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輕有為

第32章 年輕有為

女孩的葬禮在兩天後舉行。同學們自發到場為傑西卡送行——除了露娜。她這兩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悔過、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傑西卡的父母十分寬容。他們覺得作為女兒的朋友,8歲的孩子,露娜能有救人的想法,就很了不起了。何況那種場合,即便換上一個熟練的外科大夫,也未必有回天之力。葬禮結束后,幾個好朋友到露娜家去安慰她,勸她振作起來。老師們更多的是自責,不會把事情推給一個孩子。學校則忙著和家長協商賠償事宜。一向苛刻的父親,也沒有平常的訓誡,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這是你給自己留下的經驗,慢慢體會醫生的責任吧。」

唯一不能原諒露娜的,就是露娜自己。他人怎樣諒解和慰藉,都抹消不掉她的悔恨。孩子的想法很單純,認準了就不會改變。如果我努力一些,如果我把那些方法都爛熟於胸,如果我準備周全,傑西卡一定不會死。這個想法深深釘在露娜的心頭。

「全都是……我的錯……」

葬禮結束一周,露娜才調整好心態,養好了傷,重回校園。頭一天晚上,她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出相冊,一頁頁翻著。

這裡面保存著她在學校的照片,除了她,就數傑西卡出鏡最多。形影不離的兩個小夥伴,照相也喜歡湊在一起。傑西卡性格外向,不認識她的人也很容易認出她來——只要找笑容最燦爛的就行了。

露娜挑了一張二人的合影,這是在一年級剛入學不久的運動會上,傑西卡獲得100米賽跑冠軍后照的,是兩人的第一張合照。露娜小心地抽出照片,把裝進空著的相框,又擺在書桌上。

藍天下,操場上,傑西卡一手高舉獎狀,一手搭在露娜的肩上,把她摟過來,臉貼著臉,露出無比開心的笑容。這歡樂的一幕在露娜腦海中幻化,變成恐怖的景象。鮮紅的血液,撕裂的身體,無力的求救……單是看到照片,露娜的思緒就回到了那個時間點,傑西卡的生命在眼前慢慢消散的一刻。她捂住臉,獨自落淚。

這正是她的目的——用精神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背負悔意。這是一個8歲孩子暗自發下的誓言。

「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從此,露娜完全把自己推上了學醫的道路,判若兩人。放學后,她用最快的時間寫完作業,然後一頭扎進堆滿各類醫學書籍的房間,用她那個年紀能有的最大理解能力,一點點學習。

課餘時間,她和以前一樣到診所當見習護士。分配的活做完了,就找別的活干,哪怕是打水倒垃圾也沒關係。遇到不會的地方,問問父親,或者觀察一下別人是怎麼做的,很快就能掌握。趕上診所的病人比較少,有露娜在,其他護士會無事可做。她的如饑似渴讓旁人驚訝,她的突飛猛進讓父親欣喜。

到了小學五年級,露娜迅速從護士畢業。主攻外科的她,已經成長為能獨當一面,小有名氣的醫生。一般的外科疾病和跌打扭傷根本不需要維德坎經手。起初人們還擔心,這麼一個沒有資質的小丫頭,是不是在診所里玩醫生遊戲。而當他們親眼目睹露娜嫻熟的手法后,便打消了所有疑慮。人們相信,以露娜這種進步速度,再過幾年,恐怕連做手術都不在話下。

*****

新紀129年12月22日,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天,街上四處張燈結綵,宣告著節日的氣氛提前到來。不少人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去吃喝玩樂。這麼一來,診所的客人也就多了,基本都是暴飲暴食導致腸胃不適的,以及各種花式受傷的。一高興就忘了顧及身體,這樣的人總不在少數。

為了應對高峰,維德坎早就做好準備。所有人提前吃過晚飯,嚴陣以待。接下來四天,診所下班時間從6點延長到10點。

去年,診所進行擴建,改成了三層樓,增添了不少器材,藥品以及人手。維德坎夢想的花朵,終於長出了萌芽。他的診所將來要變成私人醫院,越是緊張的時候,越不能亂了方寸。每到忙碌之時,維德坎反而更興奮,他總是把這當成一次考驗每個人業務水平的機會。

一樓大廳被分成東西兩個區域,東面負責內科,西面處理外科,如果有需要觀察的病患,可以到二樓的病房。癥狀較重的患者,則由鎮守三樓的維德坎親自接待。

露娜負責外科的診療,這是她強項中的強項,身邊還有四名護士幫忙。其實她們的工作基本就是收款和接待,因為露娜自己就能把所有步驟都搞定。

送走一位傷者,馬上又走進一位,這絲毫沒影響到露娜的手法。她的冷靜沉著讓每個病人驚詫不已,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卻像個有十幾年經驗的老醫生一樣穩重。忙碌了幾個小時,露娜的診室終於空了下來。

