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預兆

第17章 預兆

安洲大陸,世界五大洲中面積最大的土地,有82個國家。大陸東部沿海地帶,坐落著世界四大國之一的北冰國。國土面積超過600萬平方公里,東部和南部臨海,經濟發達,歷史悠久,綜合國力號稱世界第一,具有很強的國際影響力。

在大陸西部,有一些發達的中小型國家。依靠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氣候環境,它們在歷史上同樣扮演了重要角色,國力亦不可小覷。這些國家為了能夠在世界市場上共享利益,於新紀98年聯合起來,成立了「安布拉斯聯盟」。該聯盟現有21個加盟國,與北冰國遙相呼應。

而大陸中東部,則盤踞著四個石油國家。論國力和國土面積,它們比不上北冰國和安布拉斯聯盟。但世界第二大產油區的名號,使它們挺直了腰板。此地儲油量約佔全世界的41%,石油出口讓這些國家富得流油,同時也讓它們成為世界幾個大國的重點關注對象——從各種方面來說。

當然,除了這些各有所長的國家外,安洲大陸更多的是一些貧窮的內陸小國,比如米亞里共和國,阿杜拉爾,又比如阿聯達爾。如果和北冰國這樣的超級大國相比,連人家的一個行政區都不如。

位於安洲大陸中心位置的阿聯達爾,只有不到5000萬的人口,總共八座城市,城市下面有一些鄉鎮,及其簡單的行政規劃。在西北靠近國境線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叫底格里,與其他地方比起來毫無特別之處。外地人查地圖的時候,可能還會忽略掉它的名字,或者說它的名字常常就不會印在地圖上,就是這樣一個小鎮。

不過,對於那些存在了上千年的特殊人種——超能人來說,這個地方有著特別的意義。它是世界上僅有的幾個哈魯夫族超能人聚居地之一。僅憑這些,還不夠讓人記住它。而這天,新紀116年8月12日,則發生了一件足以讓後人銘記的事。

*****

底格里鎮只有兩條主要道路,一橫一縱交叉把小鎮分成四塊。其交會處,也就是鎮中心,坐落著小鎮唯一的醫院。有道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家四層的醫院功能還是蠻多的。一般來說,小鎮居民和附近村子的村民,有了什麼傷病,70%都可以在這家醫院得到解決。只要不是疑難雜症,像一般的外傷、內疾、身體檢查等等都沒問題。此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項——接生。

這天早上,躺在三樓分娩室內的,是住在鎮里的塞莉雅·雷蒙,站在分娩室外的是她的丈夫,哈魯夫·雷蒙·波瓦爾。妻子痛苦的叫聲,他已經聽了兩個小時。醫生和護士一直不出來,讓他心中的焦慮又增添幾分。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過一會兒又站起來,然後踱步,三個動作重複來重複去。最後他摸出香煙和打火機,又想到醫院裡是禁煙的。於是他望了一眼緊閉的分娩室大門,快步向樓梯轉角走去。

把點燃的煙叼在嘴裡,波瓦爾的緊張被尼古丁沖淡了一些。其實著急的不光是他,家中還有年過六旬的老父親也等著消息呢。他推開窗戶,向外吐了個煙圈,然後嘴巴就因為驚訝而定格成了「哦」形。

樓下的院子里人來人往,有一個身影引起了波瓦爾的注意。那是個30多歲的男子,與波瓦爾年紀相仿,黑色短袖和黑色長褲,戴著一條項鏈,上面有一個菱形的墜飾。這身打扮,還有那張臉,波瓦爾頗有印象。

「薩托……」

他嘀咕著那個男人的名字。此時薩托靠牆站著,雙臂在胸前抱合,不時把目光投向三樓。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波瓦爾,兩人四目相對。波瓦爾能看出,薩托的眼中帶著敵意。當然,他自己的表情也不怎麼友好。

