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居

「這是……」

顧明侑被這種巧奪天工，有序規則而極致精美的驚心動魄的美麗景象震住了足足半分鐘，彷彿能從中望見樓起樓塌，思維海洋，一念生一念滅。

「按照通俗易懂的話說，這是我的『心』……」伊莎貝爾望著他，柔軟的小手蓋在他的手上，「一般是不會輕易給人看的。」

旁邊的書單一猜到了什麼，升起略感興趣的表情，「是那個嗎，我聽說過……」

她走近兩步，蹲下的湊過來的動作做到半途。

「不行。」

「不給書單一看。」伊莎貝爾頭也不回地拒絕道，停了停，「只給大校看的。」

「……」書單一神情有些僵住，拉扯出一個笑容，「呵呵……是嗎。」

這樣顧明侑反而感到了不好意思，他試著抽回貼在少女臉頰的手，「哈哈哈，伊莎貝爾你看起來不是小氣的人嘛，書副長不是咱們自己人么……」

用了點力，沒抽出來……

「不要。」伊莎貝爾堅持地不帶一絲躊躇，有時候面對一些問題的回答上，確實展現出了幾分機器的不近人情啊。

「哈哈哈，不看也情有可原，就是，這個……」顧明侑說著，語氣都因為在使勁而顯得吃力起來，我擦，我抽手，抽出來…我去，力氣比不過。

「哦，大校你看完我的心了嗎？」伊莎貝爾反應過來似的說道。

「嗯嗯，已經充分了解了。」

誒，這機器人少女是不是有把一本正經的話說得怪異的本事啊，什麼心不心，我又不是偷心賊……還是說分明知道是怪異的卻故意說得一本正經？

他起初的判斷未必是錯的，這個部下可能是呆切黑的帶狠人。

少女終於鬆開，顧明侑揉著手，盡量保持面色如常，不管怎麼說，對方身體構造不同導致力氣大到非人類，但是外表在那，他一個大男人比不過高中生年紀的女生總是蜜汁尷尬。

而言歸正傳，對方眼睛底下不易察覺到的淡藍色數據流，無疑就是對方非人類身份的最好證明。

那不是美瞳或其他粗製濫造的偽裝可以模仿的，形容起來，就是如同將科幻熒幕中的特效搬到了現實，眼裡那股的表現形式與代碼程序有很相似的地方，顧明侑的理智跨過吃驚，不由感慨。

他想到如此黑科技竟能夠被人類實現了，而穹頂之下，社會往常，真是有一種奇異的交錯之感。

客廳柔和的燈光照著大小不一的傢具，照在少女身上，顧明侑漸漸有了後知後覺，伊莎貝爾看著生冷單調，沉默寡言，然而當與他說話或待在一起，卻並不是完全的機械感的漠然。

這大概就是關係好的表達吧，哪怕少女的行為再呆萌，顧大校和對方一定存在著某種羈絆。

「不看就不看，我也沒什麼興趣。」

被殘忍不留餘地拒絕的書單一額頭黑線都冒出來了，冷聲說道。

「行了，既然已經向顧部長解釋好你的身份，時間不早，今天就到這裡吧。」

「好的。」伊莎貝爾贊同道，她站到了門邊類似玄關口的空地。

書單一氣呼呼打開門，邁步出去，卻感覺身後沒人跟隨，她回頭見到伊莎貝爾還杵在那，「你怎麼……」

她剛要問，少女對她禮貌地欠身，「再見。」

「……」

各路傻屌表情包在書副長心中奔騰一遍，伊莎貝爾到來的這一天恐怕是相當檢驗她心理素質的考驗，書副長耐心地，好好地捋了捋氣，說道：「怎麼回事，你今天不呆在這裡。」

「為什麼？」伊莎白爾偏頭看了下處於茫然狀態的顧明侑，理所當然地問道。

「誒等下。」

輪到顧明侑回過神來，他體會了前一秒對話的內容，「聽你們說的，好像有點……」

他指指少女，又點了地板，「她不會要住這吧，二十四小時時刻待命，是沒開玩笑的啊？」

如果是機器人……其實也不算同居的了。

書單一和伊莎白爾各自瞅向顧明侑，隨即轉回去，沒理。書副長現在要把眼前的事處理好，沒有心情，伊莎貝爾則覺得沒有解釋必要。

「你沒有帶行李。」書單一掃視兩手空空的少女。

「這並不能造成困擾。」

「你派遣下的任務我懶得複述，與目前的顧部長一起和在前線是不同的，而且你這身軍服不能在外頭長時間穿著，今天已經違規了。」

書副長貌似道出了關鍵，少女被找到了致命弱點，說不出反駁來了。

「那就這樣。」書單一抓起矮她一截的少女的領子，像姐姐拎著調皮妹妹回家，對顧明侑說道，「沒有備好衣物，明天再來。」

「請早些休息。」

啪，對方推開門帶著人走了。

行動太果決，顧明侑有點望塵莫及，問題是……明天來是什麼鬼？

人走屋空，清清白白的顧明侑環視一圈，無奈嘆息，收拾收拾了客廳，他用熱水澡洗去勞累，洗漱完早早上了床。

他在衣櫃里，找到了一件與伊莎白爾相似樣式的軍裝，銀白色主調，黑色邊路，大小與他很合身。顧明侑記起，他是見過的，在第一次醒來見到書單一的時候，對方疊著這套衣服。

與正常海陸空三軍的款式顏色不一樣，這或許就是藍星聯軍的制服，顧明侑猜測，說不準也是他所在那個部隊的定製款。

那個名字很長一口氣快要念不完的名字。

機甲駕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