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夜密探亂葬崗
「阿嵐,我差點就被你給捏死了。」說完,秦蓁蘭脫掉秦嵐的披風。
秦嵐拾起披風,重新披回蓁蘭身上,用著沙啞的嗓音說:「屬下的職責是守護公主,自然不能讓公主受寒。」
秦嵐拔出蓁蘭胸前的利刃,端詳一會兒,他又看向蓁蘭玉頸上的瘀痕,語氣凝重的說:「兇手能在宮中來去自如,招招致命,看來是位權勢極大之人。」
「不用猜了,這個人我們暫時都惹不起。他就是當朝太子——陸淮越!」
秦嵐一聽到兇手的名字,兩條英眉聚在額前,似乎對這個人很不滿意。
「公主一向心善,卻遭毒手……」
秦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蓁蘭爽朗的笑聲打斷。
「秦護衛,你上大街打聽打聽,我們公主是什麼名號?惡毒公主。」翠柳給蓁蘭一邊遞上絲帕,一邊說,「秦護衛遠在邊疆,收風的本領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秦蓁蘭回到床榻,解開披風,輕盈的衣衫緊貼身軀,顯得玲瓏浮凸,惹得旁人浮想聯翩。她感覺到身旁傳來炙熱的目光,偏頭,明眸對上秦嵐深藍色的眼睛,說:「阿嵐,本公主好看嗎?」
「好…好看。」秦嵐沒想到主子會對自己的動作誤會,不好意思的捂著眼,另一隻手指著蓁蘭的心門。
蓁蘭低下頭,發現右襟出有異物,取出,發現竟然是一個本子。她清楚的記得墜入碧落河前曾偷過陸大人的本子,而陸大人似乎很緊張此物。
「看來真的是不虛此行。」秦蓁蘭隨便翻開書頁,滿意的說。
但秦蓁蘭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在書中看到了自己的結局:秦國皇后陸秦氏,於大秦通元三年因林氏落水案被捕,含冤入獄,年終二十有六。
秦蓁蘭心中不禁疑惑,自己的的確確設計讓林素素落水,但此書卻說我是含冤入獄。莫非,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本公主不休息了,我要去亂葬崗。」
秦嵐有意阻撓,但也沒法動搖蓁蘭的念頭。因為秦蓁蘭心中明了,一日不查清小雨的死因,她永遠都擺脫不了被人宰割的命運。
西郊,空中懸浮著幽綠色的淡光。翠柳和黃鸝一聞到屍體散發的氣味,不自覺的乾嘔起來。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芒,秦蓁蘭粗略的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此處堆放的都是低下身份的奴才或者無人認領的屍首,要想在天亮之前翻出小雨的骸骨,幾率並不大。
「黃鸝秦嵐你們沿著北邊翻查,我和翠柳沿著南邊尋找,若是誰先找到屍體,就吹哨通知。」
秦嵐將翠柳推到黃鸝身旁,一本正經的說:「黃鸝和翠柳從小玩到大,兩人默契十足,做事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蓁蘭看著月亮的光芒越發暗淡,知曉時間緊迫,便領著秦嵐一路南行。她手腳並用的弄開屍山,嘴裡噓噓叨叨的念著咒語。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才讓蓁蘭停下。
沙沙~
眼尖的秦蓁蘭發現屍體開始移動,她深吸一口氣,舉著燈籠滿滿靠近那具會動的屍體……
原本在大快朵頤的野狗看見亮光,迅猛的撲向秦蓁蘭。蓁蘭拔出匕首,閉著眼一頓亂刺。
汪汪~嗚~汪~
野狗用最後一絲力氣發出悲鳴,秦蓁蘭意識到它是在呼喚自己的同伴。一隻野狗還能憑運氣打死,如果是一群,死的必然是人!
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野狗的叫聲此起彼伏。秦蓁蘭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間義莊。
野狗群的叫聲越來越近,秦蓁蘭不再多想,緊握匕首,一鼓作氣衝進義莊,在千鈞一髮之際關上木門,將野狗群盡數擋在門外。
秦蓁蘭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她背靠著棺木,大口喘氣。濃烈的焚香味刺激著蓁蘭的鼻腔,引的她噴嚏連連。
「義莊里還有一些剛入殮的死屍,不知小雨的屍體會不會就在此地?」
秦蓁蘭對著棺木行禮,然後依次打開,可是每次都被現實澆了一頭冷水。她心灰意冷的推開最後一副棺槨,赫然發現,小雨的屍體被完整的保存在裡面!
秦蓁蘭後退幾步,難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口鼻。
「百年紅梓木,深海貝殼拼畫裝飾,棺蓋有用純金水寫上的往生咒……這種規格的墓葬,是城中富商權貴才有,怎麼會放入女婢的屍體?」
秦蓁蘭突然又想起本子上的話,覺得小雨的死並不簡單。她將屍體拖出棺木,放置在地上,然後用手中的匕首破開小雨的胸膛。
暗黑的血流了一地,中間還混雜著一些白色的小顆粒。
「冰冷的湖水和魚卵湧入口鼻,這種死法應該很難受吧……你放心,我必定會還你一個真相!」
秦蓁蘭將匕首刺入肺部,劃開,卻發現裡面並沒有積水!莫非小雨在落水前已經隕命?
啪啪啪
急促的撞門聲響起,秦蓁蘭將屍體拖回棺木,然後自己也躺入棺中。
「殿下,你怎麼樣了?」
咳咳咳
秦蓁蘭也估計到來者既不是秦嵐,也不是仵作,而是一個負傷的陌生人。
「鳳鳴,為今之計只有得罪這些亡者。」
秦蓁蘭感覺頭頂的棺蓋被人推開,然後耳邊傳來紊亂的氣息。
「怎麼不見人了?」
安靜的義莊再次出現人聲。
金屬蹭過粗糙的地面發出瘮人的聲音,混亂的腳步聲宣示著棺材外面的殺手不只一個人。
「山主,要不要開棺?」
汪汪汪
「不開,人應該在外面。順著野狗的聲音去找!」
秦蓁蘭偷偷的呼氣,下一秒卻被躺在對面的人以唇封嘴。秦蓁蘭一直為陸淮越守身如玉,何曾試過親吻的滋味。
溫暖柔軟的觸感,讓秦蓁蘭的臉蛋通紅。
「殿下,你……」
秦蓁蘭立馬坐起,抬手就給那名登徒浪子一巴掌。鳳鳴看著主人被人欺負,抽出佩劍抵在秦蓁蘭身上。
「現在的流氓都這麼凶?你知不知道你威脅的是誰?」
男子拿掉蓁蘭身上的劍,虛弱的說:「在下陸淮笙,讓姑娘受驚了。」
「淮生?煲湯不錯。」
「公主,天快亮了,我們還是先回宮吧。」秦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起開。」秦蓁蘭扶起棺材中的小雨,背著她跳下棺材,踏著血,走到門邊。
「我記住你了。」
一看到渾身是血的秦蓁蘭,陸淮笙腳步一虛,跌在地上。
那些被秦蓁蘭踩爛的白色珠子里,爬出一條條米白色的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