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身衣物引發的誤會

第三十七章 一身衣物引發的誤會

夏懷瑾回了王府,稍稍醒酒歇息。秦珂差不多忙完了,便親自為他送來清酒湯。

夏懷瑾喝了清酒湯,酒意已不濃郁。

「王爺今晚可留府?」

夏懷瑾思忖片刻,回道:「宮中事務眾多,本王今晚得回宮去。」

「那妾身吩咐下去,為王爺預備馬車。」秦珂不言挽留。

「不急,本王有些事想問問你。」

秦珂伺候夏懷瑾換了一身衣物,夏懷瑾所要問的,是有關秦素衿。

「本王與太傅府不常往來,王妃也未在此之前告訴本王她是你的侄女。」

「可是素衿在宮裡有何不妥?」

「並無不妥,她表現得實在優越,宮中無論琴師畫師,教習嬤嬤,都對她讚不絕口。」夏懷瑾如實說道。

「那便好。」秦珂並不多言。

「王妃就沒有什麼話要與本王說,比如讓本王支持她?」夏懷瑾問。

「素衿她從小都嚴格要求自己,不惜一切將一件事做到最好,比起其他*,她確實最刻苦努力。她若是有幸成為皇后,便是太傅府的榮耀,妾身自會為她高興,但妾身是王府之妃,知道王爺行事原則乃公平公正,不徇私情,又怎能有悖王爺的原則。」

夏懷瑾無意試探秦珂,她的品行向來如此。但她話里仍舊有秦素衿的褒獎,聽來客觀如實。

「她幼時性情又如何?」夏懷瑾問道。

「素衿是個可憐的孩子,雖是長房嫡親出身,但自幼便失去了生母。她曾經一度閉鎖自己,但慶幸她找到了自己的樂趣,從此勤於書畫琴曲,漸漸地打開自己,也成為了他人口中的「皇都才女」。她還曾請求於我,想向王爺你請教琴藝呢。」秦珂緩緩道來。

「此次在宮中,本王倒是與她有過一番較量。」

「那素衿夙願得償,定然欣喜若狂。」

「她確實各方面出眾於她人,但最終是否能成為皇后,還得皇上聖裁,中選還是落選,只望她持守己心,莫要強求。」夏懷瑾話中別有思意。

夏懷瑾甚至未等夏秉良下學歸來,便離府回皇宮去。最後只是提了一句,今日那新馬夫還算穩妥,不如就留下吧。

送夏懷瑾回宮途中,無疾糾結著想問大姐大的事。可他既是王爺,大姐大的身份也定不普通,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必須謹言慎行,多說無益。

無疾停下馬車在宮門口,忽而想起有關近日瑾王爺主持宮中選後事宜,便猜想所謂「大姐大」莫非是佳麗之一?

「她如果是大姐大,那不就是皇後娘娘!」

夏懷瑾回往碎月軒,在門前便遇見了對面而來的安容華。安容華腳步越走越慢,倒是想起來某人沒說過今日回宮一事。

「王爺不是回府探病,這個時辰便回來了,太快了吧?」

安容華故意調侃夏懷瑾,卻敏銳地發現夏懷瑾今早離宮時所穿的並非此刻身上這套衣物。

「你出去穿的不是這個衣裳?」安容華一把揪住夏懷瑾的衣襟,眼裡是嚴刑逼供的厲色。

「你為何連本王穿的衣裳都要管?」夏懷瑾嚴陣以對。

「這是在宮裡,現如今又是非凡時期,就好比你進了一個宮殿過會兒又出來,卻換了一身衣物,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安容華義正言辭地自以為有理。

「本王是回了王府換的衣物,而非在宮中所換,應當不可疑吧?」夏懷瑾解釋道。

「回趟府上為何要換衣服呢?」

安容華自然遐想紛紛,既然換了一身衣裳,便說明之前的衣裳脫了,而在脫了衣服和穿衣服之間,夏懷瑾又經歷了什麼?

「老夫老妻了,小別勝新婚?」安容華暗想,眼裡卻滿溢出憤怒的思考,「冷靜,冷靜下來!」

夏懷瑾不由得稀奇安容華眼裡的奇思妙想,她卻即刻變了臉問道:「王爺回府可見著王妃了?她的病可好些了?」

安容華更是難得關心秦珂,夏懷瑾也只能回道:「她好多了。」

「大病初癒,王爺可不能太累著她哦!」安容華別有深意地一句,卻讓夏懷瑾良心發現,「本王的確疏忽了。」

夏懷瑾此言引起絕大的誤解,夏懷瑾意在秦珂管理王府勞心勞力,而安容華卻聯繫之前的猜測,得出了答案。

安容華恍若整個人石化在原地,腦海里翻江倒海,眼裡烈火焚燒。

「竟然是,竟然是……」安容華情緒激化,驀地翻臉,「臭男人,不知羞恥的老男人!」

安容華扭頭就走,留夏懷瑾一人不明所以,莫名奇妙。

夏懷瑾儘管已不是第一次被安容華怒罵「老男人」,可心中憤憤不平的感覺卻是更加濃烈。

為何他會任由一個小女子的辱罵?即便他確實年紀不輕。

為何他會一次又一次地被安容華戲耍捉弄?即使他本以為自己毫不在乎?