*****

波瓦爾只見過薩托一面,那還是在上個月,塞莉雅住進醫院的第三天。他帶著水果去看望妻子,卻在本該只有塞莉雅一人的病房裡看到了薩托。他頭一次見到這個人,而這第一面的印象糟透了。

「你是誰?」波瓦爾質問道。

薩托轉過頭來,面色凝重,不像是一個入侵者該有的表情。

「格林·薩托,但這不重要。倒是你的太太,如果是下個月生產,那麼你要小心了。」

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波瓦爾摸不著頭腦,還讓他最初的不快升級為憤怒。

「既然不重要,請你馬上出去。」

薩托又望了一眼塞莉雅,塞莉雅驚慌而不解,她也不認識這個人。但薩托毫不在意,或者說他在意的並不是屋裡這對夫妻,而是其他什麼東西。他向門外走去,與波瓦爾擦肩而過,留下一句低沉的告別語。

「我還會再來的。」

看著薩托的背影,波瓦爾還在考慮要不要通知醫生或者警察,把這傢伙抓到精神科好好檢查一番,或者在派出所里審問一下。等父親霍迪也來到病房,波瓦爾又跟老人抱怨了一通。

「你說薩托?他來了?」

來看望兒媳的霍迪本來很輕鬆,卻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變得緊張,甚至焦慮。父親的反應出乎波瓦爾的意料。看樣子,父親不僅認識,還對這個叫薩托的人相當重視。接下來從老人的口中,波瓦爾也得知了薩托的身份。

當今世界,超能人分為八大民族,哈魯夫族是其中之一。每個民族有其獨特的操縱EXP的方式,哈魯夫族最為簡單。他們藉助各種物質(通常是自己的身體),將EXP以最純粹的形式——光和熱,釋放出去。因為使用方式最為直接,漸漸的,一些哈魯夫人對周圍EXP的流動具有了感知能力,能感知一定範圍內EXP的存在。人們習慣叫他們預兆者。

薩托作為預兆者來說,在超能人的世界里默默無聞,但這並不代表他的能力不行,而且恰恰相反。薩托不希望太過招搖,一直低調地生活。在底格里鎮,只有少數年長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的特別能力。要知道,預兆者通常都是萬里挑一,何況哈魯夫人的數量原本就相當稀少。

霍迪與薩托的父親是熟人,在薩托小的時候,曾去看望他。那時霍迪沒有帶波瓦爾去——薩托的能力從小就被確認了,而知道預兆者的人越少越好,以免他們成為其他組織利用的工具。霍迪對薩托的印象不錯,懂事,聽話,又有教養。而且他的能力非常優秀,能夠感知一百米外的能量流動。要知道那時薩托才五六歲啊,這本事稱得上獨一無二。薩托的父親以此為榮,還和霍迪透露了,將薩托送進長老會的想法。

「這個事,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吧。」

聽了好友的話,儘管不是自己的孩子,霍迪還是對薩托的去向產生了一絲憂慮。所謂長老會,就像是一個家族中的老人們組成的團隊一樣,是在超能人聚居地中,由族內睿智長者組成的團體。每個民族的聚居地里,都有類似的組織。

雖然在現代社會,這聽起來有些老套,彷彿是過去原始氏族中那些守舊長老一樣。但超能人作為一個特殊群體,畢竟有別於自然人。受種種歷史因素影響,很多問題不能以國家的法律法規來處理,所以就有了長老會。加上一些國家對超能人聚居地採取了自治(或者說是孤立)的態度,長老會可說的上是一個聚居地的「政府」。

國家之所以為國家,是因為有法律,以及維護法律的警察和軍隊。聚居地也不例外,有族規,以及維護族規的暴力組織,一群被稱為執行人的打手。類似的結構在每個超能人民族都有,大同小異。而且普通超能人百姓對他們印象不好,這也是因為長老會自身就不受歡迎,尤其是在年輕人當中。

波瓦爾雖然不再年輕,他對長老會也有一定的成見。知道了薩托的身份,波瓦爾心中的問號愈加龐大。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薩托盯上了塞莉雅?在塞莉雅即將分娩之際,薩托再次出現,更是讓波瓦爾下定決心,要弄個清楚。

