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妖精
常夢錫剛被馮嚴巳放在床上,就跟只耗子似的直往被子里鑽。馮嚴巳又氣又好笑,他也跟著爬上去,一個躲一個追,硬要把他撈出來,他生了一股蠻勁,跟拎小雞崽似的把人從被窩裡刨出來。
常夢錫氣急,典雅端莊都蕩然無存,他就像受了驚的小媳婦,七十二般武藝一個勁地往馮嚴巳身上招呼,「你放開!」
因為不斷的掙扎,他的衣袍的帶子摩擦開來,頭髮四散,衣服皺得不成樣子,白嫩的肌膚就在眼前,馮嚴巳快被刺激的噴鼻血了,他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常夢錫輕而易舉地被制服。馮嚴巳用全身的重量壓著他,給了他一個熊抱,他濕熱的吐息噴薄在常夢錫的脖頸,「你答應不跑,我就放開。」
常夢錫不舒服地扭來扭去,躲避鑽心的癢意,「放開,你個混蛋!」
「不錯啊,這麼快就換新詞了,別動!嘖,你再動我就真混蛋給你看了。」
常夢錫不聽他的鬼話,他非要扭著爬出來「!!你,你混賬!」,他轉頭瞪他,卻發現馮嚴巳忍得青筋暴起,像是隨時都可能爆發,常夢錫給嚇得頓時沒了脾氣,他聲音都在打顫:「你,你先起開,我們有話好好說。」
馮嚴巳綳著全身肌肉,剋制地吻他的發頂,毒藥穿腸,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飲下,任由自己忍受發作的毒癮,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知道怕了?還敢不敢亂動勾引我了?感受到了嗎?你的誘惑有多誇張?啊?」
常夢錫哪裡敢答話。
馮嚴巳發了毒癮,貪婪地吸取他的味道。他又說:「你再跑,我就真不客氣了。」
常夢錫黔驢技窮,搜腸刮肚編了一個理由,「今天還有早朝,不去皇上會問的。」
馮嚴巳沒取笑他蹩腳的理由,他毫無在意地回答:「問就問吧,就缺了一天而已,怕什麼?再說了,現在才趕過去也晚了,不如就呆在我這。」
常夢錫紅著眼怒瞪他:「晚了怪誰?」
「嘖,寶貝你別這麼看我,我會忍不住的。」
果真是淫者見淫!
「你怎麼是這樣的!」常夢錫控訴,從前的那個溫文有禮的馮嚴巳哪去了?
「是哪樣?是無恥還是放蕩?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從前什麼君子風度那都是我裝的,你就吃那套我也沒辦法。而且你看,這不真的就把你騙進相府了嗎?你是進了賊窩,還遇見了個窮凶極惡的賊頭,你還想毫無保留地離開?你怎麼想的這麼美?」
常夢錫被騙的好慘,誰能來告訴他究竟該怎麼辦,這個人軟硬不吃,他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幹什麼!?」他被馮嚴巳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翻身坐起。
他的腳落入燥熱的手掌,馮嚴巳一手按住他的腿,「乖,別亂動,讓我看看。」
剛剛他找到常夢錫的時候就見他的腳似乎受了傷,只是他色慾熏心,又忙著解釋,一時間也沒顧得上。現在空閑了下來,他翻開他的腳掌,那裡果然開了幾道口子,應該是早晨天暗看不清路,被路上的石子划的。
馮嚴巳有些生氣,「你怎麼這麼能跑,啊?小道上沒找著你,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這迷糊的勁,就是路上有個水潭都不一定看得見,怎麼還能找到那麼隱蔽的地方躲我?」
常夢錫紅著臉不答。他是迷路了,這邊是相府的偏殿,昨天馮嚴巳應急才用的這邊的卧房。所以當他跑出門就後悔了,又拉不下臉跑回去,那個人的所作所為讓他怕得很。
常夢錫根本不認識這邊的路,天黑又看不見,他逃出來的時候心裡慌張,忘了穿鞋,腳被路上的石頭渣滓扎的生疼,又害怕被馮嚴巳抓回去,就只知道暈頭轉向地一通亂跑,最後稀里糊塗的就到了那地方。那時他已經疼的走不動路了,索性就蹲在那休息會,順便檢查腳上的傷。
沒想到他剛停下不久,還是被馮嚴巳找到了。
常夢錫的沉默惹惱了馮嚴巳,他不由分說得把常夢錫翻過去,「啪」的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常夢錫驚呆了,他羞憤欲死,「你!你個混蛋!禽獸!」
馮嚴巳眉頭一挑,喲呵,兔子被逼急了脾氣還不小,「打你是因為你不聽話,光著腳就敢亂跑,你怎麼這麼能耐?要不是我找到了你,你還想這樣一路跑回學士府?這雙腳你還要不要了?」
說完他又拍了幾掌,力道不大,把常夢錫羞得雙手掩面,馮嚴巳見他沒動靜了,把他翻過來,眼睛那麼紅,果然又哭了。
馮嚴巳的心裡頓時化成一灘水,什麼脾氣都煙消雲散了。他把常夢錫抱起來,愛憐地吻他的眉眼,「小祖宗,你可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忍不住,我一忍不住就要對你為所欲為了,你確定現在你受的住?」
常夢錫被他恐嚇得眼更酸了,那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讓馮嚴巳知道了什麼叫咎由自取,他忍無可忍地把人圈在懷裡啃了個透,常夢錫滿面潮紅地被他放進被子里。
「寶貝你先等會,我去給你拿葯,」捂好被子,馮嚴巳一陣風似的逃了,他急需洗個冷水澡,這小妖精真是要命!
可等他打理好拿著葯回來的時候,床上哪還有人。
馮嚴巳惡狠狠地想:好哇,又跑了!膽兒這麼肥,看來是還沒教訓夠,可別讓我輕易逮著你,不聽話的小東西!
——
歷來帝王都要早早地立下太子,李璟雖然還年輕,卻也擋不住大臣們夜以繼日的參奏,他膝下皇子眾多,最終立長子李弘毅為皇太子,入主東宮。
李弘毅驍勇善戰,軍功卓著,在眾皇子中頗有威望,因此依附於他的黨羽眾多,李璟心裡也很滿意,但這並不意味著李弘毅自此可高枕無憂。先主李昪去世時,李璟曾帶著眾位兄弟在先主面前立誓,發誓日後相互扶持,兄終弟及世世繼立,這樣的誓言成了李弘毅最大的威脅。意味著即使他是皇太子,最終還是可能和皇位失之交臂。
李璟是歷代君主中少有的重情重義的皇帝,他履行了他對先主的諾言,對兄弟們甚是寬容,給他們分封轄地各自為王,倒也正因如此,自從李璟上位便從未發生過兄弟相爭、拼得你死我活的場面。
因此沒過多久,李璟又想立李景遂為皇太弟,想法一提就遭到了大臣們激烈的反對。此舉無異於激化矛盾,李景遂扛不住大臣們的壓力,又忌憚李弘毅,無端惹了一身騷,因此他向李璟告罪,讓他放棄立他為皇太弟的想法,自己回封地去算了。
正主不願意,李璟總不能強人所難,還是答應了李景遂放他回了封地。
這樣的風波只掀得起一時浪,最要緊事的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