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皇后寢宮內,此刻周后正在為楚帝準備著壽禮。
如雪般潔白的錦帕上,山河秀麗壯闊。
大好河山中,一男一女如仙般眺望著秀麗山河。
白衣白裙、長發披肩。倩細和寬厚的背影形成完美的對比。
雖不見面容,但在這仙境般的襯托下,也能感受到二人遠眺時,那上揚的嘴角和纏綿的情愫。
如此綉工,絕可謂稱得上精妙至極。
端詳著自己的傑作,周后慧心一笑。
過不了多久,便是楚帝的壽宴,等到那時,一切也許就回歸平靜了吧!
周后心中得意,不禁輕扶絹中男子的寬背。
自己親手秀制的美景,令周后想起了她與楚帝年少時的天真無邪。那時的他們時多麼的美好。他成了她的夫,也成了她的天,可當那個清純的少年坐上了帝位,一切就都變了。
那個曾經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少年,漸漸的變的疏遠,而在他的身邊也開始有美女環繞。後宮中的嬪妃日益增多。
或是政治聯姻、或是其他什麼理由。
什麼都好,這些都不能阻止周后對楚帝的愛。
可時間一久,周后的心態也發生了改變,這是身為女人與生俱來的嫉妒。
周后以為只要自己是皇后,那在楚帝的心中必定會有自己的位置。但這些只是周后自己的猜想。可現實永遠會給你出其不意的答案。
皇后是身份,也是禁錮。她是表率,卻也成了規矩。
周后不敢露出不悅,只能強裝大度。
這種日子,對於一個女人怎能不難熬。但這些,周后都忍了下來。可她無法忍受的是,楚帝竟然會對一個民間女子動心,而且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給那個賤女,包括自己的河山。
那賤女剛剛生下的兒子,楚帝便想著讓他繼承大統。可明明自己才是皇后,自己的孩子才是嫡親,為什麼楚帝要如此待她。
楚帝已經忘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歸功於周後父親的支持。他已經忘了年少時,與自己的約定。
後宮佳麗三千,這都沒關係,可周后絕不能容忍楚帝對除她以外的任何女子動真情。
嫉妒使人發狂,所以周后便用計,讓赫連凝成了替罪羊。
其實並沒有人知道,淑貴妃那死於腹中的骨肉也是周后所為。
早在之前,在淑貴妃即將臨盆之時,所以到現在都無人知曉,淑貴妃難產原來是周后所為。
周后如此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淑貴妃的出身對自己的孩子造成了威脅。
眾所周知,赫連凝母家強大,她生下兒子,以後定會藉助母家之力來對抗自己,從而輔佐她自己的孩子搶奪太子之位。這是周后不願看到的。
在密謀孩子淑貴妃孩子的時候,周后便有想過將其一併除掉。但她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盲目出手、不顧後果,這絕對不是周后所為。
這個時機一等就等到了現在,直至之前的糧草之事,周后才決定將其除掉。
這等城府,不可謂不可怕。
現在楚帝已老,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便要退位給太子。到那時,蕭奕允繼承大統,自己就可以和楚帝相伴終老。一想到這裡,周后就難掩心中喜悅。
「娘娘,事情已經辦妥。」
就在這時,周后的寢宮內突然傳出一渾厚蒼音。
空曠的寢宮中,依舊只有周后一人,此刻見聲未見人,想必擁有此音的老者也一定是位絕世高手。
「處理乾淨了嗎?」
「娘娘放心,他服毒自盡了。」
老者回話乾脆利索,沒有半句廢話。
周后做事,從來便是心思極深,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迹或把柄,殺死白畫之人,自然是留不得的。
「這樣也算是為她報仇了。」
看著手中絹帕,周后淡淡道。
再次提起蕭和婉,周后的情緒沒有一絲變化,平淡如水的語氣,讓人聽來,好似蕭和婉與她無半點情分。
但再怎麼說,蕭和婉總歸是與周後有著血脈之親,周后殺死白畫,也算是給了蕭和婉一個交代。但周后總覺得,這樣的交代有點太輕了,她想要的可不止是一個白畫而已。但周后深知,現在的江清月,想要動她,還不是時候。
有著太后和四皇妃兩層庇護傘的加持,江清月決不可動。
但現在不能動,不代表將來不可,周后所算計的一切就是要引著江清月一步一步的自己主動跳到周後為其設計的陷阱中來。
「這會兒,蕭奕恆也怕是快到丹陽城了吧?」
周后笑笑道。
幻想著蕭奕恆此刻緊張的神態,和坐立不安的舉動,周后心中輕輕一笑。
這就是周后想要的結果。
蕭奕恆與江清月感情甚好,一旦蕭奕恆要是得知了白畫的死訊,那他一定會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擔憂著江清月的安危。
出了江清月,還有子騰。
白畫是子騰約定終身之人,子騰又與蕭奕恆情同手足。不論從哪方面論,此刻的蕭奕恆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回到帝都來的。
到那時,只要他出現在都城境內。周后便可命人告他個欺君之罪。
三軍統帥,沒有君主召回令,竟敢擅離職守,私自回城。剩下的就根本不需要周后親自動手了。
將這消息透露出去,相信那些與蕭奕恆有過過節的朝中大臣或是宮中皇親都會搶著將他置於死地。
「應該今晚就能趕到。」
暗處的老者已經命人將消息提前透露給了蕭奕恆,算算時間,今晚他也應該到了。
「派人好生盯著。」
周后吩咐著。
她一定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好做到自己利益最大化。
「是!」
老者聲音再次傳出。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藏匿於何處。
「蕭奕允,最近在忙些什麼?」
自打蕭和婉去世后,蕭奕允就一直萎靡不振。但還好,蕭奕允此時心中還是殘留了一絲念想,那便是想著怎麼扳倒蕭奕陵,好替蕭和婉報仇雪恨。
「二殿下一直在收集三皇子的有關證據。」
「進展如何了?」
周后抿了一口清茶。
「七八分了。」
「給他送點過去吧。」
周后緩緩道。
蕭奕陵這根釘子,周后早晚都是要拔掉的。雖不能要他的性命,但能夠動搖或是拔除他的根基,到那時,就算留著他的頭銜,那也只是一個空殼而已,對蕭奕允和周后已經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了。
「是!」
話音落下,一股清風瞬間撲向了周后的面頰。
清風過後,這個偌大的寢宮,再次重歸只屬於周后一人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