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錢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林雨真的很累很累。

他救活了成為藍血人的丁小柔，卻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摯友葉瀟。

他不明白，他們倆只是去平時最常去的大排檔吃宵夜，他們只是這個社會上最底層的老百姓，為什麼要讓他們經歷這些。

林雨的身體越來越沉，強烈的失重感將他快速的下墜，心臟猛烈的跳動著。

突然。

下墜感消失了，林雨的雙腳輕輕的落在地上，眼前一片白色。

白色的牆壁，藍色的踢腳線，長長的走廊......

走廊盡頭的窗子打開著，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林雨下意識的擋住眼睛。

這一切，好熟悉，似曾相識。

到底是哪裡見過呢？

林雨半遮著眼睛，試探向走廊深處走去。

「不要擔心，對身體沒有危害。」

「可是我最近總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渾身沒力氣。」

「這是正常反應，你把這個帶回去，一天一粒。」

走廊深處的辦公室，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隱隱約約看見門裡有兩人。

陽光太強，只能看到兩個身影，對著門的人帶著淡藍色的醫用口罩，另一個人背對著門，像是患者。

走廊，牆壁，窗子，辦公室......

這裡是......醫院？

林雨驀地瞪大眼睛，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上次在這個場景里出現的就是葉瀟。

但那次是夢，難道這次也是.....夢？

林雨緩緩抬起雙手，掌紋清晰可見。

他隨手摸了下走廊的牆壁，堅硬冰冷。

真實的？

林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葉瀟，葉瀟！

林雨的心裡只想馬上拉開那扇虛掩的門，他希望辦公室里的人是葉瀟，他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葉瀟還沒有消失。

明明只有幾米路，卻像是跑了幾個世紀。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好，那我先走了。」

「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聲音越來越清晰，是葉瀟，沒錯，就是葉瀟。

林雨激動的幾乎流出眼淚，他已經不想再去思考其他，只想打開那扇門，那扇可以看到葉瀟的門，那扇可以證明葉瀟還存在的門。

葉瀟！

「趙醫生，再見。」葉瀟走到了門口

溫和的笑容，整齊的牙齒，親切的聲音，是他，就是他，林雨在心裡念著葉瀟的名字。

林雨張開修長的雙臂，緊緊的擁抱葉瀟，他唯一的親人，他的摯友，他最重要的人。

「唔......」

林雨臂彎一空，身體向後傾斜。

他......被穿透了。

林雨猛地回頭，只能看到葉瀟的背影，越走越遠。

無論他在身後怎樣追趕，怎樣呼喚葉瀟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

葉瀟消失了，白色的牆壁消失了，走廊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最後消失在林雨眼前。

「葉瀟！啊......葉瀟。」

林雨的身體被劇烈的晃動。

「恩人，恩人，你做噩夢了。」丁小柔喊道。

林雨猛地坐起來，四處張望，心臟劇烈的跳動，「葉瀟，他，他在醫院。」

「醫院？」丁小柔愣了一下，輕聲嘆氣安慰道，「你做夢了，葉瀟他......我們一定會找到線索的。」

「不是，我已經找到線索，葉瀟在醫院，我懷疑他的兼職跟醫院有關，他身體不舒服，去了醫院，然後醫生讓他不要擔心。不對，他不是生病，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生病，應該是......」林雨雙手按著太陽穴，用力拍打自己的頭部，他想用這樣的方法儘可能多的想到夢中的場景，每一次回憶夢境都會讓他的大腦劇烈疼痛，所以以前無論是多麼真實的夢，一旦醒來，林雨都不願去回憶。

「那個醫生給了葉瀟一瓶葯，我沒看到是什麼葯，但是讓他一天吃一粒，我為什麼沒有快些打開門，再早一點就可以看到藥瓶了。」林雨自責的揉搓著頭髮。

那是瓶什麼葯，為什麼葉瀟會去欣然接受，他又為什麼要去醫院，上一次看到他去那家醫院好像也是這個醫生，雖然沒有看到臉，但是聲音是一樣的，一樣的看似禮貌實際冷漠。

丁小柔聽著林雨的自言自語有些不知所措。

林雨忍著劇痛努力回憶兩次夢境內容，將他們聯繫在一起，每一個細節都不想放過，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夢，他以前也會經常做怪夢，但是沒有一次遇到過熟悉的人，夢境里的人都是陌生的，夢過了，他也不願意去想，包括第一次夢到葉瀟去醫院，他也僅僅把它當做是夢境。

可是林雨現在不想把他當做夢，起碼和葉瀟有關內容，不能當做是夢，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錯過。

每多回憶一個細節，林雨的頭就會加劇疼痛一分，疼痛已經不僅局限在頭部，他的心臟，他的肌肉，他的每一寸肌膚，都隨著腦部運轉而劇烈疼痛，似乎在阻止他回憶，林雨雙眼緊閉，怕好不容易回憶起來的內容忘記，在白紙上快速的繪畫著回憶起來的每一個場景。

「醫生姓趙，葉瀟稱呼他是趙醫生。

信封，在第一次夢境里他給了葉瀟一個信封，看不到信封里是什麼，有些厚度，可能是資料，可能是照片，也可能是......

啊！」

林雨雙手用力拍打著頭部，拉扯頭髮，太疼了，疼的他無法呼吸，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捲縮在膝蓋里。

「休息一下，別想了，你這樣會支撐不住的。」丁小柔起初不太相信林雨說的夢境是真的，可是隨著他越說越多，場景描述的越來越清晰，她開始幫忙將一些重要信息記錄下來。

此刻丁小柔拉住林雨的胳膊，阻止他為了回憶出更多的內容而用極端的方式傷害自己。

怎麼可能休息，這個時候停止回憶就是前功盡棄，林雨咬緊牙關，雙眼緊閉，身體像是被無數把尖刀猛烈的攻擊著，頭部，心臟，肌肉，肌膚，無休無止的攻擊。

林雨深深吸了一口氣，「信封......」他想看到那個信封，更清晰的看到那個信封。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封，白色的帶著藍邊，右上角還有一個標記。很眼熟，不是因為在夢裡，而是.....

到底是哪裡？林雨確定自己肯定見過。

他雙拳緊握，修長的手指插進髮絲中，紅色的鮮血從臉頰滑落。

他在大腦的記憶中不停的搜索著。

林雨猛地張開眼，「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