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晉楚的入侵,朝廷上的明爭暗鬥!

四:晉楚的入侵,朝廷上的明爭暗鬥!

第四章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站在大殿朝拜。

「眾愛卿平身!」劉賦昭正襟危坐在大殿高台上。隨著身旁太監喊著上朝,早間朝會便正式開始了。

「叩見陛下!陛下剛剛登基,邊關便傳來急報北晉聯合南楚冒犯我國邊疆!」【熊茂臻】眉頭緊鎖,雙手執笏叩拜。

「好個晉楚,居然聯合起來伐我蜀地!眾愛卿可有應對之策?」蜀王聽聞此訊拍了下龍椅便站了起來說道。

「陛下,微臣以為我們可聯合北周和南唐抵禦外敵,唇亡齒寒的道理,想必周、唐不會不知。」黃沖台執笏叩拜說道。

「誰人能當此重任出使兩國?」年輕的蜀王目光如炬看著眾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別說新皇了。台下大臣接頭交耳議論紛紛,眾說紛紜誰都不想碰這燙手山芋。后蜀與北晉、南楚相鄰,使臣出使另外兩國需途經這兩國方能到達目的地,只怕是有去無回,且不說能不能說服,無功而返又要走一遭鬼門關,這苦差誰願意接。

「陛下。老臣願前往。」熊茂臻聲音低沉有力,這道聲音跨越了議論紛紛的閑言碎語,平息了群臣心中的不安,猶如鼎鐘敲響,一錘定音頓時讓眾人啞口無言,紛紛側目看了過來,只見熊茂臻的官帽下,是一張沐浴在晨曦中的臉,斑白的兩鬢在晨曦顯得金黃,整個大殿雖是金碧輝煌打造卻不如老臣臉上容光煥發的光彩,雖已年邁精氣神似乎苦苦支撐著皮肉不讓它下垂,雙目的光芒讓眼皮不再如同其他面部能夠支撐。

「熊愛卿已是三代老臣,寡人可不舍愛卿遠赴千里。」劉賦昭擺了擺手示意熊茂臻退下。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老臣雖已老邁但不至於昏聵,陛下這是不信任老臣?」熊茂臻卻沒有退下去的意思,一手執笏一手比劃著像極了那民間戲台上披金帶甲上戰場的架勢。

「熊太尉,何故強出頭呢?難道我大蜀無人可用了嗎?」黃沖台上前陰陽怪氣地說道。

「陛下,熊太尉次子【熊敬崇】年少有為,文才武功一流,臣以為此人是不二人選。出使另一國人選,微臣心中也有人選,太學院的【范世瑾】為人穩重,博學多才,又是太尉的學生,讓此人替太尉前往,實在是上上之選。」

「陛下,犬子年輕氣盛恐怕難當此重任,不如就由老夫前往,定能馬到成功!請陛下三思!」熊太尉連忙上前叩拜道完不見起身。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個黃司空是要把熊太尉愛子愛徒都送走啊這是…」見此狀朝廷又開始議論紛紛,討論個不修不止。

「王上,如今國難當頭,豈有置身事外之理?在下兒郎若在京城定當接此重任,只可惜我兒在鎮守邊關,若能接此令,定能不赴王恩,死而後已。」黃沖台依舊在大殿前不依不饒。

「微臣願意替父接旨出使北周!!!」那聲音洪亮開出一道縫的大門中傳來,連同光亮一起傳來,門縫乍泄的光亮讓人睜不開眼,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光亮中站著一個人,眾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熊茂臻次子熊敬崇!黃沖台事先早已派人告知熊敬崇緣由,熊敬崇果不其然出現在了大殿之上。熊敬崇弓著腰緩緩走了過來,隨即便叩拜在大殿之上說道:「請王上恩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王上!是臣特地請熊愛卿之子前來,果真是虎父無犬子!」黃沖台大笑道,眼角皺紋像無數條線拉扯著,笑眼被拉成了一條彎線。

「好!不虧是熊愛卿的兒郎!快快平身!」劉賦昭使勁拍著龍椅,似乎這椅子類似鼓的功效,拍幾下便能振奮人心。

「謝王上!微臣還有一事相求。」熊使者並沒有起身,跪在殿前頭深深沉在地面雙手叩首。

「愛卿但說無妨!」蜀王仔細盯著這位敢於接旨,並且敢於提要求的熊使者。

「微臣希望讓范世瑾同臣一道前往北周,到訪完北周后再一同前往南唐。」熊使者對蜀王說完,便又叩首跪拜在地上。

「愛卿,可否道出緣由?」蜀王回答道。

「回王上,若我同范世瑾分兩路前往兩國,但凡有一邊沒有出使成功,另一國即使談妥,聽聞另一邊沒有答應,定會出爾反爾。倘若我與范世瑾一同前往一國談妥后,便能以此來遊說另一國,這樣我等不至於功虧一簣。」熊使者滔滔不絕說完此次出使計劃。台下群臣無不拍手稱讚,熊太尉真乃書香門第世家,得此兒必定光耀門楣。

