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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京墨手上傷好后,又故態復萌的招惹沈稚。
主要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沈稚雖然沒有術法,但記仇的功法還是一等一的厲害。
他提了自己密制的茶水拿來與沈稚分享。
雖然這茶水裡,有巴豆這種上吐腹瀉利於通便的食物。
沈稚慢悠悠的揭起茶杯,撩起眼皮幽幽的看了看文京墨。
文京墨笑容滿面,「請。」
這一聲請,雖與平常無異,但在沈稚機警的耳中,還是聽出了諂媚和惡意。
她在文京墨期待的目光中飲下茶水。
文京墨臉上的笑意越加的洋溢,腦海中已經構繪出了沈稚不斷跑茅廁的悲慘場景。
下一秒,滾燙的茶水就從沈稚的嘴中噴出,蓋到了他的臉上。
文京墨冷靜的捋了下臉上茶水,走了。
照常被沈稚報復回來,瘟雞垂頭喪氣樣的文京墨蹲在門口開始懷念白深。
白深最近在用自己的術法靈元打通獸國與神界的通道。
這獸王也真是厲害,為了一個女人封城堵界,讓這獸國徹底成了隔世之地。
要不是他們誤打誤撞的進來了,從外界正常的通道可能一輩子也到不了。
回頭看一眼沈稚沉睡的容顏,文京墨躡手躡腳動作輕微的從屋內拿了外袍給沈稚蓋上。
自從被藏獒咬傷,沈稚的身體就愈漸虛弱,動不動就昏睡。往往她的一覺,要兩天後才能醒來。
去問了白深。
平日里令人安心的神也只是萎靡不振的搖了搖頭。只說是,他會儘快打通神界與獸國的通道,在此期間,讓自己好好照顧沈稚。
他儘力瞞著沈稚,不讓沈稚知道自己身體的異狀,從而增加心裡負擔。
沈稚與他所想走截然不同,世間至陰至邪的濁氣,只有還有人會慾望,有邪念,她就能無限重生。
除非,她自動尋死或是捨身取義。
肉體的衰敗壓根不讓她放在心上,只是疼痛難忍罷了。
文京墨不知她所想,白深不知她所想。
他們總習慣的把她當做寶物看待,給了全數的寵愛和照顧。殊不知,她是世間所向披靡,生殺無量的魔。
文京墨溫柔的撫了撫沈稚鬢髮,學白深一樣的繾綣神情,他卻沒有任何異感。
畢竟以前接近沈稚時,他叫白書,一個模仿了白深的白書。
沈稚此回清醒比較迅速,不過休憩了一會兒,她就醒來了,心裡的異樣感很強烈。
就好像有人拿著棒槌似得重重的在她心房薄膜重重的擂捶著,似警鳴啼哀。
睜眼未見熟悉的人,熟悉的場景。
沈稚就知絕對有大事發生了,果然自己心中所感不會錯。
撐著身子起來,是個意想不到的人。白柏擘緊張的看著她,對上她迷茫的眼神。
就立馬慌忙解釋,「我這回是來救你的,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沈稚扶著床頭起來,低低道了聲謝。
拒絕了白柏擘的攙扶,平靜的問道:「文京墨他在哪兒。」
白柏擘臉上神色很是難堪,他看著沈稚搖搖欲墜的模樣,「你先把身體養好了,我在告訴你如何。」
沈稚尋了個木椅坐下,她眼中開始慢慢的趨於黑暗,偶爾白光曝明一下,轉瞬立馬陰暗下來。
立在她眼前的白柏擘現在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沈稚朝著他方向,大睜著眼睛,「你說就好,我承受的住,是不是文京墨出事了。」
白柏擘點了點頭。
沈稚焦急道:「他現在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告訴我。」
「…你怎麼不說話?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白柏擘,你,你在嗎?」
「白柏擘,白柏擘?!」
沒有任何的回答。
白柏擘良久也沒得到回答,他看沈稚不語,以為沈稚大受打擊,所以在傷心難過了。
靠近了幾步,安慰道:「你別怕,屆時我和清瑩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的。」
沈稚詫異的尋著他聲音的發出地,平日里瀲灧的眸子現在黯淡無神,她張口說了幾句話,「你聽,聽不見我說話嗎?」
白柏擘自然是沒有聽見的,他看著愣愣坐在木椅上不言不語的沈稚,平日里瞧見的意氣風發,笑顏如花,在得知文京墨出事後通通沒有了,不免一陣心疼。
沈稚又說道:「白柏擘,小黑狗?」
無人作答,她現在連白柏擘的輪廓都看不清了。
她睡了一會兒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指望白柏擘發現她的異狀是不可能了,沈稚亂揮了下手,接觸到一個溫軟肢體,她趕緊牢牢的抓住。
白柏擘的手被沈稚抓在手裡,他一陣恍惚,思考要不要學清瑩所說的那樣,趁沈稚無人依靠的時候,自己挺身而出,來當一個拯救她的大英雄,從而讓沈稚崇拜他。
他一瞬反手抓住沈稚的手,低語道:「你別怕,我肯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沈稚在他手中動了動手,想讓他抓的別那麼緊,自己要在她手中寫字。
怎料,她一動,白柏擘就抓的更緊。
白柏擘以為沈稚不信任他的保護,所以有些猶豫,不敢置信的想抽回手。
自己當然不可能讓沈稚不信任自己,所以他更加大力的抓緊了,想讓沈稚了解到自己的決心和毅力。
沈稚自然是感覺不到了,身體不知為何,在一覺睡醒后。一瞬消失了所有的感官。
她說不出話,眼前白柏擘模糊的輪廓也漸漸融進了黑暗,她無力的抽了抽手。
這回,連別人觸碰到她手的感觸也沒有了。
耳中也寂靜一片。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了,沈稚驚慌失措的發了力大吼著。
在白柏擘的眼裡,只是沈稚扭曲了整張臉,嘴大張著,像缺水瀕死般的魚般吸收著世間最後的一口氧氣。
他一下子慌了神,將沈稚一把抱起放在床榻上。
想衝去尋人來救助。
剛衝出房舍,才驚覺著想起,父王正在尋找沈稚。
白柏擘一想這個顧及,腦子一下也轉不過彎來,他腦中空白一片的在屋外站了好久。
他的父親獸王近日來又開始發癲發狂了,莫名其妙的囚禁起了白深和文京墨,對沈稚竟然是想處死。
白柏擘自是不忍心,和清瑩串通好了,將沈稚救出來,安置在自己的皇子府。待父親的瘋病恢復正常了以後,屆時在請罪請求原諒。
白深和文京墨暫且沒有性命之憂,白柏擘並不是很擔心。雖然自家妹妹清瑩已經急的快跳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