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1 神女與神子

白色的歐式城堡，旋轉的原木色樓梯，穿著白色長衫的侍女，頭頂炫麗的吊燈。

眨眼間，卡娜和兩個小孩就出現在了這座城堡的大廳中，沒有人露出絲毫奇怪的神情，彷彿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神女。」站在大廳內忙碌的侍女停下手中的工作，雙膝跪地前身匍匐在地上向卡娜行禮。

「神女您回來了，他們兩個是您這次外出帶回來的奴隸嗎？」一位侍女從旋轉樓梯上提著裙擺迎下來，她下樓梯後站穩對卡娜行半身禮。

她穿著和其她人相同款式的白色長衫，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長衫的領口處鑲嵌著幾顆華美的寶石。

這大概是身份的象徵，卡娜猜測。

「是的，菲菲你帶他們去洗漱，然後再把他們帶到我這裡來。」卡娜開口吩咐。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她沒有絲毫的緊張，這個侍女的名字脫口而出，好像她天生就屬於這裡，凌駕於所有人之上，她的奴隸都應該匍匐在她的腳下。

「是。」那個叫菲菲再次行半身禮。

菲菲又轉頭對那兩個男孩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然後她低著頭彎著腰帶著兩個男孩邁著小碎步後退，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神女要不要準備晚飯？」又一名身穿白色長衫的侍女彎著腰湊了上來，她的長衫下擺用藍色的絲線綉著波浪，隨著她地走動而起伏。

「好，讓人去準備吧。」卡娜感到與平時不同的飢餓，想要吃東西的慾望非常強烈，好像她的內心深處有什麼在催促她。

精美的小碟子裝著一道道菜肴上了桌，卡娜在侍女的指引下來到了餐廳的長桌子前。

這些侍女移動時，要不是躬身，就是直身跪地，總之她們的頭顱不會高於卡娜。她們靜止時，總是匍匐在地面上，即使城堡的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卡娜也為她們感到膝蓋疼。

但她卻對改變她們的處境感到無能為力，她無法毫無顧忌地破壞任何階級觀念，如果引來別人的關注她的身份將會敗露，此刻她已然忘記這只是黑蒲的夢境。

一位侍女跪著拉開長桌前最頂端的拿把木製椅子，卡娜緩緩坐了上去。

接下來是輕巧地刀叉碰撞的聲音，每當卡娜吃幾口面前的食物，立在桌子旁邊的侍女就會調換盤子的位置。

幾十個盤子一起調換的樣子非常壯觀，但是卻也不能經常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卡娜悲憤地看著轉走的魚子醬。

「神女，哈西摩神子到訪。」站在城堡外的侍從利用傳音魔法向城堡內的卡娜報告。

她拿起餐桌上潔白的手絹擦拭了一下因為吃飯弄髒的嘴角。

「請進來。」卡娜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聽他的稱呼就知道應該是地位和她不相上下的一個人。

城堡的白色半圓形大門打開了一邊，一位與卡娜身穿相同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僕從低著頭跪在他後方三米左右的位置。

「幾日不見，妹妹的神力又精進了不少啊！」哈西摩一進門就大聲地與卡娜寒暄。

「哥哥也不錯啊。」卡娜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好假意與他寒暄了一句。

「哈哈，今天妹妹的心情不錯啊？」哈西摩沒想到今天能得到這位妹妹的好言相待顯得興奮不已。

「無事不登三寶殿，哥哥今天到訪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卡娜可不想和他講太多，於是直奔主題詢問他的來意。

「瞧你說的，以我們兄妹的關係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哈西摩被戳中心事般不太自在地打著哈哈。

看樣子並不像沒有什麼事情。卡娜默默地用銀制地小刀割下一塊牛排。

「哦，沒事的話就請回吧，我還在吃飯就不接待了。」卡娜面無表情地送客，語氣里是被打擾用餐地不爽。

「哎，妹妹你這就失禮了，怎麼也得留我吃頓飯吧？」哈西摩收拾好尷尬的神情，厚著臉皮貼了上來，自己拉開靠近卡娜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再去拿副餐具吧。」卡娜默默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吩咐身邊跪在地上的侍女。

「是。」跪在卡娜身邊的侍女應聲站起，躬身倒退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小妹，哥哥聽說你帶回來兩個美艷的小奴隸？」哈西摩很快就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餐具，一邊擺弄一邊和卡娜說話。

