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2 記憶

哈西摩在與卡娜的唇舌交鋒之中，最終留下了那個精靈奴隸，黑蒲的母親。

卡娜也應了哈西摩的要求，如果要賣奴隸最先把他們兩個賣給他，而黑蒲的母親就是定金。

送走了哈西摩和他的一眾侍從，又安排了黑蒲的母親，卡娜把黑蒲和另一個男孩叫到她的卧室，秉退其她侍女后與他們交談。

卡娜的卧室燈火通明，金色落地的窗帘拉的密不透風，她倚靠在白色皮質的沙發上，黑蒲和另一個男孩則跪坐在她的面前。

「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卡娜拿起面前石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問道。

「神女大人，小奴希望以後可以一直留在這裡。」黑蒲最先答道。

他的母親在這裡，他自是哪都不想去的。

「你呢？」卡娜看向另一個孩子詢問。

「小奴也願意留下來，請神女大人賜名。」黑蒲身邊的男孩誠懇地請求道。

他用力地把頭磕在地毯上，大有卡娜不答應他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以後你就叫『魘』吧。」卡娜思忖片刻道。

「謝大人。」魘從地上謝恩后重新跪坐。

「咕嚕。」黑蒲的肚子突然發出叫聲。

「菲菲。」卡娜走到門口打開門。

「在，請問大人有什麼吩咐？」站在卧室門外的菲菲問。

「讓他們吃點東西后就安排他們去休息吧。」卡娜吩咐道。

「是。」

所有人都離開后，卡娜又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一雙眼睛獃獃地盯著天花板。

從來到這裡的無所適從，到對這個環境的全然適應，不過短短半天的功夫，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就是神女，但理智又告訴她這絕不可能。

外袍上的金線閃得她眼暈，她脫下外袍隨手一扔，一隻黑色的羽毛筆飄落在潔白的皮質沙發上，照應著七彩的色澤。

「這裡是夢境，那賢者之筆是否是真實的，如果是真的，那這裡還是夢境嗎？」卡娜撿起落在沙發上的賢者之筆隨意轉動。

「還是先去書房找找看看，有沒有關於賢者之筆的記載。」

這個卧室的隔間就是她的私人書房，能隨意進出的只有她一人，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

卧室的西側有一面立體景觀牆，上面雕刻著眾神的幻形，光明女神拖著太陽被眾神環繞。

仔細看去，太陽與其它地方都不相同，它是被鑲嵌在牆壁內的一個球體。

卡娜上前扭動太陽，但是太陽牢牢地固定在原處絲毫不晃動，思忖片刻，她一邊念出記憶中的魔法咒語，一邊用賢者之筆在虛空中畫出相應的魔法符號。

「黑夜中的永晝，

破除黑暗的神跡，

閃電在冥冥中迸裂，

偉大的光明女神，

請賜予您的信眾——克里斯，

光明的力量，

破除世界的虛妄。

——破」

破陣魔咒和符號在賢者之筆的指引下沖向景觀牆壁，金光一閃而逝，景觀牆壁又重新歸於平靜。

卡娜重新摁上那個被光明女神拖住的太陽，輕輕旋轉，卧室東面床鋪前的地面就陷了下去。

筆直的樓梯直入地底，樓梯只有一人寬，樓梯的台階也非常窄小，樓梯上方有一顆顆小小的燈泡，照亮了整個通道，卡娜扶著旁邊的圍欄一點點往下走。

通往書房的階梯並不長，但是順著階梯走過書房的階梯幽暗又狹長，彷彿一轉眼就會有惡鬼從地底衝出。

卡娜隱約記得這是通往神殿地下監獄的密道，但是她從未在這裡走過。

她盡量無視這條通道，把注意力集中在書房裡的這些書籍上。

視線挨個掃過這裡的書籍，一大堆殘缺的記憶湧上她的腦部。這些記憶都是這裡書籍的內容，七零八亂地一窩蜂湧進來，沖得她頭昏腦脹。

「賢者之筆又稱創世之筆，具有開天闢地的力量。賢者之筆最為基礎的魔法為言靈和畫靈，其它魔法未知。」

「魔幻大陸把所有存在過的物種按照創世時期、第一次大陸遷移、第二次大陸遷移、第三次大陸遷移、第四次大陸遷移分為幾大類。」

「創世時期存在的智慧物種為創世之神、深淵魔王；第一次大陸遷移出現人類、魔獸(低等智慧魔物)、亞人、精靈、惡魔、天使等；第二次大陸遷移魔法元素旺盛，魔法種族鬥爭激烈；第三次大陸遷移神魔大戰兩敗俱傷，人類各族迅速繁衍生息；第四次大陸遷移後人類成為魔幻大陸的霸主。」