「還有嗎?」

護士在西側大廳挂號台高喊,沒人應答,這時是晚上8點多,護士鬆了口氣。高峰剛過,看來可以暫時休息了。

「請……等一下……」

護士循聲望去,不禁露出厭惡的表情。是一個男孩,穿著髒兮兮的破棉襖,頭髮蓬亂,臉也是好長時間沒有洗。男孩的左臂沒有套進袖子,而是藏在棉襖裡面,一隻臟手露出來,細小的血流正順著這隻手淌下,在指尖一點點滴下來。

「你怎麼了,小朋友?」出於禮貌,護士還是問了他一下。

「胳膊……受傷了……」

男孩的氣息還不順暢,這也難怪。外面正在下雪,穿成這樣走在雪地里,一定又累又冷吧。護士看他似乎傷得不重,便從去電腦上操作一番,印表機里吐出一張病例單。

「你先挂號,然後到那個屋裡去。」

因為沒有其他人,護士直接指了指露娜的診室。男孩聽了護士的話,沉默不語,也沒有邁動步子,他的想法護士一目了然,差錢唄。挂號費30安元(安布拉斯聯盟通貨單位),在當地屬於高價位,比一些醫院還高。但這是維德坎定的價,人們也不在意,畢竟這裡的服務確實值這個價錢。

僵持了一會兒,護士見男孩拿不出錢,要趕他走。男孩右手慢慢伸進口袋,摸索著,取出三張10安元的鈔票,遞給護士。護士有些意外地用手指夾過來。

「進去吧。」

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病例單,男孩一言不發,走進露娜的房間。露娜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男孩一進屋,她立刻合上書放到一邊。

「你好,請坐吧。」

露娜五年來見過病人無數,男孩的打扮沒有讓她意外,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隻淌血的手。感到意外的是男孩,眼前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女孩子,居然是醫生,而且完全不在意這樣的自己,和那些整天給他臉色的大人比,區別太大了。

「把棉襖脫下來。」

男孩順從地脫下棉襖,裡面只有一件背心。露娜輕輕抬起男孩的胳膊,不時問著男孩的感覺。傷口在肩膀以下,上臂的中間位置,長約5厘米,出血量不小,止血是最優先的。

露娜不會再犯當年的錯誤。她先用消毒水把血洗掉,給傷口消毒,然後熟練地用按壓法降低出血量,這些動作她每天都在練習。柔軟的手指在男孩的鎖骨附近有力地按壓,男孩臉紅起來——他從沒有讓女孩子碰過自己。

「怎麼受的傷?」

「被人用刀砍的。」

男孩低聲說,說完他就後悔了,正常人怎麼會平白無故被刀砍傷?女孩會不會猜到呢?猜到自己其實是個小毛賊,因為偷竊行為敗露,才被人砍傷?

他的擔心很多餘,露娜才沒有那麼複雜的心思,她只是出於治療需要才問的。眼看止血有了效果,接下來是包紮,露娜扯過繃帶,熟練地把活幹完。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小心不要讓傷口接觸水或者灰塵,不要讓手臂肌肉綳得太緊。」

這句叮囑是例行公事,但對男孩而言,則是直擊心房的話。他父母死得早,又沒有其他親人,只能靠小偷小摸,混了幾年日子。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他習慣被人看不起,也看不起別人,包括剛才那個護士。

聽了露娜的話,男孩低著頭沒回答,兩手扭捏地搓弄著。露娜怕他沒聽清楚,又把音量提高了八度。

「接下來每三天換一次紗布,每天都要打消炎藥,我給你寫上藥名,去大廳的配藥室取葯吧。」

男孩感激地從露娜手中接過一張寫著藥名的紙條,和接聖旨似的。他捨不得揣在兜里,就那麼拿著跑出去。在露娜面前,他有種莫名的悸動,雖然不想跟個傻子一樣一言不發,卻又說不出話來。

來到配藥室,男孩把紙條遞給裡面的護士。對方看了看,從身後滿是藥品的柜子上拿下幾個盒子。

「這些是你每天要用的消炎藥,你想自己回去用,還是我們幫你來打?」

男孩選擇到診所來打,這樣或許還能見到露娜。

「那好,一會兒先打第一次,記得以後每天都要來。」

護士在計算器上快速點了幾下。

「一共286安元。」

男孩的窘迫一覽無餘。剛才的挂號費倒不是全部,可兜里也只剩下些零錢了。晚飯還沒吃,怎麼辦?算了,反正包紮好了,消炎藥什麼的,不打也沒關係吧?

