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自從蕭奕恆被押走後,恆王府外,便被重兵重重把守。
街上行人見此景象,經過之時,紛紛繞道而行,生怕被牽連其中。
而唯獨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明媚少女,提著裙擺,直奔硃紅色的大門跑來。
仔細一看,此人便是蕭清寧。
她接到江清月的信息,便直接趕了過來。
見一粉裙女子直接向恆王府跑來,一個看似像領頭的人,瞬間拔出手中長劍,將蕭清寧擋在了面前。
「公主請留步。」
顯然這名男子是認識蕭清寧的。
「怎麼?這裡不讓進?」
蕭清寧含笑,質問著將其攔下的兵頭。
「這裡是恆王府,公主要是遊玩,可以選別的去處。」
兵頭雖知道蕭清寧是公主,但說話的口氣卻依舊毫不客氣。他這說話的底氣可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受了楚帝之命這麼簡單。
遇見公主,就算有楚帝之命,普通將領也是要說話客氣一點。
但此男子卻有不同了。
這名頭領名叫周啟晗,是周家的人。也算是周雲因的內侄。
周太師雖只有周雲因一個孩子,但他還有一個哥哥,平平屢屢一生,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州,並未實掌大權。
周雲因被立皇后之後,並沒有急著提拔母家,周啟晗也只是一個禁軍首領,職位不高,但手裡卻掌握著幾萬禁軍。
周啟晗就是依仗著身後背景,才敢對蕭清寧態度如此。
更何況,周清寧雖為公主,但母親卻輩分不高,又不受寵,周啟晗自然對她,沒有那麼在意。
蕭清寧看了看大門頂端恆王府的匾額,歪著頭,帶著懵懵的可愛肯定道:「沒錯啊,我就是要去這裡。」
「公主,這裡已經查封了,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
見蕭清寧並未有意退去,周啟晗只得再進一步,繼續嚴正警告。
蕭清寧獃獃得看著周啟晗,臉上突然露出甜笑,一臉無害的說道:「那我就要進去呢?」
「請公主不要為難在下。」
周啟晗嘴上恭敬,但看行動,卻並未做出任何退讓。他有意的將手中長劍橫立胸前,逼近了蕭清寧的脖頸。看架勢,周啟晗是怎麼也不會放蕭清寧進去了。
兩人一個不退、一個不讓,就這樣僵持在了恆王府的門前。
過了良久,蕭清寧心中思索。
看來,強進是不行了。
於是,蕭清寧退了一步,正色道:「周統領,我且問你,父皇的命令是什麼?」
「查封恆王府,府中家眷,從即日起,便不可隨意出府。」
周啟晗悠悠道。
說這番話時,周啟晗可謂底氣十足。
這畢竟是聖上的命令,就算周啟晗面前站著的是一名皇室公主,那也不能隨意出入,自己不過是在履行職責罷了。
「還請公主早點離開。」
周啟晗語氣明顯透著不友好。他明明就是在喝令蕭清寧即可退去。
但蕭清寧並未生氣。
「剛剛周統領也說了,府內家眷,一律不可隨意出府。」
她指了指硃色大門繼續道:「而我卻並非這府中之人。」
話音落下,蕭清寧突然一改笑容,嚴肅的直視著周啟晗道:「那我現在進去,算是違背旨意嗎?」
蕭清寧的話,讓周啟晗愣了一下,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
「公主說的是,但現在恆王府處於非常時期,若我放您進去,恐是不妥,不如,我先去請示聖上。讓他………..」
周啟晗還想阻止,但話還沒說完,便被蕭清寧給打斷了。
「周統領,您既然沒有理由攔我,那我便進去了,您放心,我會將此事回稟給父皇的,定不會讓您為難。」
說著,她便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蕭清寧雖平日里天真,但到底是生活在皇宮裡,若沒點伎倆怎麼能生存下去。
「周統領,怎麼辦?」
旁邊的一個小侍衛突然問道。
這個小小侍衛可不比周啟晗的背景,如果楚帝怪罪下來,受責罰的最終還不是他這樣的小嘍啰。
也難怪看著蕭清寧就要走進府中,這個小侍衛會這般緊張。
「你先在這兒看守著,我去稟報皇後娘娘。」
進入府邸,蕭清寧熟悉的向著江清月的書房走去。
此刻,江清月就在書房中,沉靜的看著書。
她雖心裡忐忑,但現在依舊還是能夠沉住氣。江青月也知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她的冷靜。
所以她需要藉助書籍,讓她真正的靜下來。
「四嫂」
一聲輕喚,江清月便知來人是誰了。
「你來了。」
江清月放下手中的書籍,起身向著蕭清寧所來的方向迎去。
「坐吧!」
江清月看著風塵僕僕趕來的蕭清寧卻格外平靜。
二人此刻的表情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江清月如此平靜。蕭清寧便更為焦急。
如今恆王府出事,但整個朝野卻沒有一人站出來為蕭奕恆求情。
邊疆一直告急,這個時候蕭奕恆偷偷跑回來,本來就是違背了聖旨,大家當然都躲著遠遠的。生怕禍及自身。
蕭奕恆被押大牢。雖父皇還沒下旨,但看現在的情形,真的也讓人無從下手。
蕭清寧接到江清月的信息便要立刻趕來,但中途,卻又被母妃攔了下來。
現在恆王府落難,情形本就不容樂觀,此時要是扯上關係,難免會被牽連。蕭清寧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了母妃。
結果過來卻看到江清月如此淡定的神色,這難免更讓蕭清寧擔憂自己四哥未來的命運。
「四嫂,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四哥白白送死啊!」
蕭清寧和蕭奕恆倆人從小關係便好,此時自然滿心思都在惦記自己的四哥。
「陛下還未降旨,他暫時安全,先不用去救他。」
蕭奕恆被人帶走後,江清月便想了一夜這前因後果。
邊疆離著丹陽城,騎馬要七天的路程。就算是快馬加鞭,晝夜趕路,也需要三天。怎麼會這麼巧,白畫去世不過四個時辰,蕭奕恆便趕了回來?很明顯,這是有人提前告知了他,這一連串的設計,就是要造成這樣的結果。將他們推入絕境。
「可這件事情,四哥卻是犯了大罪?無論如何都是推脫不了的呀。」
蕭清寧說的不無道理,如今是人證物證具在,又如何能夠洗脫罪名?