「好!熊愛卿能有此子,是我大蜀之福,國家之福也!來人,賜千金!」年輕的蜀王高興壞了招呼左右重重的賞賜了熊使者。

出了蜀國王宮,就在宮門的不遠處,離宮門較近的宅院便都是王侯將相的府地,而離皇宮最近的便是『熊府』,熊太尉多年來兢兢業業地效忠蜀國王室,先王特地賜予熊太尉離王宮最近的宅院,一邊賜予一邊不忘跟王公大臣提到:「近朕。」熊府雖是三公之府地,面積大小卻與一般親王諸侯無二;打開府門上好棕木打造的地板穿過院子直通府內各個房間,木質地板道路旁都有石制的燈,夜幕降臨便會有下人來點亮燭火;院子鋪滿了白色小碎石,在路邊有處水塘,水塘旁有假山有花草,水裡養著紅黃白的魚;府中分別有主人房,左右則為次房分別由二子或妾室居住。

「崇兒,你此次與范世瑾出使兩國,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這封信你拿著到了幽州后交給名叫【田疇榮】的人,他是父親的故交。」熊太尉寫完信便交給了次子,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止母擔憂,父不也是擔憂至極。

「用得著那麼著急嗎?王上剛剛下令,你就急著打發崇兒走?」熊母拉開房門竹布帘子進來說道。

「老師!師母!學生在路上會和崇弟互相照應的!請兩位放心。」范世瑾兩手抱拳前推,身子磐折說道。

「既然王上都下旨了,我等自然打理好一切,此事深關我國存亡,時不我待,速速啟程為好。」熊父端起一盞茶品了兩口,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可憐我崇兒自小都沒出過遠門,此次前去一路危機重重,若不是你與那姓黃的平時在朝堂上明爭暗鬥互不相讓,怎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熊母對此事依然沒有同意,但王命不可為,為母既不舍又無奈。

「母親!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此事看似兇險,卻不枉是一件大功,若能完成!與國、與民皆是好事!母親不必多言,崇兒定不負使命!兒定能安然無恙的歸來!」熊使者眼裡散發著同父親一般的光彩。

成都城裡一行人正要出城,十多個披帶甲胄侍衛隨同前往,三倆馬車分別乘坐的是熊使者、范使者以及贈送給兩國的禮物。蜀國續漢之意,漢為火德,服色尚深紅,因此將士穿戴甲胄多為酒紅色。

「范兄!照顧好我弟!熊某在此高飲一杯給范兄送行了!」【熊敬德】舉杯一口飲盡,嘴角滴落的酒順著夕陽餘暉落下城樓,勸君更敬一杯酒,西出相關無故人。

城門口前來送行的熊太尉與太尉妻王氏目送著自己兒郎遠去,年年征戰多少父母在此地送兒遠去,送兒走,不見兒歸。王氏以手遮面老淚縱橫,長子飲下那杯酒何嘗不是這般苦澀難以下咽,酒入肚,淚沾裳,兒童笑唱把家還。馬車漸行漸遠,追趕著落日的餘暉往地平線奔跑,城裡百姓點著家裡的燈,招呼著在外嬉戲打鬧的孩子回家吃飯,馬車一路奔跑最終消失在了地平線的遠方,跑進來那條光亮與地平交界處,再也不見蹤跡,連同夕陽一道無處可尋,只剩那道『保重』的餘音緩緩圍繞在父母耳邊。

「看來我是來晚了一步,此事不宜聲張,所以只得輕裝上陣,人手便不能帶太多。二位可千萬保重身體,朝廷還需要熊太尉把持大局呢。當年我兒從此離開前往邊關老夫也十分不舍,所以老夫十分理解兩位心情,切莫傷心過度傷了身體。」黃沖台乘坐馬車來到了城樓下,下人把黃司空扶下馬車。

「多謝司空關心。」熊太尉作緝說道,那日在朝堂上容光煥發的熊太尉早已不在,太尉精氣神連同這夕陽餘輝一同落下了,甚至能看到太尉斑白的兩鬢,頭髮又少了些許。

熊使者一行人連夜趕路很快便到了王城附近的邊陲小鎮,這個小鎮距離王城有一段路的路程,過了這個小鎮再要歇腳可就沒那麼好的地兒了,於是一群人決定今晚在此地找個客棧便住宿一晚。

