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思遠一行人已經在門口等很久了，顧北杉抬眸看著他「無事不登三寶殿，陳大人來想必是有事吧。」顧北杉沒有半分想讓他們進來的意思。

玉林上前一步「你什麼態度，我家大人在外面等了這麼久都不請我們大人進去嗎！？」

「玉林…不得無禮」陳思遠呵斥了一聲后笑著對顧北杉說「我此番前來是想問顧老闆要一個人」

「呵，我這顧府都是些丫鬟小廝，不知道大人你是看中了誰」

「沈舒窈」陳思遠直接了當。

顧北杉搖了搖扇子「沒有，請慢走，不送」

玉林拔出劍來指著顧北杉「少在這兒裝瘋賣傻，快把沈舒窈交出來」而這回陳思遠沒有攔他。

這是來搶人的啊。

顧北杉冷哼了一聲，瞬間就到了玉林的面前對著他腹部就是一掌，玉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飛出了十來米吐出了一口血。

陳思遠驚呆了，他一直覺得顧北杉只是個文弱的商人，沒想到他竟然可以一掌打飛他的貼身侍衛。

「顧老闆別誤會，那沈舒窈是我小時候的玩伴，現在她家道中落了我有義務來照顧她。」

「可她現在是我顧府的人」

「思遠！」沈舒窈聽丫鬟們說狀元府的陳大人和顧北杉打起來了便趕緊跑了過來。

「思遠，你有沒有受傷啊」沈舒窈拉著陳思遠的手上看下看，陳思遠笑著摸著她的頭「沒有」。

顧北杉氣的青筋暴起，這個女人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顧北杉一把將沈舒窈拉了過來，「你們很熟嗎很熟嗎！靠那麼近」

沈舒窈也不甘示弱地甩開他的手「熟！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你說熟不熟！他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

「屁！手都不敢拉！就算是青梅竹馬這都三四年沒見了！」顧北杉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

沈舒窈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們沒牽過手，你怎麼知道我們三四年沒見？」

「我猜的」顧北杉心虛地搖了搖扇子

陳思遠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嘴心裡很不舒服感覺他們才是一對，打斷了他們。

「舒窈，跟我回去吧，昨天的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沈舒窈猶豫地看著陳思遠「但是，我弄壞了他們府里的東西，現在在顧府當丫鬟」

顧北杉一臉得意的神情看著陳思遠「五十萬兩喲，賣身契還在我這裡呢」

陳思遠毫不猶豫地從懷裡拿出了一打銀票「這裡零零散散加起來是四十萬兩，我待會兒再回去取來，舒窈可以跟我走了嗎」

顧北杉搖扇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可以，管家送客。」

沈舒窈急了「顧北杉！你太過分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顧北杉看著沈舒窈泛紅的眼睛頓時慌了。

「今天我就是要走，誰也攔不住我」

「你欠我顧府的賬還沒…」

「我會還給你的！」

「哎，等等…」

沈舒窈頭也不回地跟陳思遠走了，門口的銀票散落一地，馬車聲漸漸遠去。

顧北杉從懷裡拿出了那隻小王八本想送給她的「原來，她很討厭自己啊。」

……

沈舒窈坐在馬車上托腮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講，「舒窈昨天的事是我不對…」陳思遠以為她是為昨天的事在生氣，沈舒窈依舊看著窗外沒有回他。「舒窈…舒窈？」

「啊…」沈舒窈回過神來看著他。

「你沒事吧」

「呵呵，沒事，對了那些銀兩我會還給你的」

陳思遠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都是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

話音剛落沈舒窈又開始神遊了，剛剛顧北杉好像也說了她是顧府的人，她是不是對顧北杉太過分了，畢竟顧北杉這段時間對她很好，還很照顧她，就是脾氣有點暴躁。她一想到剛剛對顧北杉那麼凶就後悔死了，竟然有一點想回去的衝動。

不一會兒就到了陳府，陳思遠給她安排了房間，沈舒窈在她的房間周圍逛了逛發現有點偏，離大堂和陳思遠的房間有點遠，不過也好，安靜。

「小姐，大人叫你一起吃飯」陳府的管家對她畢恭畢敬的，她這兩天在顧府隨意慣了，這突然這樣對她還有點不習慣了。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沈舒窈也禮貌的對他笑了笑，管家面無表情地退下了。

