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妻妾兒子
秦珂獨坐桌前,膳食滿桌,山珍海味,佳肴美食,秦珂卻無感飢餓,一心只想著王府的不速之客。
思之不斷,一個少年突然跑進了秦珂的居院。
「秦母妃,今日是準備了怎樣的美味,孩兒遠遠地可就聞到了!」
瑾王府世子夏秉良進了門,向秦珂行禮。
「孩兒見過秦母妃。」
「良兒回來了,正好,陪母妃一同用膳。」秦珂起身相請。
夏秉良是夏懷瑾唯一的兒子,年十五,乃妾室所生,自小養於秦珂膝下,親如母子。
「秦母妃,父王今日還未下朝歸來?」夏秉良問。
「你父王本已回來,只是宮中突然有事,才入門便又入宮了。」秦珂一邊說一邊給夏秉良夾菜。
「多謝秦母妃,父王真是過分了,秦母妃預備了諸多膳食,他卻過門不入。」夏秉良邊吃邊為秦珂抱不平。
「良兒不該如此說你父王。」
正言於此,玉禾疾步近門稟告道:「娘娘,王爺回來了。」
「父王回來了?」夏秉良問罷便起身,「秦母妃稍候,孩兒這便去將父王帶來,以免辜負您一片心思。」
夏懷瑾不知做何想,入宮后,他從皇帝口中得知太後娘娘在宮中蒸發不見的消息,也親眼所見她的留書,確認筆跡,吩咐讓任何人不準打擾她出行觀花的雅興,不準派人尋找跟隨監督。
一切正如安容華所說,夏懷瑾便也沒有提起一個叫谷女的宮人。
「看來,她應當沒有說謊。」
夏懷瑾正至不憶居,安容華便從院中出來,二人正路相遇。
「你回來了,宮中情況如何?」安容華心急問道,她急欲知曉自己離宮,皇帝兒子能否安心。
安容華對夏懷瑾再無隔閡,絲毫沒有奴婢該有的卑躬屈膝,恭敬順從。
「太後娘娘果真如你所言出宮賞花,不過她留了書信,總算沒有引起太大的亂子。」
「那皇上呢?安容華關切焦急。
「皇上知道太後娘娘不見蹤影,心急如焚,無論如何都要派人追上太后的行蹤,但皇上向來孝順,太后既不讓人跟從,他便只能徒然憂心了。」
「他很著急,很擔憂嗎?」安容華眼裡才是著急且擔憂。
「皇上和太後母子連心,太后不辭而別,皇上擔心也是必然。」
「我應當想到的,可是我……」安容華情緒流露,藏於心中,「秉文,原諒母后也是無可奈何。」
「本王答應過你,你既對本王坦言,本王便不會告發你出逃皇宮,不過在太后離宮這段時間,你……」
「我想留在王府,王爺可願收留我一段時日?」
安容華之請,令夏懷瑾情動於衷,他並未到老眼昏花的年紀,並非是無情無欲之人,安容華的眼睛,撩動了他冰封多年的情心。
夏秉良跑來,越近不憶居,越奇怪哪來一個王府里從未見過的女人,還跟自己父王如此相近。
「父王!」夏秉良跑向夏懷瑾,順勢一撞安容華,將她從自己父王身邊推開。
「你是何人?我怎從未見過你。」夏秉良眼中拒人千里之外。
安容華穩住被衝撞的身體,正身一見夏秉良,便慈目和心地笑著一拍他的肩膀。
「小良兒,你可是又長高了!」
夏秉良一臉嫌棄的表情,一抖肩躲開,說道:「你是何身份,敢如此喚我,只有太后嬸嬸,才喚我小良兒。」
一剎,夏懷瑾也錯亂了,除了年紀,眼前的谷女,和安容華也太多相似。
「我就是聽過太後娘娘這樣叫你,才學一下啊!」
「你以為你是誰呀?」夏秉良嫌棄地扭過頭向夏懷瑾說道,「父王,秦母妃準備了許多美味膳食,正等著父王,孩兒與父王前去陪秦母妃一同用膳吧!」
「用膳啊?」安容華飢餓的肚腹聽到二字便沒出息地叫了。
秦珂院中,廳堂上,夏懷瑾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安容華卻一臉餓懵的狀態和下人站在一起。
「哀家可是太後娘娘,豈有此理!」安容華碎碎念叨,腹中更是打鼓一般咕嚕咕嚕。
「谷女。」夏懷瑾放下筷子喚道。
「何事?」安容華傲步走上前。
「她是本王請入府的客人,王妃認為,她可否與我們一同用膳?」夏懷瑾問道。
「當然不……」夏秉良急欲否決。
「聽憑王爺做主。」秦珂順從夏懷瑾的心意,制止了夏秉良。
「秦母妃!」夏秉良不悅。
「玉禾,添一副碗筷。」秦珂吩咐下去。
「那就多謝王爺招待了。」
安容華端著姿態走到座前,一個眼神瞥過去,玉禾便移座請她入座。安容華俯手起筷夾菜入口,一舉一動的儀態都讓人看著瞠目結舌。
夏懷瑾也是稀奇,一個宮女,這飯桌禮儀竟如此周到。
「這金筍烏雞湯稍過油膩,燉雞應當挑選散養的走地雞,雞身要肥瘦相怡,這樣燉出來的湯才會醇香不膩,燉煮的時辰更得講究,那肉質才會鮮嫩可口。」安容華放下湯匙繼續品嘗,「這春筍釀蒸得太久了,筍皮失去了脆爽,內含的肉餡也太老了。」
「喂,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啊,方才學太后嬸嬸喚我小名,現在還這般裝模作樣,矯揉造作,你以為自己是太後娘娘啊!」夏秉良看不下去便直言。
安容華持筷一愣,一時之間,她尚且忘不卻自己太后的身份。
「我只是嘴刁,口直,並沒有惡意的。」安容華稍稍尷尬,心裡卻是,「哀家本來就是太后!」
安容華深呼一口氣,和夏懷瑾一家人吃了一頓尷尬的午飯。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夏懷瑾已是另有家室的男人,而她,早已是個外人。
府中不速之客,年華正好,貌美一絕,與主人共膳,得王爺私見,不過半日,便在王府中口耳相傳,流言四起。
而對此最耿耿於懷的,別無他人,府中兩位妾室,鳳姨娘和魏姨娘便找到了秦珂探究此事。
「王妃姐姐,那谷女究竟是哪來的野女人,與王爺又是何關係?」鳳姨娘一雙明眸大眼,十分動人。
「王爺之事,我豈敢過問?」秦珂難掩眼中失落。
「這麼些年了,王爺身邊除姐姐妹妹和我以外從未有過其他女人,突然跑出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們只是擔心王爺被壞女人欺騙啊!」魏姨娘一臉心思沉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