*****

又過了一個小時,嬰兒的啼哭聲千呼萬喚始出來。一名護士走出分娩室,興奮地通知波瓦爾是男孩。儘管被薩托影響了情緒,新晉父親還是欣慰地笑了。母子平安,他可以將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了。

「請告訴孩子的母親,我下樓一趟,馬上就回來。」

「好的。」

波瓦爾跑下樓,走出醫院,看到薩托正向院外走去,明顯在刻意迴避。波瓦爾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伸手抓住薩托的肩膀,用力把他扳過來。

「站住!」

面對沒好氣的波瓦爾,薩托一言不發。

「你來幹什麼?還是說,你感覺到了什麼?」

薩托沉默一陣,說了句不明不白的話。

「你的孩子被詛咒了。」

任何一位父親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跟波瓦爾一個反應:莫名其妙,出離憤怒。他抓起薩托的衣領,幾乎咆哮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詛咒?」

聲音引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向兩人投去目光。

「千年詛咒。」

薩托的語氣平靜低沉,低得只有波瓦爾能聽到。這四個字有不可思議的效果,讓波瓦爾迅速從憤怒變為驚愕,抓緊的手也鬆開,慢慢垂了下去。

看到波瓦爾像丟了魂似的一動不動,薩托不再理會他,圍觀的人也都散開了。等波瓦爾回過神來,薩托已經走遠。波瓦爾明白,這事自己做不了主。他顧不得找車,一路小跑回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父親。

「這是薩托告訴你的?」

霍迪坐在家裡唯一的搖椅上,手裡握著杯子。好不容易等來孫子降生的好消息,但波瓦爾的報告讓他完全高興不起來。他的手微微顫抖,杯中裝滿的茶水溢出,落在水泥地上發出清響,點綴了這個小房間里窒息的寧靜。他太吃驚了,吃驚得無以復加。

波瓦爾不敢坐下,看著眉頭緊鎖的老人,他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半晌,覺得老人思考得差不多了,波瓦爾試探性地問了句:「爸,該怎麼辦?」

對,得馬上拿個主意,霍迪勸說自己。他清楚薩托的本事,現在不得不想個對策。但在那之前,必須先解決一個眼前的麻煩。

「你馬上回醫院,把我接下來說的告訴塞莉雅,讓她也有個心理準備。如果沒猜錯的話,長老會這會兒差不多該知道消息了,估計明天他們就會來。」

「長老會?他們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拿我孫子說事唄。」霍迪沒好氣地說,「薩托已經是長老會的人了,你說他們能坐視不管嗎?」

一股寒氣從波瓦爾的後背傳到脖頸,冷汗跟著就冒出來。他早上沒怎麼吃好,胃部開始劇痛,額頭也發了汗。

「你今晚就住在醫院,」霍迪說,「明天如果他們來問話,你就按我說的回答。」

*****

霍迪想的沒錯。離開醫院的薩托一回到家中,就給哈魯夫·凱特·馬爾斯打了電話。這人是長老會的代言人,誰要找長老,必須先通知他。

薩托的話簡潔明了。他坦言自己感覺到波瓦爾的孩子,帶著一股奇異的能量來到這個世界,讓他心裡空蕩蕩的,如同是在低頭窺視深不見底的山谷。或許用「降臨」這個詞來形容更準確一些,是的,有一種可怕的東西降臨了,他認為。

然而馬爾斯作為一個「接線員」,早已養成了不動聲色的習慣。聽著薩托「事態嚴重」的報告,也沒有發表任何觀點,或者有所感嘆。

「你等我的電話吧。」在薩托說完訴求后,馬爾斯冷靜地說道。

放下電話的薩托,心裡稍稍舒服了些。長老會不會容忍威脅族人的存在,更何況這還可能是一個威脅世界的存在,哪怕是嬰兒,也不能心慈手軟。必要時,會根據族規處死。不過對於嬰兒可能不會馬上處死,而是先進行監視,再根據情況決定下一步如何處置。