看男孩沒動靜,護士猜到他沒有錢。不過她還是取出藥瓶和針管,做輸液準備。突然,收銀台前那個矮小身影消失了,她抬頭一看,男孩剛好推開診所的門,飛奔出去。

他只管跑,生怕護士拽他回去扎針,結果一腳踩在冰面上滑倒了。剛包紮好的胳膊和地面親密接觸,帶來了不一般的疼痛。男孩不知道傷勢有加重的可能。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疼和不疼兩種感覺,而前者佔了大部分,所以這點疼痛不算什麼。他咬著牙,右手扶著地,一點點站起來。

「你幹什麼呢?」

一個氣喘吁吁但有力的聲音喝止了男孩,是露娜。聽護士說男孩逃走了,她只披了件羽絨服就追出來。幸好男孩摔倒,不然她還真追不上。

看到露娜,男孩扭過頭去,又下意識地藏了藏左臂。露娜上前把他扶起。

「摔著了吧?走,跟我回去看看,你還需要消炎。」

她拽著男孩要走,男孩往回掙了一下,露娜疑惑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跑?」

男孩憋得臉通紅,才擠出幾個字來。

「我沒有錢……」

「沒錢就不看病啦?沒錢就不要命啦?跟我回去。」

拉著男孩,露娜堅決地往診所走去。男孩最擔心的事被易否定,身體任由露娜拉著走。

「要是不好好處理傷口,等感染了,你會死的。」

露娜很認真地說著。對她而言,留住這個男孩,不僅是職責所在,還是她踐行自己誓言的行為,為的是不讓過去那一幕重演。

「我,不會讓你死的。」

露娜畢竟是個孩子,話說得有些誇張,不過男孩聽得心裡暖融融的。塵封已久的感恩之心,似乎也重見天日。他不知道露娜如此堅決原因。而女孩關心自己的心意,已經好好地傳達了過來。

從那以後,男孩每天按時來打針,他的醫藥費最後是露娜自掏腰包。這很平常,就像她每天在診所里忙碌一樣平常。打針的時候,男孩總想和露娜搭話,但一直沒有機會,因為最近幾天,經常有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出入診所,圍著露娜團團轉。

男孩不知道,在他被露娜拽回診所的時候,恰巧有一個電視台記者路過,目睹了這一幕。第二天,他帶著攝像師來到診所。在聖誕夜到來時,名為「聖誕夜天使」的報道被搬上熒屏。其他媒體如獲至寶,紛至沓來,輪番採訪。他們的報道中,都把露娜說成「天使」,這個名頭很快就傳開了。

露娜討厭那些記者,他們翻來覆去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太煩人。但父親很喜歡他們,每當有記者光臨,都熱情地接待。這正是維德坎需要的,媒體宣傳會擴大診所的名氣,讓他在夢想之路上加速奔跑。那時候他不止一次地好言勸說露娜耐心接受採訪,露娜才勉強同意。

此後,露娜真正走向了她的巔峰。

*****

維迪艾的首都庫艾瑟,坐落著全國最大的醫學殿堂——庫艾瑟大學。這是世界公認的最高等級醫學學府,無論設施,人員還是教學質量都無可挑剔。學校坐擁200年歷史,下設15個分院,以醫學院為主。同時還有6個國家承認的科研機構。

從這裡畢業的學生,大多帶著榮耀加入醫療隊伍。甚至說,只要能畢業,不管是否從事醫學,都會讓人高看一眼。

不過比起這些,學校的另一個功能,或者說使命,更能看出它的地位,那就是授予雅圖克勳章,這是比通過資質考試還要困難的事。

雅圖克是生活在世紀戰爭時期的一位醫生,因醫術高明而廣為人知。他有一顆平等對待生命的心,無論病人是什麼身份,都全力為其醫治。有一次,他還向那些登門求助的敵軍士兵伸出援手,為他們療傷。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幾天後,雅圖克的家鄉遭到攻擊,他被那些他治好的,卑鄙的敵軍士兵殺死了,他的善舉沒能得到回報。戰爭結束后,人們發誓不能讓這位偉大的醫生帶著失望離開,於是就有了雅圖克勳章。

勳章的造型是一雙捧起的手,中間是一顆心,象徵著呵護生命。外表鍍金,閃閃發亮,意為生命之光。

第一次授勛儀式在新紀元年舉行,此後每隔四到五年舉行一次。醫學委員會將在全國的醫生中,尋找三名醫術高超,品德高尚的醫生,授予他們雅圖克勳章。這是一個醫生最高的榮耀,無上的肯定。

新紀49年開始,雅圖克勳章走出國門,面向世界。暗幕戰爭結束后,新紀97年,世界政府為了弘揚人道主義精神,將雅圖克勳章上升為國際性榮譽,並制定了一套嚴格的審查程序。

