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哪哪都是套路

青鸞的身影又一次在院子的上空遙遙掠過，周凌塵看了一眼，抬手往那處招了招，轉頭對小徒兒說：「行了，阿瑤回去罷。明日巳時正出發，你趁著這時間去跟師兄們道個別吧。」

青鸞幾乎是在周凌塵招手的瞬息間就立馬飛落到了院子里，實在是讓瑤時懷疑它是不是等待這個時機已經很久了。

青鸞討好地沖著周凌塵輕叫了兩聲。

「呵呵。」瑤時冷笑。

青鸞的鳥頭立馬往她靠近，並且自動自發地蹭到她的手心裡。

瑤時朝周凌塵行了一禮作別，抬手在又貼過來的鳥頭上摸了一把：「走罷，找大師兄去。」

周凌塵的親傳弟子一共有四個，除了瑤時這個最小的徒兒之外，她的大、二、三師兄的洞府跟她的一樣，都在峰頂往下約百丈處。

只是師兄妹們的住處其實挨得也不近，四處洞府分別坐落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相鄰的兩處距離最短也超過了兩百多丈。

大師兄煜離的洞府在正東方位，二師兄雲珵在正南，三師兄冉霄在正西，瑤時繞著山腰順著一個方向一圈走遍，正好回到她位於正北的洞府。

瑤時去找師兄們道別自然只是正經單純的道別，一點都沒有上門收刮臨別贈禮的意思，不過臨走時每個師兄都往她的手裡塞了個儲納袋，她當時沒太在意，回來打開一看，就見裡面都是靈石。

每位師兄給了三千，三位師兄加起來那就是近萬靈石了。

瑤時頓時覺得自己的靈石庫變得充盈了許多，再想到要養光會費靈石不會賺靈石的阿鸞也不覺得那麼心疼了。

晌午過後，瑤時在洞府里收拾得正忙那會周凌塵把青鸞喚了過去一趟，回來時它銜了一隻儲納戒回來。瑤時一見就明白了那是師尊擔心她的物什林林總總數量太多，一個儲納戒放不下因此又多給了一個。

儲納戒裡面並不是空的，裡面還有一個通常用來裝靈石的那種能夠隔絕靈氣外逸的儲納袋，裡面是整整一萬靈石，比瑤時的三個師兄贈送的加起來都多！

「師尊果然財大氣粗。」瑤時眉開眼笑地誇了一句，看阿鸞的目光頓時又溫柔了許多。

這下好了，只要阿鸞不闖出禍來需要賠給人家靈石的話，就算在歷練時沒掙到靈石，養起它來也沒有什麼壓力了。

瑤時這一夜睡得特別酣暢，第二日晨早若不是阿鸞一顆鳥頭將她又推又撥加上一張鳥嘴將她又拉又扯的，她幾乎就誤了吃早飯的時辰，那樣的話就得餓著肚子上路了。

巳時正之前，一行人彙集到峰頂的宗門大殿里。

此行除了瑤時之外，周凌塵還帶了三個徒孫一同前往。

瑤時也是這時才知曉同去的人分別是瑤時大師兄的三弟子荀清，二師兄的二弟子單岱，三師兄的大弟子衛思儀。

別看這三個人之中最小的衛思儀今年也有一百九十歲了，但是從容貌上看來他們都還是黑髮無須的青年模樣。

能被師祖點中前去參加宗門論道會是一種莫大的認可與榮耀，越是臨近出發的時辰，他們越是感覺到興奮，三人站在那裡，一派的意氣風發、風儀無雙。

修士進入元嬰境之後體內的靈力才足夠輕鬆御劍長途飛行，這一行五人里，只有周凌塵這個宗主才有如此修為。瑤時他們都需要使用飛行坐騎。

瑤時的坐騎自然是青鸞，她的三位師侄帶的則是宗門裡給遠行的弟子派備的天馬。

天馬是本界修士最常用的長途飛行坐騎，樣子長跟普通的駿馬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周身淺灰色的天馬背生雙翅，飛起來穩穩噹噹，吃的口糧也不需太精細，甚是物美價廉。

每次得了好東西拿過去喂阿鸞時，瑤時看到隔壁的天馬吃的食料再看看阿鸞吃的，就忍不住捂著靈石袋嘆氣。

當然，阿鸞全速飛行時是可以比天馬快一倍的，只是為了遷就它們才放慢了速度。就如同師尊御劍飛行其實可以比阿鸞還要快一倍，但是為了遷就他們也放慢了速度只保持著十來丈的距離飛在前頭一樣。

出發后不久，阿鸞就像是看出來了自己主人心裡的小怨念，每隔一會總是要猛地全速往前飛一段，把天馬們遠遠地拋離在身後。每到這個時候，它就歡快地連續鳴叫，聲音里滿是得意，提醒著主人它的「物有所值」。

直到有一次忘形地從周凌塵身邊掠過的時候聽到他淡淡說了一句「這隻青鸞的性子似乎不太穩當啊」之後，青鸞才消停了下來，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慢慢飛行，生怕主人的師尊下一句就是「不如為師給你另選一個坐騎吧」。

為了讓主人同意帶它出來，它甚至連學犬只的樣子在地上撒嬌打滾都用上了，為此弄得周身髒兮兮的，清洗的時候還掉了兩根漂亮的羽毛，心疼到它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好不容易才得償所願，要是這時候被趕回去，前功盡棄了不說，它還會被那群蠢靈鶴給笑話死的啊！

瑤時對於青鸞的老實和識相有些滿意，摸著它的脖子讚許地說：「不錯，阿鸞還算聽話。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本來對你五日跟天馬它們一樣吃影蓮草的懲罰就改成三日吧！」

青鸞一聽眼睛瞪得溜圓：什麼？它沒有聽錯吧？讓它吃草？它不喜歡吃素的啊，它要吃葷！它想吃它最喜歡的銀蠶，白白胖胖的、一口一條滿嘴生鮮的銀蠶！

「怎麼？阿鸞對於這個懲罰不滿意嗎？」瑤時輕飄飄地與它對視了一眼，那烏溜溜的眼珠子噙滿笑意，彷彿在說「你儘管老實說出心裡話，我保證不會雙倍罰你」。

青鸞無端地打了個顫，從喉嚨里快速地「咕啾咕啾咕嘰」，表示「不會不會我當然滿意我滿意極了」，儘管它的內心在吶喊：主人你聽了我的心裡話我知道肯定不會雙倍罰我，只是三倍四倍這樣罰而已！

套路不成阿鸞，瑤時有些遺憾地又摸了把它的鳥毛。

青鸞一抖翅膀，差點又控制不住飛快了。它回頭瞅了自家主人一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以後一定再也不挑三揀四了，一定不會非新鮮肥美的銀蠶不入口了，用玉盒保鮮的我也吃行么？

但是銀蠶干就真的不成啊！我是真的下不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