但對薩托而言,監視遠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即使這可能不合長老會的規矩,他也一定要提出來。

那個嬰兒必須死,薩托有著必須讓他死的理由。為了這個理由,他已決心不擇手段。

*****

第二天早飯時間,四名身穿長袍的老者出現在醫院裡。他們身上的長袍三藍一黃,綉著金邊,在袖口和心臟位置,還綉著金色的菱形圖案,空心菱形包著小的實心菱形,四條邊外各有一個圓點,這是哈魯夫族的標誌。馬爾斯站在後面,穿著便服。

四位老人是長老會的長老,但不是全部。他們總共有十五個人,而這四人是最具權威的四個。今天他們就將展現他們的權威——在一個嬰兒面前。

五個人很快打聽到塞莉雅的病房。他們無視醫生和護士的勸告,強行推門而入。波瓦爾一家三口都在,這些人的出現嚇到了塞莉雅,產後她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昨天的疲倦一直帶到今天。她身邊的嬰兒床里,新的生命正在安睡,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將決定他的命運。

波瓦爾見過那些長老,他很快理解了眼前的狀況,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孩子遇到危險,不管是誰他要反抗。

四位長老注意到了小嬰兒,領頭的哈魯夫·維拉·哈卡馬年過七旬,是長老會中最年長,也最有地位的人。他來到波瓦爾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波瓦爾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後面三位長老身穿藍袍,哈卡馬則一身黃袍。這些長袍是長老的專用物品,通過顏*分等級,從低到高依次為白、藍、黃,最高等級的黃袍長老共有三位,而哈卡馬在這三人之中,講話的分量也是最重的。

這樣的人物,用父親的教給自己的話能說服嗎?波瓦爾不由得攥緊拳頭。

馬爾斯把前來阻止的醫生和護士帶到外面,然後關上了門,以確保屋內的對話只有裡面的人能夠聽到。一位藍袍長老為哈卡馬拽過椅子,哈卡馬膝蓋彎曲,在另外兩位藍袍長老的攙扶下慢慢坐穩。他先是自我介紹一番,又問了波瓦爾一家的名字,寒暄幾句后,開始談正事。

「波瓦爾,你知道千年詛咒吧?」

「知道。」

「那你知道薩托嗎?」

「聽我父親說了,包括他的能力也是。」

哈卡馬點點頭,他覺得這樣就好辦了。

「薩托作為預兆者,其力量的準確性早已得到證明,不容置疑。很遺憾,你的孩子現在是個危險的存在,我們必須採取相應的措施。」

「請等一下,」波瓦爾趕緊說道,「單憑他一個人的判斷,就得出肯定的結論,未免太草率了吧?而且對於一個嬰兒來說,後天的培養不是更重要嗎?我們可以努力去改變他。」

「天真。你以為什麼事情,人都有能力去改變么?」

哈卡馬對波瓦爾言論很快做出了評價。作為一個年長四十歲的長者,他自詡自己更了解超能人是怎麼回事,這是老人的特權。

波瓦爾反駁道:「也許吧,不過比起降罪於一個新生命,這樣更值得嘗試不是嗎?」

哈卡馬不是不明白波瓦爾的感受,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位父親。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必須要有決斷的能力,不然就對不起這身黃袍。

「看來你還不明白,波瓦爾,千年詛咒是一種無法迴避的可怕力量,它遲早會發生的。你以為你能對抗它?不可能!失去孩子當然會讓你痛心,但你為什麼不想想其他人,其他的孩子,他們會因為你的自私丟掉性命!這個孩子,」他指了指嬰兒床,「他才剛出生不久,我們可以毫無痛苦地送走他,這不算是非人道的行為,而且他也不會被人忘記。至於你們,還可以再要孩子嘛,為什麼執迷不悟?」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加上激昂的語調,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的哈卡馬,不由得氣喘吁吁,渾身顫抖。面對這頗有道理的話,波瓦爾沒有退縮。他發現其中的漏洞,正好和父親交待的一樣。