到目前為止,只有三次授勛儀式選在了別的地方,其他的都選在庫艾瑟大學。新紀139年7月12日,上午9點整,今年的授勛儀式在學校大禮堂正式開始。

能容納四萬人的禮堂坐滿了各地嘉賓。溫和的聚光燈將獎台照亮,主持人的位置被安排在獎台西側,中間是一塊大型LED屏。按流程,由委員會副會長主持儀式,他要用詩歌一樣的語言,把雅圖克的故事講述一遍,最後用「將無私的醫德傳遞後人,直到永遠」來結尾,然後就是授勛。

在獲獎者上台前,主持人會宣讀他被選中理由,並播放一段拍攝好的影片,讓人們對這位獲獎者有一個大致了解。然後在掌聲中,獲獎者從獎台東側上台,與主持人進行交流,接受幾位特約嘉賓的問話。最後,由委員會會長進行授勛。

有時候,授勛會交給其他人負責,如他國類似機構的負責人,過去的獲獎者,世界政府醫學合作協會的會長,副會長等等。

今天負責授勛的是醫學委員會會長。前面的流程與過去無二,觀眾用掌聲送走前面兩個人後,最後一個人登場了。

主持的副會長清清嗓子,調整好呼吸。每個動作都向觀眾傳達著一個信號——下面要上場的人絕不普通。

「接下來,是最後一位獲獎者。之所以將她安排到最後一位,是因為她的登場,稱得上是本次儀式的壓軸演出。到目前為止,我們最年輕的獲獎者是31歲。但這個記錄,將在今天被打破。」

熒幕上開始播放影片。然後,這位打破了最年輕獲獎記錄的獲獎者,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粉色套裙,邁著藏在高跟鞋裡的步子,走上獎台。她姿態大方,目不斜視,一站在獎台中央,便面向眾人,優雅鞠躬。

「各位好,我是露娜·薩魯多。」

*****

當年媒體把露娜捧成天才,維德坎的診所也迅速成為焦點。露娜上初中時,已經有足夠經濟實力的維德坎買下診所附近兩塊地,拆掉原來的銀行和飯店,把診所擴大成醫院。女兒小有名氣,醫院也邁出了第一步,維德坎可謂春風得意。而這些不過是序幕而已。

進入初中的露娜,學習勁頭有增無減。15歲初中畢業那年,她通過了醫學資質考試,震驚了整個維迪艾,歷史上少有人能在十幾歲就通過考試。露娜拿著資質證走出醫學委員會大樓時,被成群的記者包圍。她只粗略回答了幾個問題,就在父親的掩護下逃走。不過媒體從維德坎口中知道了更多細節,有關露娜的報道一時間鋪天蓋地。

同年,露娜被一所醫科大學看中。學校派人與維德坎商談,希望露娜將來到他們那裡深造。維德坎保留了意見,將使者打發走。其實維德坎早就打好了算盤。他堅信露娜是百年不遇的人才,作為父親,有必要為她謀一個好前程。所以,除了庫艾瑟大學,其他的都不在考慮範圍內。

而上了高中的露娜,仍然一刻都不閑著。她像海綿吸水一樣,無休止地吸收著各種知識,還開始涉足藥物研究。

新紀134年,露娜發明了「改良型葯泵技術」,用於術后鎮痛。這種葯泵可以根據患者的身體狀況,自行判斷並選擇鎮痛劑,同時推薦使用量,注射可由患者控制,也可交給葯泵的電腦系統自行判斷,做到按需給葯,既達到鎮痛目的,又最大限度降低鎮痛葯的副作用。

說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需要設計精密程序進行控制。不過醫院裡沒有實驗機會,露娜便將這一技術寫成論文,在醫學雜誌《庫艾瑟白幕》及其論壇上發表。

給予她機會的,正是庫艾瑟大學。一位碩士生導師看到露娜的理論后非常驚訝,不顧家人反對,放棄休假,前往戈爾德萊拜訪露娜。交談中,這位高中尚未畢業的年輕醫生所展示出的豐富學識和求真務實的態度,讓導師頗為滿意。尤其在如何感知病人身體機理的問題上,露娜並非空對空地講話,而是提出了詳盡的技術細節和解決方法。導師很興奮,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匹千里馬。

後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導師將露娜的理論連同她本人一起,向學校的醫療研究機構推薦過去。四個月後,露娜的理論有了現實的雛形。

而露娜本人,則順理成章地提前畢業,成為保送庫艾瑟大學的碩本連讀生。接下來,命運繼續眷顧著這個女孩,彷彿要為傑西卡的死做出補償。她的改良型葯泵技術獲得了專利,並投入臨床應用。新紀138年大學畢業,被推薦為雅圖克勳章候選人,隔年被授予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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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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