……

侍從長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留著短短的鬍鬚，一雙手上滿是厚繭，背部因常年低頭變得駝背。

他在寢室休息，菲菲帶著兩個孩子推門進來，連忙起身迎接，「菲菲閣下，您來了。」

侍從長與菲菲雖然同為奴隸，但菲菲是克里斯神女的貼身侍女且擁有克里斯神女的賜名，與同為奴隸卻沒有名字的侍從長地位天差地別。

「給他們安排個住處，讓他們明天就開始工作。」菲菲指了指身邊的黑蒲和魘交代道。

「好的，好的。」侍從長低頭哈腰忙不迭地點頭。

「不知神女大人還有沒有其它的囑咐？」侍從長小心翼翼地再次問道。

畢竟菲菲大人以前一年都不會來這裡一次，突然到訪只是為了這麼點小事，實在說不過去。

「兩個小奴隸而已，該怎麼安排你自己看著辦吧。」菲菲滿不在乎地說。

她才不管別人怎麼想，神女大人安排給她的任務，即使再小她也不敢安排給別人去做。

「你們兩個過來。」侍從長招呼道。

他在侍從名冊上記錄下兩個人的編號54、55，然後從書桌的抽屜里找出這兩個編號的木牌遞給他們。

「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名牌，別丟了。」侍從長囑咐道。

菲菲見她的任務完成轉身離開。

「好，菲菲閣下您慢走。」侍從長連忙再次點頭弓腰。

菲菲剛離開，一位侍從拿著花灑路過。

這個侍從二十來歲，年輕力壯，身姿挺拔比侍從長要高了不少。

「唉唉唉，對就是你，40號你房間不是還有空床嗎？就讓他們去你們的房間好了。」侍從長招手把他喚過來交代道。

「可是……」40號侍從猶猶豫豫地站在原地看兩個小孩，腳步就像粘了膠水一樣難以動彈。

「又怎麼了？說個話磨磨唧唧的！」侍從長不耐煩道。

「我們房間只有一個空位了。」40號侍從不情願地說道。

「一個位就一個位置，兩個小孩子還能佔多大地方。一個奴隸還整天想著享福！你配嗎？趕緊去帶他們安排一下。」侍從長怒道。

這時魘主動迎上滿不情願的40號侍從，一臉天真地介紹自己：「大哥哥你好，我叫魘，以後請多多指教。」

不等40號侍從反應過來，侍從長驚道：「等等，你哪來的名字？」

還沒等魘回答，他卻又像發現了魘的小心思一樣，自作聰明的警告道：「我可給你們說，來了咱們克里斯神女堡你們以前的名字都不能用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們陽奉陰違，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您放心吧，我以前沒有名字，這名字就是神女大人給我起的。」魘絲毫沒有因為侍從長的態度有所變化，滿臉恭敬道。

「啊！你說的可是真的？」侍從長簡直不可置信。

「這是當然，我怎麼敢在這種事上撒謊。」魘真誠地說。

「你呢？你也有名字嗎？」侍從長似乎是不太服氣又或是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又轉頭問黑蒲企圖平復自己複雜的心情。

「他叫蒲，是我的弟弟。」魘搶先回答。

「哼，那你們就住在一起吧。跟我過來。」侍從長撇了一眼魘，心情糟糕透了。

他在克里斯神女堡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能得到神女大人賜名，他們兩個孩子憑什麼！

「這個房間原來只有50號一個人住，他去幹活了，一會晚休就會回來，當時候你們認識一下，以後一起工作。」侍從長推開走廊內最靠邊的一扇門。

「魘你睡二號床位，蒲你睡三號床位。」

魘和黑蒲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床上撒滿了凌亂的物品，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大概就是這個房間住的那一個人的東西吧？

「我走了，你們休息吧。明天早上五點起來工作，到時候會在走廊里吹哨。如果遲到會扣工分，明天再告訴你們詳細的吧。」

「好的我們知道了。」魘乖巧地說。

侍衛長離開后，兩個人收拾了一下床上的東西就躺下了，枕頭和被子上都有股霉味，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它的喜愛。

對於從來都沒有睡過枕頭和和被子的兩人來說，這已經是天堂般的待遇了。

「哥哥你知道我們明天要做什麼嗎？」黑蒲有些期待地望著躺在對面床鋪上的魘。

「不知道。」

「你猜猜嘛。」黑蒲撒嬌。

「……」

「哥？」

「哥哥？」黑蒲不停地喚魘。

「一會等那個人回來你問他。」魘被叫得不耐煩了，打發他道。

「哦。」黑蒲重新平躺在枕頭上，拉住被子蓋住了嘴。

不一會……

「哥，我又餓了。」黑蒲坐起身道。

「睡覺，睡著就不餓了。」魘默默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