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六章 死士苗子

「確實！」

屍雀微微一笑，她知道，這肯定不是真相，但她不敢再往下問了。

主上允許她好奇，但不允許她不識相，能說自然不會隱瞞，不能說自然也沒必要跟她說。

另外看到的人，則再無懸念，一些是前世在秘境中曾死於她手上的人。

雖然過去多年，死在她手上的修士不計其數，但這是她參與的第一個秘境，印象自然深刻些。

另外便是白露四人。

四人如約而至，或者說四人或許便一直在天機城附近發展。

雖然都通過無心留下的秘術，易容，卻如何能避過無心真靈感應。

其中修為達到築基極境唯有一人，為首少女，白露。

她不是其中最出彩的，但一定是最穩重，也自能執行命令的。

像她們這般天賦、根骨、悟性，多一縷的自我，便是多一道彎路。

唯有成長起來，縫縫補補，否則大道上一道又一道的彎路，容易繞死自己。

冷靜少女·秋分，則在築基大圓滿，距離極境一步之遙。

那個對家人失望的少女·寒露，則是在築基後期。

內心對於強大，對於活著最有野望的少女，只達到了築基中期。

無心倒沒有什麼覺得不堪造就的想法。

無心的任務，自然是想讓她們將壓力轉換成動力。

畢竟四人平均根骨兩鼎兩成重，就算有了天階道經，修鍊對她們而言，仍然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四人居於城中四處，負責天機城四個城門的人員篩查，從城門開啟，到城門關閉，幾乎不會轉移視線。

只有在城門關閉后，四人才返回休息處，顯而易見的，她們在尋找她們心中那一道信念所來源的人。

當時間入夜，四人回到了居所，沉靜的面龐上難掩焦慮。

「再有一月，就是主上定下的十五年之期，主上卻未有消息……」

幾人嘴上未說，神色中卻有一抹擔憂，卻最終還是白露正色，警告道：

「莫要胡思亂想，主上行事，不是我們能夠揣度的！」

「可是……」

白露：「沒有可是！」

「主上十五年前，便能夠給我們修鍊功法，還給了我們極多資源……」

她眼眸正然看向了寒露、霜降二人：「你二人該擔心的是，如何向主上交代，為何修為只在築基中、後期。」

二人當下面露難色，卻也無話可說。

畢竟不是白露、秋分二人領先一步。

散功重修后，四人同一起跑線，根骨資質幾乎無差，她們二人卻慢了一大截！

白露始終謹記自己，謹記是誰給予她重生：「我們雖未拜入大宗門，所享受的，卻絲毫不下於大宗門弟子，《天階道經》，靈石，靈器，主上何曾少我們？」

「你們難道忘了，是如何從問心陣走出，我們又曾發過怎樣的誓言！」

「你們莫不以為，以我等資質，如無主上扶持，進了這些大宗門，還能享受當下待遇？」

三人肅然起敬，沉聲應道，「不敢忘！」

四人租住在天機城，大唐神朝設下的修行洞府。

洞府有地階大陣，能阻隔化神與尋常靈台修士窺探，卻阻隔不斷靈台巔峰名宿。

屍雀帶著無心隱入其中，觀探四人。

屍雀看到這四人。

她以為主上是謙虛，幾個資質愚鈍的後輩，怎麼可能被主上看中？

真看到了，沉默也是真的。

「這四個小輩，便是主上要培養的，殺手神朝的四個死士？」

她甚至對於「殺手神朝」四個字，都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動搖。

直到面對無心沉靜的目光，她猛然一震。

沉默片刻，心中一股清明涌動，慚愧一笑，嘆息道：

「難怪，老身終其一生，未能突破洞天，老身這哪裡是在質疑主上，質疑她們，老身是在質疑，否定曾經的自己！」

「老身原生根骨不足三鼎，年過花甲，才得到《殺生道經》，逆天改命，而她們在十餘歲，對於本源的孕育，對於潛能的挖掘的最佳時機，便得到天階道經……」

「最關鍵——她們遇到了主上，誰能言說，她們就無法抵達老身曾經達到的境界，甚至超越老身？」

無心沒有往下接話，世間一切，玄乎至極。

她敢說能讓她們逆天改命，凝金丹，孕元嬰，入化神。但剩下的，她都不敢言道自己如何如何，又如何言道她人。

屍雀言語透露一絲，羨慕與嫉妒，「老身若是在當年便碰到主上，或許這一世，會有不同的光景！」

無心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問，「若在當年，有一個人，聘你為死士，給你天階道經，你真願意？」

「……」屍雀，「主上，您就不能讓老身吹捧吹捧你？」

無心輕輕一瞥：「能，但是下一次，記得要多在心中默念千百遍，說服自己，騙過自己，否則，可信度太低。」

「……」

隨後七日，二人都在觀察四人。

屍雀也漸漸消弭著內心對於四女的偏見，評價：

【沉穩有餘，靈性不足，勝在姣色卻不嬌氣！】

換句話說，她們不是當殺手的苗子，卻是當死士的苗子。

無心旋即發話：

「她們四人便是前輩的試金石，她們在未來兩百年內，能走到哪一步，能否讓我滿意，關乎關乎前輩能否獲得屍身復生的機緣消息。」

屍雀微微正色，心中凝重：「老身必當竭盡心力，將她們四人當成親傳弟子培養！」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無心斜睨了她一眼：「她們四人是死士，但是她們要是死了，你這個護道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屍雀心下一凜，「尊主上令！」

觀察七日，四人表現，不說九分，卻也達到七分。

最讓無心滿意的一點，不是修為進境，而是在白露的帶領下，四人同樣有意識在打磨心境。

十五年前，無心給她們留下了各一萬靈石，但在十五年後，她們卻各揣著十餘萬。

多少佐證了一點，所謂靈氣不足，是修行境界上的，但在做人做事上，並非屬於不懂變通的廢物。

修真四藝，各有手段，能殺人，也能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