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魄

丟魄

待眾仙散去,沈稚變換身姿,化為火鳳,颯馳九重。白深緊跟其後,白龍顯形。

驕鳳振翅長嘯,白龍騰躍浩吟。疾往鳳主居所——碧梧宮。

甫落地,沈稚便是一口腥血撒地,白深遂運清靈浩元,準備為沈稚療傷。

沈稚搖了搖手表示拒絕。「我無事,不用擔心。」

白深眉宇點怒,呵斥:「失一魄對你來說,如此隨意?」

沈稚解釋道:「碧梧宮仙氣充沛,他一陰魂堅持不了多久,便會被天地之氣洗滌雲化。我舍一魄,頂多療養千年。卻能令他魂體成仙靈。不入輪迴,不懼生死。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那你可知,八荒山地脈涌動,魔皇即將再生。神魔之戰,不出五百年,定啟封。失一魄的你,又有何能抗敵。偌大神界,你?又有何德何能,稱主!?」

白深厲言醒腦。沈稚一時也無法回答。只得低頭認錯,此事,確實是她的錯。

兩人沉默許久。沈稚終忍不住,小聲開口:「我可以尋風雪一系飄,為我鑄魂。」

白深斜瞥她一眼,淡淡開口:「你找的到他再說。」

沈稚自豪開口,「那是當然了,他可是天地間唯一的白鳳。」

白鳳顯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再瞪了她一眼,拂袖化光而離。

沈稚看著離去人影,終是卸下一口氣。旋身疾步,往碧梧宮後殿竹林而行。

林扉屏紗隔,清風拂竹襟。裊裊熏煙爐中浮,如玉公子倚琴而坐,入自微香觸。松風颼颼,朗眸肅穆。拈弦挑曲,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

指壓冀盼,曲著思念——待舊人歸矣。

沈稚淺步前來,斜靠一竹,闔眸聽曲。

「你來了。」悅聲隨琴曲,兜兜轉轉入了沈稚耳。

「我來了,你繼續彈,不必管我。」

琴音卻戛然而止,沈稚瞬睜眼眸,一掃。

彈琴的人,倏忽,窒息痛苦。充紅猙獰的面容,彰顯著他的痛苦。

沈稚驚呼一聲,「白書!」

連忙上前,屈腿蹲於琴桌旁,手穩對方頭顱,深吸一口氣,與其唇對唇,傳輸靈力。一剎,風靜,聲歇。

好一會兒,白書才緩過來。沈稚見狀,快速退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言辭間關心甚多。

「是我的精魄與你的陰體相衝了嗎?」

白書喘息恢復著。他的一張麵皮與白深七八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陰鬱。

「無事,我自己能緩過來,有勞你費心了。」

「誒,好說了。不必對我言謝。畢竟你是我的未來娘子(?)」沈稚盈盈笑容,開口揶揄。

白書的如玉臉頰悄然有了紅霞,憋了憋,只一句。「胡鬧。」

沈稚哈哈大笑,「那你繼續彈琴吧。」

此回,卻是睡卧於白書腿上,恬靜淡雅。白書指壓流徽,瞬取琴音,奏出安神之樂。

而白深,從碧梧宮離開后。一尋風雪一系飄。

清月出嶺光入扉,山澤凝夜露。纖雲點墨,隨風拂樹影,星河璀璨湛輝芒。

為助沈稚見鑄魂,白深尋覓風雪一系飄,已過數時。太陽東升西落,夜幕籠垂。

最後行至西山百生,此處乃風雪一系飄最常留的地方,精靈善妖,奇珍異獸,數不勝數,修行之聖地。

白深踱步而行,倏聞,前方有打鬥聲。身影蹁躚間,已至戰場。

入眼,滿目瘡痍。熟悉之人,風雪一系飄正與一六翼大魔作戰。

白深相信昔日鳳主的實力,便靜觀不插手。

幾時后,風雪一系飄徒手將翼魔撕成兩半,拿出錦帕將手上翼魔血擦掉。迤迤然履行至白深眼前,抬眸掃一眼。

「何事?」

風雪一系飄白衣白髮,出塵脫俗。只是自鼻樑到臉頰有一道恐怖傷疤。破壞了整張臉的完美。

「無事,想讓你救沈稚。」白深說出此行目的。

「她怎麼了?」聽聞沈稚有難,風雪一系飄陡然緊張起來。

「無事,丟了一魄。。」

「丟了一魄叫無事,你告訴我如何無事?」言罷,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白深衣襟。

白深不避不讓,任由其動作。

風雪一系飄頓感無力,鬆開手來。退開數步,囁嚅半天,臉上神色糾結不已。

「我懂你目的,是為沈稚鑄魂,但鑄魂需鳳族下一任鳳主的一魄。萬年之前已有一次,萬年之後我不想重蹈覆轍。沈稚鑄魂,我幫不了。讓她千年時間療養吧。」

白深心平氣和道:「神魔之戰五百年內啟封。她現在是神界之主,你覺得,等的及嗎?」

風雪一系飄不再言語,緩慢轉過身去。

突兀,一掌迸地基,驚起平沙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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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鳳來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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