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你又想食言而肥嗎?
「丹,什麼時辰了,不是說好早起無事不得打擾我睡懶覺嗎?」
丹將毛巾、竹鹽、牙刷等盥洗用的一應物品擺在床榻旁邊的一方矮几上,一副開水澆不化的司命臉說:「秉王女,又事!」
將拂軟骨頭的被她扶起,手裡被塞了一根豬毛牙刷,聞言懶懶的掀起眼皮,「有事,能有什麼事?」
丹說:「有客至,人已經在會客廳等著了」。
「哦,那讓他等著吧!」抓起牙刷呼呼的刷起牙來,刷了一半,響起什麼又問,「誰啊?」
丹咸著一副自帶嘲意的眯眯眼,見怪不怪的在一旁等著了,聞言不加思索的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說出來:「不知,只說等王女見了,就都明白了」。
「哦」,搞的牌還挺大。
盥洗完畢,換了套乾淨的束袖細布袍子,將長長的頭髮用一根同色的絲帶綁了,一手抓過一袋早餐包子,嘴裡叼著一袋加蜂蜜羊奶,就一路慢悠悠的往會客廳的方向晃。
沒辦法,她家園子太大,穿廊過道,抄近路走,到達會客廳也至少要大半個時辰。
作為主人家,對待客人的基本禮貌,她還是知道的。
丹在身後糾結著眉頭,提建議:「王女....你不用換一身更加....莊重些的裝束嗎?」畢竟見客嘛,他們東西流偌大的一個王女府,已經連續好幾年沒見過一個貴客了。
稀奇不是?
「不用了,你覺著我這一身不夠莊重嗎?「
「夠...夠莊重」,得,算我多嘴,你是王女,你官大,你說什麼都對。
「嗯」
主僕二人,一路穿花拂柳的走,沿途桃林柳林碧水長清,茶花牡丹丁香爭奇鬥豔,均都拋給了瞎子看、
溪將佛一口包子一口奶,邊吃邊發出那種極起引人遐想的「嗯..嗯...」聲,其間還偶爾夾雜兩聲,「哦,好吃..」
丹仰望藍天,連連翻白眼,心裡默念,「她是誰,我不認識她」。
好丟臉哦!
「丹,我沒吃飽!」
丹:「...是嘛?」
你哪次吃飽過。
「真的,丹,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吃飽!」
丹:「嗯,我相信你」
尼瑪,能不能別這個時候跟我說話,你都吃了兩袋包子,各種餡料,整整四十八個,整個溧城,誰家的主子一頓早餐吃四十八個包子的。
「哎,丹,你說我這個王女當的有什麼好,吃飯都吃不飽,走路都沒力氣」。
丹:「...」
你還好意思說,一年到頭女王賞賜多少金銀珠寶,全都被你吃光了,連請護院奴僕的錢都沒有,還好意思說。
「丹,你說王姐是不是忒小氣了點」。
丹:「...」
別問我,我想靜靜。
「丹,要不咱們離家出走,霸佔幾個山頭當山匪吧,肯定能賺好多外快。」
丹:「..。「
呵呵,你想多了,外面的山頭的樹皮早就被庶民扒拉乾淨了,哪裡能等到你去搶。
「哎,我也就是想想,王姐也真是的,老是逼著我娶夫,我自己一個人都吃不飽,娶那麼多,我還不得餓死」。
丹眼珠子轉了轉,心說,難道我發現某個不為人知的真相了?
走走聊聊,不自不覺,便來到會客廳門口。
丹說:」王女,貴客就在廳內,奴就不跟著你過去了,有事請喚奴「
將拂點了點頭,她一向很注重人權建設,在自己屬下面前很少拿架子,命令人,上行下效之下,東西流的下人都很有主見。
她點頭,「嗯」
走進屋,她愣住。
「趙嘉怎麼是你?」
趙嘉挑眉,顏若驕陽的臉一點點的冷了下來,挑眉,聲音清越,「不然,你以為是誰?」
搞什麼,任那個男人,放下矜持,主動上門,被一個小廝敷衍的接待,乾等了兩個時辰不說,還被主人家嫌棄,心情都不太好。
「噢,沒睡,我這部不是沒想到嗎?」
趙嘉面色回暖,「嗯」。
「起這麼早,你早飯吃了嗎?」
趙嘉心裡一動,喜色上涌,看來她還是關心我的嘛,就羞澀的垂下頭。
也就錯過將拂說完話后,一副懊惱的悔青了腸子的模樣。
偷偷心悅的人就在眼前,還體貼的邀請自己共用早餐,趙嘉表示:「雖然他早起用過一點,不過還是可以重新陪她再用一遍」。
「好...好的」
聲音輕若雪落。
很輕易的就被將拂的下一句話給淹沒了,「你都這麼胖了,想必還在減肥,不如就先喝杯茶吧!」她府里的茶很多,這些年積攢著,少說也可以拉出去開茶葉店了。
咔崩一聲
朱紅香檀木的雕花長椅扶手被他捏碎了一塊,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趙嘉告訴自己,溪將拂究竟是個什麼德行?萬年鐵公雞加護食鳥,他又不是不知道,可鬼知道,這麼些年過去了,她都成人封王,在外建府了,這死德性怎的也跟著日漸高脹。
丟不丟人?
敢情他在對方的眼裡,連一頓早餐都比不上。
真的好想捶人了怎麼辦。
那廂還不知道自己早就把人得罪了的溪將拂,還在樂顛樂顛的為自己想出的新財路點了個贊。
「對啊,我怎麼才想到呢,我府里有茶葉,我可以把茶葉悄悄的拉出去賣啊,也不知道茶葉擱置了這麼久,有沒有發霉。嗯,改天要找個時間到庫房裡看一看」。
因為心情大好,她撩起袖子親自卻泡了一杯茶過來,遞給他,「吶,上好的碧螺春,嘗一嘗!」
趙嘉臉臭的站起身,一揮袖子,將茶盞打飛,這嗟來之茶,他不喝。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我好心好意請你喝茶,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摔我的茶盞,汝窯的上等瓷,御賜的貨,你賠錢!」
趙嘉從鼻孔里哼氣,「你身上用的,穿的,吃的,住的,那一樣不是御賜的,私底下不知道被你磕壞多少錢,少拿御賜的噱頭嚇唬我!」
「你——過分了啊」。
「我過分?溪將拂,敢不敢把今天的事稟到御坐前,咱們讓當今陛下給評評理,看看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將拂的心口立馬就中了好幾箭,尼瑪,告狀,有宮裡頭那個死老頭子在,這輩子她告狀,都告不贏。
因為氣一下子短了半截,將拂整個人都跟著痿了,「算啦,不陪就不賠,看你那囂張的樣兒」。
莫名其妙的,趙家心頭的火氣就消了個乾淨,上前一把拉起她,就往門外走。
「噯,你幹什麼?要把我拉到哪裡去」。
趙嘉道:「還債」
「啊!還債,我不去,等等,我沒欠債啊!」
趙嘉眯起眼,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子變得危險凌厲起來,「溪將拂,昨日你答應我什麼了?」
「昨日?」將拂努力的想,然後一下子臉就嚇白了。
嗚嗚嗚,不要啊!
趙嘉一手揪過她的衣領子,俊臉一點點的逼近他的臉,聲音要多溫柔就多溫柔,「你難道又想食言而肥嗎?「
「沒...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