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痛下殺手
猴子的確威名赫赫,但是再大的名氣都比不上母愛。
老楊夫人為了自己的女婿,不惜頂撞猴子,消能夠用自己的生命挽救逢不識,可惜吃醋的男人跟吃醋的女人一樣,智商都會下降好幾十個百分點。
當然,逢不識就算智商下降好幾十個百分點,也能夠理解老楊夫人對自己發自骨子裡的關愛。
但是情敵當前,理解卻無法接受,當下毫不客氣地將老楊夫人拉開,說道:「媽!你站一邊去!」
老楊夫人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退到一邊,不過卻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準備隨時救援。
明知不是對手,卻不能讓一個母親退縮。
老楊夫人就是這樣一個偉大的母親。
她明白,自己剛剛雖然是出於對子女的關心,可是明顯傷害到了逢不識的自尊心。
男人有時候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是絕不會不在乎面子。
哪怕是沒臉沒皮的趙光義都不能免俗,何況逢不識這樣傲骨嶙峋的智者?更何況是在情敵面前?
「嫂子嫁給了這小子,那我不是要叫他哥?」八戒在一旁只覺得蒙頭蒙腦,分不清南北,小心地看了看逢不識,又看了看猴子,心裡忍不住嘀咕道:「要是我也會選擇這個小白臉!大師兄,我沒有不看好你的意思啊!」
逢不識不知道八戒的心思,血紅的雙眼瞪著猴子,平靜地說道,「這裡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走吧!今天你橫插一杠子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哼……」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猴子突然咧嘴笑了,戲謔地說道:「我要是不走,你難道還能夠揍我不成?」
「你大可以試試!」逢不識更加平靜地說道。
說著話,他將《山海經》附在神識長槍上,狠狠地瞪著猴子,大有下一秒就雷霆一擊的架勢。
因為猴子那種戲謔,讓逢不識心靈更加受傷了,真有種狗血的都市男女三角戀的感覺。
他覺得猴子的笑容就是對自己的鄙視,不但鄙視自己的不自量力,還鄙視紫霞仙子沒有眼光。
儘管本就暴怒的內心,已經讓血脈都開始燃燒,但是思維卻出奇地冷靜了下來,又恢復成了平時那個釙冷靜的逢不識。
當然,冷靜只是指他對敵的心態,可是想在情敵面前證明自己更加強大的心思卻更加強烈。
有人說男人的自信是建立在女人身上的,但是我要說,男人的自信是建立在情敵身上的。
當然,這也是男人的悲哀,因為男人會自覺不自覺地用自己的弱項和情敵的強項對比。
猴子重情重義,勇冠天下,而逢不識卻是重情重義,智冠天下。
兩個都是重情重義的男人,但是現在逢不識偏偏要用自己的弱項去和猴子的強項比拼。
老楊夫人已經看出了這一點,嘴巴動了好幾次,很想勸勸逢不識,最終卻沒有說出來。
她怕自己再次弄巧成拙,讓逢不識直接沖了上去。
可是現實卻已經不需要他的弄巧成拙了。
因為聽到逢不識的話,猴子也跟著暴怒了,一雙火眼金睛瞪大若銅鈴,冷冷地說道,「好好好……就讓我掂量掂量你的斤兩,看你配不配!」
他聽到紫霞仙子的信息,本就心神不寧,後來聽到紫霞仙子居然被人割斷的頸動脈,更是一腔怒火,這時候,他感覺莫名其妙地跳出一個人,居然自稱是紫霞的丈夫,居然還敢挑釁自己,怒火再也壓不住。
當下一揚手,棍子就朝著逢不識當頭砸下,雖是樹枝,可這朝天一棍,卻帶著凜然無匹的氣勢。
配不配嗎?
我當然配!
紫霞,你看著,我會證明只有我才配!