「沒有的事。」卡娜否定。

她心道來了。

「妹妹啊，我們兩兄妹可不興藏著掖著的啊！」哈西摩明顯是不相信卡娜的否定。

也許她的城堡內有他的探子，她的一些事情會被他知道。

「怎麼？」卡娜抬抬眼看向哈西摩，語氣不滿。

「咳咳，你看我也不會讓你白送我兩個奴隸。」哈西摩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的不妥，打著哈哈岔開了剛才的話題。

本來他並不打算支付任何東西給她，但現在不得不出血了，他有些肉痛。

他低聲在他身邊跪著的僕從耳邊低語了幾句，僕從點頭后一點點倒退到了城堡門口。

卡娜向守在城堡門口的侍從點了一下頭，城堡的大門上一道小門被打開，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女人閃了進來。

「這個精靈奴隸是我新得的，既漂亮又聽話，用她來換你那兩個小奴隸綽綽有餘了吧。」哈西摩站起身把那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女人拉到卡娜面前。

「小奴拜見神女大人。」精靈奴隸摘下兜帽跪在地上向卡娜行禮，一頭瀑布般黑色長發灑在地毯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抬起頭來，讓神女看看你的臉。」哈西摩命令道。

精靈奴隸順從地抬起頭，她垂著眼皮不敢看卡娜。

「唔。」看到她面貌的卡娜忍不住出了聲。

這張臉長得和少年時期的黑蒲超級像，只是面部輪廓柔和地多，而黑蒲更加男性化。

「怎麼樣，她不錯吧？」哈西摩聽到卡娜的聲音明顯是誤會了，他為自己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奴隸而感到沾沾自喜。

「是不錯，但我更喜歡小的。」卡娜猶豫了一下決定先試探一下這個女精靈，萬一她並不是黑蒲的母親呢，雖然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

「咳咳！」哈西摩聽了這話后就一個勁地給精靈奴隸使眼色，他做得很明顯，好似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卡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小奴還有一個兒子，請神女大人一見。」精靈奴隸接到哈西摩地暗示繼續說道。

看不出她有絲毫的不情願，反而說出這句話後有種解脫在裡面。

「哦？」卡娜微微抬眼盯著這個精靈奴隸，她為自己剛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一個母親會把同屬於奴隸的孩子推到她的主人面前嗎？

卡娜並不了解這個大陸的奴性有多麼深，自然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那兒子就是被妹妹帶走的小奴隸之一，妹妹可否行個方便讓他們母女一見？」哈西摩笑嘻嘻地補充了精靈奴隸的話，並實行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很明顯，並不是這個精靈奴隸想見她的孩子而是哈西摩想見她的孩子，卡娜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盯上她的孩子，不過這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你也是這麼想的？」卡娜一臉嚴肅地詢問精靈奴隸。

「是。」精靈奴隸再次低下了頭，她不敢看卡娜，神女聖潔的靈魂讓她為出賣自己的孩子而感到心虛。

「他們收拾好了嗎？」卡娜決定尊重一個母親的意願，也許事情沒有她想象地那麼糟糕。

「已經好了。」卡娜身邊的侍女恭敬地回答。

「帶他們過來吧。」卡娜吩咐道。

「是。」

幾名侍女離開后很快就把梳洗好的兩個男孩帶到了他們的面前。

黑蒲和他身邊的男孩都穿上了侍從的白衫，頭髮乾淨而整潔，精神也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許多。

「媽媽。」黑蒲看到跪在地上的精靈奴隸激動地想要衝上去，但是被他身邊大點的男孩一把拉住了。

「小奴拜見神女大人、神子大人。」黑蒲被他拉著一同給卡娜和哈西摩行禮，黑蒲一雙圓溜溜的黑眼一直盯著他的母親。

「你們願意跟我離開嗎？」按照他們的計劃，精靈奴隸再次怯生生地開口。

「我……」黑蒲猶豫地看了看坐在遠處的卡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從來不知道，奴隸難道也可以自己選擇去處嗎？

「我們想要留在這裡。」黑蒲身邊的小男孩用堅定的話語打斷了黑蒲的話。

「小奴隸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哈西摩顯然是看出了黑蒲的猶豫想從他這裡突破。

「難道你不想和你的媽媽一起生活嗎？」哈西摩繼續誘惑。

「我……」黑蒲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哥哥。

「你就不要難為他了，就算他願意我也不會讓他輕易離開的。」卡娜覺得是是時候該她出面了，不然他們就要無視自己的存在而帶走黑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