為何安容華的一切一切,他彷彿再也掙不脫甩不開了?縱然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遇見,根本無法解釋。

「本王莫非真的老了?」夏懷瑾捫心自問。

另一頭,安容華又變身為精分小太后。

「你說的愛你十年如一日的懷瑾啊,還不是與那秦珂一夜夫妻百日恩,就這出宮一趟的工夫,也要恩恩愛愛,如魚得水。」安容華分明就是吃醋。

「他們二人是夫妻,夫妻之間,天道人倫,天經地義,你又憑什麼不答應?」

「我沒有不答應,我就是心裡難受!」安容華胸口堵得大口吐氣。

「你即便難受又如何,難道要懷瑾休了秦珂娶你?你可要知道,她二人乃是聖祖皇帝賜婚,感情一直很穩定,更何況,懷瑾根本還沒有接受你吧?」太后理智平靜地解釋道。

「我也沒想過怎樣,只是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去在意,他嚴詞拒絕我,堅決不接受我,卻跟別的女人……」安容華哭兮兮地。

「你與秦珂不同,又何必非與她相比。只是你那番罵懷瑾的話著實不好聽,你不能自己年輕了,就無所顧忌地說他是老男人。設身處地想想,若是幾個月之前有人罵你是「老女人,你作何感想?」太后給她做起了思想工作。

「殺了他!」安容華一臉不容侵犯。

「那是否要懷瑾殺了你呢?」

「他敢!」

「他不敢,也不會,但你始終傷了他的自尊。」

「會嗎?」

「人都會老了,也都會緬懷過去年輕的自己,懷瑾亦是如此。」

安容華明白了太后的教誨,深思熟慮過後,明白自己的感情用事和出言不慎。

「若是懷瑾年輕了二十歲,覺得我是老女人,我一定悲痛欲絕。」

安容華悄無聲息地走到夏懷瑾屋前,用指尖點開了門,通過縫隙可見範圍內,她找不到夏懷瑾。

「不在嗎?」

安容華直接推門進入,卻聽卧室一聲動靜,夏懷瑾便從裡面走了出來,二人四目相對之際,彼此都有恍惚。

「我還以為你不在!」安容華忽而收斂自己,「打擾了。」

「有何事?」夏懷瑾故作鎮定。

「有事,有事……」安容華心意已決,卻萬事開口難,「我剛剛,對你說,你是不知羞恥老男人的話……」

安容華的話又一次戳中夏懷瑾的心坎。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容華滿目愧疚。

「那你是何意思?」夏懷瑾驀地冷了臉。

「是,說你老是我不對,但你若不承認你與秦珂之間的一日……什麼什麼的,我也不會生氣。」安容華一臉委屈起來。

「本王與王妃之間的什麼?」夏懷瑾一本正經地不理解。

「你就,換了一身衣服,脫了又穿上之間的那什麼……」安容華又是心頭醋意泛濫,「難道還要我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們夫妻之間的那點閨房樂事嗎?我又沒親眼看見!」

夏懷瑾為之一振,恍然大悟,自己不過是換了一身衣裳,竟能讓安容華有如此深入的非善意揣測,當真令他大跌眼鏡。

「你這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夏懷瑾的情緒錯綜複雜。

「想……你。」安容華的氣勢即刻弱了下來,如此卻叫夏懷瑾無法責備了。

「我知道,你們是夫妻,天經地義,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在意啊!」安容華從未感覺自己卑微過,此刻便有了那種感覺。

「本王之所以換一身衣物,是因為飲酒留下了氣味,怕入宮不妥,你竟能想象到……簡直無理取鬧!」夏懷瑾動氣而無奈。

「原來是這樣,那你之前說累著王妃的話呢?」

「她病體未愈,便操勞為王府招收下人之事。」夏懷瑾十分自然地解釋道。

「那是我誤解了。」安容華心頭一陣霹靂烏雲轉晴,自己何時老糊塗到把自己繞圈裡了。

「本王真不知該說你如何是好,小小女子,心思竟能這般……」夏懷瑾憋了回去,重嘆了一口氣。

「我錯了!」安容華無處安放的「老臉」,恨不得鑽入地縫。

「以後不許拿本王胡思亂想。」夏懷瑾不怒自威。

「好!」安容華堅定點頭。

「即便本王與王妃真有什麼,那也與你無關。」

「哦!」安容華心不甘情不願。

「不準說本王是老男人。」

「是!」安容華一下懵了,「不是!」

「暫且如此。」夏懷瑾恢復平靜。

「你會介意自己變老啊?」安容華轉眼就在夏懷瑾仁慈包容邊緣試探,卻別有心意,「聽聞,跟年輕人在一起,便會由內而外地也變得年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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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芳齡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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