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吾寧可娶一隻孔雀也不娶趙嘉
當天晚上,溪將拂做了一個荒誕的噩夢。
她夢見,她縮水成一個白胖白胖的蓮藕娃娃,臉肉如盤,小嘴都嵌進肉里,下巴一下是更圓更滾的身子,肚皮上掛著一條帶著長拖擺的蝴蝶百褶公主裙,雙手吃力的捧著一顆水晶蜜桃在專註的啃,口水長流而不自知。
好白、好鮮嫩、好好吃的娃娃!睡夢中的溪將拂吧唧了兩下嘴,如是想。
她是誰?
卻看,當看到這娃娃眉心一點銀色騰紋,她原地默然了。
全溪臨,乃至全東洲大陸,一出生就眉心長痣,還是銀色這樣如此個性的痣的人,在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不是她溪將拂,卻又是哪個。
怎麼可能?她小時候,就長這樣?有這樣胖嗎?
娃娃垂著諜翼般的翅膀,清新水嫩的如同夏日晨間剛睡醒的荷田葉,隨著腮幫子一下子鼓動,睫毛輕顫,幾乎能看到上面被眨動的碎光。
卻是很好吃的說。
正在這時,畫面晃動,原本安靜怡人的場景里闖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幾個權貴世家打扮的男童女童一溜小跑的跑到娃娃的身邊,紛紛朝著她蹲身行禮。
「拜見王女!」
「王女千安」
娃娃頭也沒看,只騰出一隻胖乎乎的肉爪隨便在空中晃了晃,算是回禮,神情未動,嘴巴未停,整個人安靜專註的像是一個沉浸在「明悟「中的Q版彌勒佛,任周遭怎麼鬧,她自巋然不動。
一個頭上梳著兩個包的男童跑過來,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撒嬌道:「王女姐姐,我們去玩捉迷藏好不好」。
哇哇恍若未聞,繼續啃桃。
一個穿著碧色衫子的女童這時也甜甜的說:「是啊,王女殿下,春天到了,桃花都開了,我們去玩吧!」
還是不動。
「王女是不是又發毛病了?」
「瞧著不像是在發獃啊,她的嘴巴再動,沒有拖腮望天吶」。
「難道是王女想到新的好玩的遊戲,自己偷偷玩,不告訴我們?」
「嗯,瞧著像」
「那怎麼辦?」
包包頭男童就抱著娃娃的水桶腰肯吃吭哧的搖晃起來,沒搖動,他癟嘴,就要哭。
這時候,一道很冷很酷的男童聲,從幾人身後響起,「都閃開,讓我試試」。
幾人扭頭去看,只見一個身穿一身月白錦袍,鳳眼櫻唇,容似胭脂的玉童,颯颯英姿的騎在一頭孔雀身上,榮光萬丈的朝著眾人走來。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紛紛張著小嘴,無比艷羨崇拜的目光望著男童。
綠衫女童雙眼冒著紅心,「趙嘉,你來了!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將拂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說:「哦,原來這就是趙嘉呀!」
趙家居高臨下的一個睥睨眼神甩過去,儘管他沒說話,可眼神里的意思卻是表達的很明顯:「自作聰明的蠢貨!」
紅色的長鞭一甩,靈活的圈在了孔雀的脖子上,借著這個力道,趙嘉帥氣的縱身落地,冷冷又是冷冷的一哼。
小伙們不知是被他的灼目的榮光所攝,還是想要看他到底要做什麼,都很自覺的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溪將拂這會子已經將桃子啃了大半,她啃的有些累,就抱著桃子喘了口氣,一打眼就看到一隻華麗騷包的孔雀正在對著她開屏,就咧著小嘴,傻笑了起來。
這一笑就是一長串的口水。
「喂!臭丫頭——」
沒人回答。
趙嘉一臉臭臭的站在她旁邊,被忽視了,被忽視了,被忽視了。
這人忽視她還不算,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勾搭他的坐騎開屏,太沒臉沒皮了。
他眼珠子一轉,就故作無意的甩起了鞭子,鞭梢帶起力道,將她的小裙子掀開,露出兩條白生生,胖滾滾的肉腿。
溪將拂鼓了鼓腮幫子,似是無奈,似是不耐煩的挪遠了。
「哼,一群小屁孩,成天的無聊,姐不能惹,還不能躲嗎?」
趙嘉將拳頭握的咔吧咔巴響,「溪、將、拂!」,惱羞成怒,爪子一伸就將對方的總角鞭子給拽住了,扯的娃娃眼淚直打花。
娃娃忍著淚,鼓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一口叼出桃子,騰出肉爪子掙扎著,去解對方的手。
誰知對方卻早他一步鬆開了手,小手一招,就將大蜜桃給搶走了,往空中一拋,就將桃子拋到孔雀的嘴裡去了。
娃娃就抓狂了,狗急還跳牆呢,潛力爆發,一巴掌糊過去,「啪——」
剛剛還無比神氣的趙嘉小朋友就哇啦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引來一溜的穿著華美裳服,頭插茱萸步搖的宮裝美男子過來,打頭的那個溪將拂認識,正是她的便宜老爹慕容,他的身後一個花容慘白,一臉急色望著趙嘉的應該是趙嘉的父親。
她也記不得名字。
「將拂,你來說這是怎麼了?」慕容嚴厲的問。
將拂憋著嘴,不說話。
趙嘉的父親這時突然跪在地上說:「鳳君勿要生氣,小孩子正是調皮哭鬧的年紀,趁著年幼哭一哭,權當鍛煉嗓子了」。
其餘人也跟著跪在地上紛紛附和,」是啊,鳳君,為此等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慕容面容稍霽,放軟了音調拉起小趙嘉說:「嘉兒莫哭,來告訴皇姨夫為什麼哭」。
「將拂表妹不理嘉兒...打嘉兒的臉,還勾搭嘉兒的孔雀...開屏「。
娃娃將拂一張大肉臉皺成了包子臉,好委屈,她也好像告狀的說。
大人們臉抽個不停,好氣又好笑。
慕容狠狠的剜了娃娃將拂一眼,也跟著嘴角抽搐,問趙嘉,「那皇姨父就罰表姐給嘉兒做妻主,讓她以後天天陪你玩好不好」。
趙嘉抽噎著說好。
娃娃將拂嚇的挑起來,「父后,孩兒不要娶這個公老虎..孩兒寧願娶一孔雀也不娶公老虎」。
慕容的臉黑了,趙嘉父親的臉黑了。
「哇哇......「
「不娶嘉兒你誰也別想娶了,去跪祠堂吧!」
「不娶就不娶...「
...
小小的將拂可憐巴巴的跪在冰冷的祠堂里,捂著肚子,跪倒天發黑,嘴裡嘟嘟囔囔,「姐還是一顆祖國的小幼苗呢,怎麼能這麼早就被一頭野豬給拱了」。
晨光微亮,鳥鳴蟬幽。
近侍打帘子進來,喊她起床。
「王女——起床了!」
溪將拂睜開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原來是夢啊,嚇死寶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