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
塵沙散去后,已不見風雪一系飄。白深負手靜立於原地良久。仍不見其蹤影。仰頭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踱步離開百生山。
月色迷濛,萬籟俱寂。待龍主白深離開后,百生山最高點,又現風雪一系飄身影。只看他,凝眸遠望九天之上,不知想些什麼。
后又喃喃自語道:「這天下又亂了。」
九天之上碧梧宮—翠林,沈稚,白書宿於琴桌旁。忽而,一股魔氣進入沈稚鼻息。
沈稚瞬睜眼眸,小心翼翼從白書腿上離開,順手為他披了外袍,設了結界。便快步離開,追蹤先前魔氣。不知不覺到了青鸞房舍。
沈稚心生納悶間,又見青鸞房內,亮起了燈,遂出艷刀,氣勢凶凜,推門而入。
卻見屋內青鸞獨坐,肩胛自後背一條深長的爪痕正涓涓流血,一身衣裳被染紅。
沈稚一驚,旋身上前,運鳳靈,探青鸞身上傷。
青鸞有氣無力道:「主上,不必擔心,不過數日,我便能好。」
沈稚呵斥一聲:「胡鬧。」
俯身抱起青鸞,行往鳳族靈池—凌霄池。
望舒(月亮的別稱)飛光,絳衫盈月華。潺潺玉池泠,瀲灧溢彩。沈稚輕輕將青鸞放入冰池,手運萬靈之氣,凝為一滴清露,放入池中。
青鸞嘶啞道:「主上?」
沈稚不做聲,手點青鸞睡穴。看其沉沉睡去,面上一松。再設結界。弄完一切后,臉朝冰池,倚石而眠。
羲和馭日,逐退群星。清露花邐迤,丹碧浮雲端。
沈稚也睡醒起來。邊伸展腰身,邊望向冰池,想知經過冰池蘊養一夜的青鸞,傷勢如何了。
卻不見青鸞行蹤。
便靠近冰池探查,覺得青鸞可能睡太熟了,不自覺沉入水中。
池底清澈見底,不見青鸞行蹤。沈稚撓了撓頭,大聲叫喚起來,「青鸞,青鸞,你人呢?」
不得回應。
「人去哪了呀,死丫頭,有傷還亂跑。……」
沈稚一邊嘟嘟囔囔抱怨著,一邊四處張望。但一直不離開池邊,害怕青鸞回來尋不到她。
冰池乃養靈修體的好地方,一般傷員在此浸泡一夜,便會復原。較重者,數日後,也能完好如初。
但青鸞傷勢嚴重,一夜浸泡起不了什麼作用。此次不見,實在是有些蹊蹺。
沈稚一邊想著,一邊靠著石頭坐著。看東升西落,夜幕籠垂。此地,還不見青鸞的回歸。
終是等不住了,起身化鳳。去往白深殿堂——青霄宮。
一落地,便大聲嚷嚷起來,「白深,白深,青鸞不見了!!!」
大嗓門傳遍四海八荒。
白深鐵青一張臉出來,捂住她的嘴,拉進了青霄宮。
「何事?開口前聲音小點。」
「青鸞不見啦!我昨夜自白書那嗅的一絲魔氣,便跟蹤過去,豈料到了青鸞房間,推門見她重傷。就帶她到了凌霄池。可我一早上醒來,便不見她人影,……」
白深聽她說完,思索一刻,開口道:「你不妨去白書那問問,知不知道青鸞行蹤。」
沈稚奇怪道:「為什麼?」
白深高深莫測道:「不為什麼,你去問,便是了。」
沈稚瞧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脫口一詞:「滾。」
滾字剛出,一陣劇痛侵襲沈稚耳廓,似有人重重扭她耳朵。轉眸望去,白深手並未動。
疑慮間,又感有人靠近她紅腫耳邊輕言道:「該醒來了。」
不明為何,她突然心生恐慌。
一股無形力量在這時也無痕無跡纏上了她。硬生生將她靈體從軀殼裡抽離出來。她用力掙扎,咬牙嘶吼著不要。聲音卻無,天地間萬籟俱寂。只余她一人,垂死掙扎。
而眼前的白深沒有任何感情的望著她,深邃眼眸里盡顯無情。
沈稚越用力掙扎,窒息感越重。心下莫名的恐慌越來越大,難以抑制。
不知雙方僵持了多久,沈稚終於氣力皆空,神魂俱疲。沉沉暈去。
又是一個清晨。
沈稚悠悠轉醒,氤氳眼帘竟印入白深焦急神情。她慢慢直起身來,略有點迷糊看著白深。白深見她醒來,揚唇淺笑,彈了彈她腦門。
「該醒來了。」
一瞬,沈稚腦海中過往舊事不斷翻湧,痛苦不堪的回憶接踵而至。
她捂著腦袋不斷掉淚,記憶也越來越清晰。白深見勢不對,立馬俯身攬著她,安撫輕言道:「都過去了,沒事沒事。」
沈稚抬頭看他一眼。又沉沉睡去。
這一睡,前塵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