逢不識心裡不甘地大叫。
他雖然因為紫霞仙子受重傷,加上猴子出現有些失了理智,不過反應還是非常快速,猴子棍子才揚起,他已經祭起《山海經》,漂浮詭異地迎了上去。
「二哥,不要……」周一山神識一直關注著桃源石外面的動靜,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失聲驚呼道。
心情激蕩之下,為紫霞仙子和聶語萱縫合頸動脈都差點失手,可是心急卻無法放手,驚怒交加,喉頭一咸,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三叔……」楊沛琳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周一山的表現來看,明顯是逢不識情況危急,可是面前卻又有兩個生命垂危的人待救。
「三叔,安心療傷,二叔短時間不會有事……」如花堅定地說道,「心急只能壞事!」
周一山點了點頭,又強行靜下了心,安心為二女治療……
可是——
周一山不叫這一聲還好,這一聲一出口,逢不識直接拋棄了所有技巧,指揮著《山海經》,直接硬碰硬地往猴子的棍子撞了過去。
只因為周一山這一聲,也犯了老楊夫人一樣的錯誤,傷了一個暴怒的醋罈子的面子。
男人的面子。
要是在平時,逢不識根本不會這麼敏感,可是現在情敵當前,哪怕不敵,也絕不願意弱了氣勢。
《山海經》帶著詭異的金黑二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然氣勢。
棍子顏色灰黑,上面還帶著兩片樹葉,顯得縹緲靈動,纖弱無比。
《山海經》是上古異寶,棍子就是一根普通的樹枝,二者還沒有正式接觸,可是周圍的空氣好像風暴捲起的大海,發出憤怒地咆哮聲。
風雲色變,天崩地裂。
四周的人,除了八戒和被逢不識護著的老楊夫人,全部被壓倒在地。
逢不識的雙腿不斷地往地底陷落,渾身也發出骨節碎裂的聲響,卻咬牙挺直了胸膛。
實力雖然稍弱,卻氣焰衝天,直欲刺破天穹。
這是男人的血性。
男人可以傷,也可以死,但是絕不能失去了血性。
逢不識平時習慣了用智慧解決敵人,但是骨子裡的血性卻絲毫不比人少。
特別是再次和兄弟們相聚,曾經兒時一起受苦受累的血性更加激昂。
猴子看不清臉色,當然也沒辦法看到臉色,可是看起來卻平靜淡然得異常。
可是樹枝在《山海經》暴虐的氣勢中卻猶如風中弱柳,水中游魚,渾然不受力一般,輕飄飄地向《山海經》壓去。
逢不識七竅開始流出鮮血,《山海經》開始燃燒著火焰,他已經準備用生命來證明自己了。
「猴哥……」八戒不忍地喊道,「阿彌陀那個佛!」
不知道是八戒的提醒,還是本就存在心中的善念,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總之,當樹枝和異寶相接觸的一瞬間,猴子手中的樹枝卻化作了橫掃,一下子就將《山海經》掃飛了。
逢不識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山海經》和他的靈魂融為一體,這一下,猴子雖然手下留情了,但是逢不識還是感覺識漢裂般的疼痛。
可是——逢不識畢竟是逢不識,又怎麼會在乎受傷?
「二哥!」周一山等張小嵐為紫霞仙子縫合完最後一針,不敢有絲毫耽擱,將二女帶到生命泉水邊,施展生命法則穩定了二人頸動脈的傷口,直接閃身而出,攔在了逢不識和猴子之間,充血的雙眼看著猴子,卻平靜得沒有任何情感。
「老三,你給我滾開!」逢不識見周一山已經來到了身前,血紅的雙眼一瞪,又越過周一山的身體,悍不畏死地向猴子撲去。
猴子隨手將手中的樹枝斜抽而出。
周一山順手一拉逢不識,自己猛然迎向樹枝,大喝道:「二嫂傷情危急!」
逢不識突然一折身,抓著周一山的衣領,血紅的眼睛噴涌著熔岩般的怒火:「你是幹什麼吃的?救人都不會?你救人都不會……老三……你救人都不會……」
說到最後,逢不識血淚橫流,聲音哽咽不成聲。
「二嫂想見你最後一面!」周一山硬著心腸說道,「你要進去看看嗎?」
「馬上讓我進去!」逢不識聲嘶力竭地吼道。
「阿姨,你進去照顧一下二哥吧!」周一山瞬間將逢不識收進桃源石,又對老楊夫人說道。
「嗯!」老楊夫人點頭。
整個過程,猴子的樹枝已經收回,和八戒淡然平靜地看著,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阻攔。
多少次,他們師徒五人也是這樣並肩作戰,把對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這時候見逢不識和老楊夫人都被周一山收進了桃源石,八戒悄然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眶,掩飾似的一指周一山,喝道:「剛剛就是你冒充我大師兄的吧?我聽得出是你的聲音!不過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二師兄還是這麼威武霸氣啊!一個人就將這麼多人都攔住了!」周一山誠懇地笑道,「二師兄,別來無恙啊!」
聽到周一山的話,八戒本來得意,看到猴子皺眉,一甩大耳朵,板著臉說道:「我知道我威武霸氣,你是老沙?不對,你是敖烈?」
「二師兄好眼力!不過都不是!我是華夏周一山,外號惡魔!」周一山依然誠懇地笑道,「二師兄重情重義,如果待會你還認我這個朋友,那我從此就是你的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幹嘛還要待會!」八戒看著周一山眼角和嘴角的血痕,關切地說道,「你怎麼受傷了?誰讓你受傷的,我幫你揍他!」
「兩撥人,不過第一撥不需要二師兄出手,第二撥倒需要二師兄幫忙,可惜二師兄絕不會幫我!」周一山平靜地說道,「剛剛你也聽到了,那是我二哥!」
八戒其實早就什麼都明白,只是因為不願意看到周一山和猴子戰鬥,才說了這麼多話,可是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如果猴子受傷,他也不會問理由就戰鬥的,因為那是自己的兄弟。
「說吧,你到底是誰?」猴子怒道,他真的覺得莫名的惱怒。
火眼金睛之下,一眼就看出周一山是人,雖然身上具有一些敖烈微薄的血脈之力,但是絕不是敖烈本人,稱呼大師兄、二師兄,也絕不可能是敖烈的子嗣。
他也看得出來,周一山對八戒的尊敬是真誠的,更看得出來,周一山對自己淡然中的怒火。
剛剛之所以饒過逢不識,有八戒提醒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因為紫霞仙子。
後來沒有對周一山出手,是因為他跟八戒一樣,有感於周一山和逢不識之間那種甘願為對方而死的兄弟情義。
「呵呵!我是誰?我是揍你的人!」周一山一改對待八戒的態度,看著猴子冷冷地喝道,「如果有膽量就先給我等著,等我先收拾了這些垃圾,再來收拾你!」
因為八戒對紫霞仙子和聶語萱的拚死救護,周一山對他有很深的感激之情。
當時一見面,他就看出了八戒對紫霞仙子的登,心裡一想就知道肯定是為了維護紫霞仙子和聶語萱才受到了圍攻,不然憑八戒的本事,哪怕是上百人圍攻,如果他要逃跑,這些人絕對攔不住。
也許救護紫霞仙子,八戒只是因為猴子,但是這個好,周一山必須接受,也必須感激。
對猴子,周一山本來是很敬仰的。
在他心中,猴子就是一個戰天不屈的斗神,重情重義的男人。
可是現在敬仰的人卻傷了自己的兄弟,管他是誰,也必須要戰鬥!