「爹!你看朝廷又來了一批人,你說這跟上午那批人是不是一夥的?這不過半年的功夫,咱這地方可真熱鬧,回回都有達官顯貴路過此地。」劉從依舊如同往日一般,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握著劍在那裡擦拭,眼睛不見落在何處,到處打量著來往人群。

「從,活不幹完今晚就別睡了啊。」一旁父親早已收工,端著木盆在旁邊洗臉,對朝廷人來人往沒有半點興緻。

「熊使者!此店不錯,還有天窗,沒想到這邊陲小鎮還能有這等好店!」馬車旁的士兵指著劉氏鐵匠鋪旁這個客棧高喊道。

熊使者聽聞拉開馬車窗戶的帘子看了看,隨即讓左右停車,待左右扶下馬車便詢問范使者意見。

「敬崇,此地甚好,我等一路舟車勞頓,明日還得趕路,不妨就在此地住一宿。」范使者下完馬車,對此地似乎很滿意連連陳贊。

「掌柜的!來十五間客房,再來一桌上好的酒菜!」一旁士兵開門便喊道。

只見屋內坐著另一桌同樣穿著甲胄,領頭大光頭惡狠狠的看著熊使者這批人,似乎以為是不速之客一般,這個領頭大光頭頭上有幾道刀疤看著范熊兩人一前一後進來便問道:「同僚這是去往何處?」明明只是詢問的話,聽著卻格外刺耳,像是在審問犯人。

「我們…」熊使者剛準備開口便被范世瑾一把攔住,范世瑾同樣打量著這位臉如猛獸、聲如獅吼的大漢,走上前去找了個地方相對而坐眯著眼睛說道:「我等行秘差,不便告知。」

掌柜一看立馬就慌了這麼熟悉的場景,這樣一桌熟悉的菜這莫不是又要砸場子?掌柜立刻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說道:「和氣生財,各位都為官家辦事,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吃頓飯。後面官爺快上座!」

大光頭似乎並不買賬,光頭上的疤痕和青筋好似在蠕動,大光頭拿起旁邊酒罈猛灌一口,瞥眼看了下范使者腰間的令牌,哼了一聲便帶著手下的人離開酒桌去了客房。

掌柜長舒一口氣,接著便吩咐胖廚子去準備飯菜了。

「敬崇,我們這趟行蹤最後不要透露給其他人,以免招惹沒必要的麻煩。」范使者邀熊使者過來入座,隨即小聲在熊使者耳邊說道。

「來來來!大夥入座,且飲一杯熱酒,但不可多飲,等到了目的地一定好好犒勞各位!」范使者隨即舉杯跟大夥同飲一杯溫酒。

「范兄,你可注意到方才光頭手上,似乎纏著鐵鏈,鐵鏈好似斷了一截,這該不會是一夥賊人?」熊使者滿臉狐疑的問道。

「敬崇啊,賊人自然有官府管,我等有我等的事,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足矣,切莫節外生枝。」范世瑾放下酒杯拍了拍熊使者的肩膀。

熊使者便不再多言語,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此行關乎國家安危,關乎個人榮辱,確系該一細再細。不一會小二便陸續端著芳香四溢的菜上桌。談笑間一桌菜很快便吃完了,酒足飯飽之餘,眾人便上樓進了休息的客房。

黑夜死一般的寂靜無聲,安靜到掉跟針都會回蕩好久的地步,萬家燈火熄滅,無月夜,天上只有黑壓壓的烏雲,涼風冷嗖嗖的吹著,吹起了一堆雜草在無人的街道滾來滾去。

咚!——咚!咚!咚!咚!「寅時五更!」巡夜的人打著梆子敲著鑼報時。

劉從被這聲打更聲給咚醒了,揉了揉眼睛昨晚偷懶,在後廚找了地便睡了起來,等眼睛漸漸看清物體,發現不知何時,身上早已蓋著厚厚的棉被。劉從掀開棉,一陣微風透過小窗襲來,一個激靈,劉從便起身準備如廁,起身開始摸索著門的位置,推開門寒意更甚,劉從半閉眼半睜眼找了個牆角方便起來。

「麻利點!磨磨唧唧的!誤了黃大人交代的事情,有你們好果子吃!」只見客棧一伙人,壓著一個頭上黑布套住頭的犯人進了馬車,犯人手上綁著很粗的鐵鏈,一群人中有個人拿著把刀柄是空陽門標識的劍。

「這該不會是偷的我的劍吧?!」劉從褲子都來不及提,趕緊把半閉半張的眼睛都睜開,看了看腰間的劍是否還在。腰間的劍安然無恙的在那裡,劉從這想起要提褲子這事兒,這劍要是不再了,劉從估計褲子都不會提,直接衝到那群人中搶奪那把劍。

「空陽門人為何不救空陽門人?」一個聲音從劉從背後黑暗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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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白髮征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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