「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如此魯莽行事。」
蕭奕恆昨天臨走前的那句話,至今還在江清月耳邊回蕩。
「沒事,你放心。」
就這句話,讓江清月安心不少。
「那我能做些什麼?」
蕭清寧很清楚,這等緊要關頭,江清月既然找她來,肯定是有事囑託。
「你可有打探一下最近宮裡的情況。」
皇后既然要下手,不會是單單將自己和蕭奕恆至於死地那麼簡單,江清月很清楚,她要的是權。
江清月想知道在得知蕭奕恆被抓之後,周后的反應是什麼。
「宮裡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變化。」
蕭清寧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不對勁的地方?」
江清月追問道。
「………」
蕭清寧想了想。
「二皇兄最近勤奮許多,進出刑部次數多了些,好像是在查案,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查案?」
江清月默默重複著這關鍵二字。
最近丹陽城並未出現什麼大案,蕭奕恆這件事情,也不用查,只要將此事坐實即可,那蕭奕允查案,是查的什麼?
見江清月在思考,蕭清寧並不去打擾她。
藉此時間,蕭清寧還在努力回想最近宮中能夠稱為異常的地方。
不多時,她確實又想起來了一件關於蕭奕允的有關事情。
「噢,他還去找了以前伺候淑貴妃的舊人。」
這句話,瞬間讓江清月幡然醒悟。
那這件事,定然是與蕭奕陵有關了。
皇后這邊向自己出手,而蕭奕允則向蕭奕陵出手,兩人一結合,將兩位皇子,直接拉了下去,那以後,再也沒有威脅到他們的人了。
「還有嗎?」
江清月繼續追問著。
她想要了解的更加全面,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父皇最近身體差了許多,動不動就請太醫。」
「太醫可有說過他的癥狀?」
楚帝現在還是壯年。更何況在他少年時還曾習過武,身體強壯如牛。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此等狀況呢?
江清月不得不懷疑其中的端倪。
被江清月這樣一問,蕭清寧突然有些想不起來楚帝所得是什麼病了。
「說是,得了……….」
幾番冥思苦想之下,她終於想了起來。
「對,得了饑渴症。」
「饑渴症?」
江清月喃喃道。
「嗯!」
蕭清寧點了點頭。
「四嫂你聽說過饑渴症嗎?」
蕭清寧並沒有聽過這種病。於是好奇的問著江清月。
畢竟江清月博覽全書,一定見多識廣,也許她會知道也不一定。
「饑渴症,是一種罕見的病症,所得之人會導致身體虛弱,時間久了,視力會逐漸模糊最後直至全部失明。」
碰巧,江清月還真的了解這個病症。因為之前,江府一個下人,也得過這個病,當時她找了葉大夫看過,所以江清月了解。
「對!難怪父皇最近總是抱怨自己眼神不好。」
蕭清寧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指甲也會變黑。」
「指甲變黑?」
江清月聽到這個癥狀,突感詫異。
在江清月的印象中,之前江府的那個下人並未見過有指甲變黑的狀況,若是指甲變黑,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楚帝有中毒的嫌疑。
「做事做的真是周全。」
江清月冷笑道.
兩個皇子倒了,楚帝又身患重疾。而此時中宮就一個皇后,這樣一來,還不是她說了算。
「四嫂,你在說什麼?」
蕭清寧看著江清月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不禁好奇的問道。
「沒事!」
江清月搖了搖頭。
「這樣!你去城郊三里找到小文,讓他想辦法把葉大夫送進宮裡,給楚帝看病。」
現在江清月被囚禁,沒辦法出府,身邊能用之人,皆在府中。府外能用的,能信任的,就只有小文一人了,還好,他昨夜並未在府中。
「怎麼不讓我親自前去?」
蕭清寧不明白,為何江清月要繞那麼大一圈。
「你去恐會打草驚蛇。」
蕭清寧是皇室中人,此番她過來,已經被人監視,再親自前去,恐會引起懷疑。
「好,我知道了。」
「還有,今日你回宮后,便找太后,讓她老人家向陛下求情。」
江清月悠悠道。
「你不是說四哥暫時沒事嗎?怎麼又要去求情了?」
蕭清寧有些不明白。
「你既然來了,回去什麼都不做,豈不是讓人懷疑?」
江清月說的不無道理。
既然守門統領知道了蕭清寧來過恆王府,如果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更引周后懷疑。
去找太后就會很好的轉移周后的注意力。
也是給周后製造一個假象。
江清月現在就算再鎮靜,也要表現出慌亂,這樣才能讓周後放心。
「我知道了。」
蕭清寧利落的答應了下來。
江清月雖然不知道,蕭奕恆的計劃是什麼,但她卻無比的信任他。如果自己能將自己範圍所及之內的事情處理好。二人齊心協力,江清月篤定,此番劫難定能夠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