不過事情卻必須分個先後。
周一山明白,跟猴子一戰,下場多半跟逢不識一樣,但是他又不想白白地放過了趙光義這些垃圾人。
「好本事!好膽量!好好好……」猴子暴怒道,「我們就先比比誰殺得多,殺得快!」
他剛剛借周一山打開桃源石的瞬間,忍不住神識蔓延了進去,已經發現了紫霞仙子的身體狀況。
雖然經過了周一山生命法則的治療,但是猴子火眼金睛之下,傷勢幾乎無所遁形※以他的怒火一半是因為周一山,一本也是因為趙光義這群人。
可是周一山說完話,根本沒管猴子答不答應,早就握著大刀橫衝直撞地向人群殺去。
刀儘管是科技手段鍛造的普通大刀,可是在周一山混沌真元的加持下,無異於神刀,管他什麼堪比金身、銀身,一刀一個,頭顱飛旋,肝斷腸裂。
剎那間,血光衝天,煞氣襲人。
周一山卻根本沒有發現,當初在貝克山莊,範文正、梅宛靈和林君復三人就能夠跟他激戰不休,可是現在這些人在他的刀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原來猴子當初將那些逃跑的人扔回來的時候,接著與人相撞的機會,早就控制住了所有人,而猴子和逢不識大戰的時候又將他們死死地壓在地上碾壓,這時候才勉強爬起來,十分生命早已丟了八分。
刀下亡魂飛起,周一山本能地施展出陰陽絞合線將這些靈魂束縛住,一手還順便將所有人的儲物戒指咚下來,動作純熟無比。
猴子本來見周一山直接開殺,也跟著開始用樹枝敲腦袋,這時候不由得吐了動作。
這是個什麼人?
殺伐果斷,卻又貪財無比!
八戒雙手抱胸,看著周一山殺伐。
周一山根本沒有管猴子和八戒怎麼樣,他殺得專註而平靜。
當初在貝克山莊的時候,他因為顧忌文蘭等人的安危,沒敢下殺手,等看到紫霞仙子和聶語萱的傷勢,早就腸子都悔青了,別說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被猴子控制了,就算知道了,他照樣會毫無心理負擔地痛下殺手。
至於撿屍,那就是窮孩子從小的習慣使然了。
可憐趙光義等人,心懷壯志,雄心勃勃地出來,最終卻落得身死荒野的下場,怪只怪太過貪心無度了。
本來,發現紫霞仙子和聶語萱的時候,如果他們直接痛下殺手,等八戒趕過來,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可惜偏偏想留著兩個人質,好多一個要挾周一山的籌碼。
就算是八戒來了,他們同樣還是有機會帶著人質逃跑的,可惜卻想在八戒身上發泄一番在貝克山莊受到的悶氣。
人,不怕實力弱小,最怕實力弱小,卻偏偏生了一顆自大的心。
趙光義等人就是如此。
現實生活中,這種眼高手低的人也隨處可見,他們自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實際上卻是一無所能。
這的確是人類共同的悲哀,但是比這更悲哀的是,這樣的人偏偏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虧,卻不知道反省,反而怨天不公,怨地不平,最終將自己送進了深淵。
殺光了所有人,周一山雙手握刀,猛然一刀斬在地上,形成一道幾丈深的溝壑,收起大刀,雙手左右一揮,兩道強風相互激蕩,將所有的屍體都掃落溝中,又取出大刀,嘩嘩兩刀,將溝壑天平,還踩了踩。
整個過程,跟當初在貝克山莊殺人的過程一幕樣。
八戒看得目瞪口呆,吶吶道:「我說周一山,你這死人財都發,不嫌膈應人嗎?」
「呵呵,有什麼膈應人的?他們前來殺我的人,搶我的東西,不就是想發死人財嗎?只不過他們運氣沒我好罷了!」周一山淡然冷漠地說道,「我不比二師兄,二師兄元帥出身,我就是個胸無大志的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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