妹都趕了過來,汐楠與綠裳也追得直喘氣。

任大夫人見到女兒,就朝兩人招手:「我們回吧。」

「等等!任夫人,您的話我聽不懂,但我娘親的遺物您必須還給我!」

初寧張開雙臂,攔著根本不讓她離開。

任大夫人見此也沒有耐心與她糾纏,伸手就推搡開她,要不是汐楠撲上前,初寧就得被推得撞到桌角上。

「你拿了東西,還有臉說成是自己的,宋初寧,你怎麼能這麼無恥!」任瀾惠知道此物對家裡有多重要,氣不過,梗著脖子張口就罵。

扶著汐楠胳膊的小姑娘猛然恍悟,她們剛才為什麼是那樣一副表情。

因為步搖長得一樣,所以覺得是她偷拿了任夫人的東西。

可她哪裡有機會去偷步搖,簡直無稽之談!

初寧重新站好,正要理直氣狀解釋,餘光卻正好掃過任瀾頤,被她唇角那抹略帶奇怪地笑吸引過去。

和任瀾頤接觸的點滴都在腦海里回放,初寧心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再不明白種種巧合,她真是蠢笨如豬了!

「你們誣衊我!」小姑娘氣得渾身發抖,一指任瀾頤,「是你故意引我到客院去,又故意撞掉我的步搖,這是我娘親留下來的,不是你們家的東西!」

汐楠後知後覺,總算也搞明白是什麼事情了,知道自家姑娘被人指責偷竊,可眼下倒像是用搶的。

憑什麼任家人說步搖是她們家的?

汐楠忙跟著說:「你們任家人都不要臉面來明搶的嗎?還是搶一個小姑娘的東西,是因為我們姑娘沒有親人在身邊,你們就能肆無忌憚欺負人?!」

汐楠向來嘴利,性格也是潑辣,任大夫人被罵得臉色鐵青。

「老夫人,您也看見了,我本想息事寧人,卻有人非要潑髒水。我看,此事不能善了。」

任大夫人說著,十分鄙夷的看向初寧,像是睥睨螻蟻一般的輕視。

初寧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侮|辱,一時急到失聲,只能睜著大大的杏眸,眼眸內血絲根根分明。

徐家姐妹見過任家步搖,如今再看任大夫人手上的,確實是一樣。她們三個擠在一塊,一句話也沒敢說。

東西是一樣的,可她們心中卻又偏向初寧。

直覺告訴她們,初寧不是會偷盜的那種人。

一直沉默看著的徐老夫人終於作聲了,她站起來,走向初寧說:「丫頭,你先別著急,你與我好好說說,這步搖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人證物證俱在,您這回可不能再偏袒這品性有問題的人了!」

老人話音才落,帶著抹額的任氏氣喘吁吁地跨過門堪,臉色蒼得嚇得,一雙眼卻十分明亮。那明亮的光落在初寧身上,就帶著咄咄逼人地凌厲。

「全京城誰人不知太後娘娘賜下鳳首步搖給任家,她居然不知廉恥,口出狂言說這是她娘親的遺物?!」

「——是你們含血噴人!」

初寧氣得聲嘶力竭地吼了回去,雙眼酸脹,水霧聚攏在眸內,卻被她強忍著。

任大夫人見小姑子來得正及時,心裡鬆口氣,說道:「老夫人,事情已經明明白白,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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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上限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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