「長老大人,千年詛咒是否降臨過,一直都沒有統一的說法,誰能把這問題說清楚?還是說,第二次大清洗,就要從我兒子這裡開始了嗎?」

哈卡馬抖得更厲害了,努力睜開布滿褶皺的眼眶,以表達他無可名狀的憤怒。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千年詛咒的預兆,過去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每次我們都以為是最後一次,可結果呢?異能者依然時不時出現,真正的詛咒尚不知是否應驗,我們卻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怎敢威脅長老?我想,您既然能考慮到整個民族的安危,那麼就一定會做出睿智的決定,而不是只聽信一個人的片面之詞,輕舉妄動。」

有理不在聲高,不管是多麼生氣的人,只要還能分出輕重緩急,就不會妄加判斷。哈卡馬就是這種明白人。理智熄滅了怒氣,他靠在椅背上,輕輕閉上雙眼思考。後面的三位長老一言不發,這個場合下他們沒有說話的機會。

權衡得失之後,哈卡馬覺得波瓦爾說的不無道理。也許現在為時尚早,況且單憑薩托的感覺來定奪,可能不足以服眾。而且這還無法保證今後會不會再有類似的存在出現,如果有,自己可就成了濫殺無辜的罪人了。

打定主意的哈卡馬睜開眼睛。雖然不太想這樣,但他也不希望把波瓦爾逼急了,那隻會讓事情更加複雜。無論如何,都不能引發更大的騷亂。

「那麼這樣好了,我們先觀察一年,這期間,你們一家人不得離開鎮子。明年這個時候,你的孩子要接受長老會的能量檢疫。如果沒有問題,我就留他性命,如果有,你也休怪我無情。」

能量檢疫?波瓦爾剛放下的心又繃緊了。能量檢疫是通過對超能人注入低活性的EXP,檢查其體內EXP中異常的部分有多少。一般來說,低於15%是正常值。但問題是,這種檢疫通常是在超能人成年(19歲)以後,至少是15歲以後才做的。因為這近似於向一條自行車車胎里灌水,檢查哪兒有破損一樣,它會給人體造成損害。對一個一歲的孩子做能量檢疫,無疑會帶來更大的影響,甚至一輩子都無法撫平。

然而波瓦爾別無選擇。長老會已經退了一步,最起碼可以暫時保住兒子的性命。自己要是再提條件,也只能適得其反。

「我明白了,那麼來談談細節吧。」

*****

當四位長老擠進他們的古爾夫轎車時,站在外面的馬爾斯把車門關好,鑽進駕駛室。哈卡馬坐在副駕駛上,他還在考慮自己的決定是否妥當,會不會因為一時的退讓鑄成大錯。但「大清洗」這個詞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提醒他小心再小心。他就這樣在兩種想法中搖擺不定,直到車窗外出現一個人影。

哈卡馬搖下車窗。「你來了,薩托。」

「結果怎樣,哈卡馬大人?」

哈卡馬把他和波瓦爾商談的結果說了一遍,這恰恰是薩托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哈卡馬大人,我請求您,不,我懇求您,重新考慮一下。不可因那個人的花言巧語,把族人乃至世界的威脅置於不顧啊!」

他的誠懇說辭起了反作用,哈卡馬不耐煩地擺著手。

「薩托,我也希望你能站在我的位置上考慮問題。我們已經犯過一次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此事就這麼定了,你走吧。」

哈卡馬搖上車窗。車子啟動,不久便從薩托的視野里消失。薩托很失望,很憤怒,這幫長老終究只是一群老頭子,他們根本不理解事情的嚴重性,不理解自己的感受,不理解……算了,生氣也沒用。薩托默默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如之前所說的那樣,薩托已決意不擇手段。既然老頭子們不行,他只有親自動手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特殊分隊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特殊分隊
上一章下一章

第17章 預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