等收拾完后她才想起來這是陳府她不認識路，沈舒窈七拐八拐地就走到了陳思遠的院里，和其他院里不同的是這個院里很熱鬧，在布置些什麼，丫鬟都進進出出地忙著忙那。隱約可以聽見丫鬟們的切切私語。

「你說大人什麼時候娶沈小姐啊」

「肯定就是這個月了」

「那正房那位…」

沈舒窈正準備聽她們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被管家打斷了「小姐，要準備吃飯了。」

沈舒窈被嚇了一跳，「抱歉，剛剛迷路了」

管家瞪了那幾個丫鬟一眼后給沈舒窈帶路，沈舒窈忍不住問「管家，府里是要辦什麼喜事嗎」管家看著前面依舊面無表情「小姐，這你要問大人了，我們下人不能隨便亂講的」

「哦…那上次那位好看的小姐是思遠的誰啊」

「是丞相的女兒，看上了大人而已」

「哦…」

那他是要娶我嗎！沈舒窈的心又開始砰砰地跳了，就連吃飯的時候手也在抖。

「舒窈，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陳思遠放下筷子。

「啊…不要！」沈舒窈脫口而出

「？什麼不要」

「不…我我是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我剛剛經過你院里都聽到了。」沈舒窈紅著臉回答道

「你不介意？」

「介意？不介意啊，我很高興！」沈舒窈笑得露出了八顆牙齒。

陳思遠本以為沈舒窈知道娶她當小妾后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她不介意，那他也就放心了。他給沈舒窈夾了很多菜。

「舒窈，多吃點，多長點肉穿嫁衣肯定很好看。」

沈舒窈臉更紅了，他果然是打算娶她。

沈舒窈在院里托著腮看著天上，她一想到陳思遠要娶她，她就對這個地方特別有好感「誰說郊區的星星最亮了，思遠府里的星星也很亮啊，只有顧北杉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才會這麼認為」她不知道顧北杉此時就坐在她的對面，只不過她看不見。

顧北杉在對面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開心，看著她自言自語，從她剛剛轉世開始他就這麼看著她，現在他終於可以讓她看著自己了，可是沒想到她卻討厭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藏起來，他想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小烏鴉，思遠要娶我啦，你開心嗎」沈舒窈對著樹上一隻黑不溜秋的鳥大叫道。

九鳳翻了翻白眼「我開心個屁，又不是娶我。哎，你幹嘛不告訴她陳思遠是娶她做小妾啊」

顧北杉搖了搖頭「司命不是說不能干預她的命數嗎，只要她喜歡就好，只要她平安就好」

顧北杉走到沈舒窈的身邊，蹲了下來輕輕地拂過她的頭髮「我只希望她平安的度過這輩子，什麼坎坷都不要她經歷」說完便離去。

風帶動了沈舒窈的頭髮，她感覺一抹紅色拂了過去，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顧北杉？」又轉念一想

「呵呵，顧北杉怎麼可能在這裡呢，想多了想多了」沈舒窈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她獨自一人在這偏院無聊得要死，陳思遠也去朝廷開早會了。於是她一大清早就跑到了熱鬧的集市，這裡碰一碰那裡瞄一瞄。四處都是小販的叫賣。突然看到前面一群人圍在告示前你一言我一語。

她咬著熱騰騰的包子擠了半天才擠了進去，告示上赫然寫著：最近城內出現誘拐少女的賊，已經失蹤了十三名少女了，請照看好自家未出閣的姑娘，如若有線索，提供至衙門重重有賞。

「唉，這衙門辦事能力不行，都十三個了」

「都是些未出閣的姑娘，前兩天老王頭在河邊還發現了一具枯屍，太殘忍了…」

「聽說是妖怪乾的，別說衙門了，就是刑事處也不敢接手這些案子啊。」

沈舒窈聽幾個賣菜的小販說的都快吐了，不禁打了個寒顫，都沒有心情繼續逛下去了。於是早早回了陳府。

陳思遠回來就看見她悶悶不樂地在院里。

「怎麼啦，府里太無聊了嗎」陳思遠將買來的桂花糕遞給她。

她把玩著桌上的桂花糕，「沒事，就是早上出去看了集市上貼的告示覺得有點難過，她們才十三四歲啊」

陳思遠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他當然知道沈舒窈說的告示是什麼了，這個月已經有十三個姑娘遇害了。

「嗯，我今天上朝時皇上把這個案子交給我了，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陳思遠握住了沈舒窈的手讓她安心，沈舒窈被他這麼一安慰也算好了些。

「我剛買的桂花糕，快吃吧」

沈舒窈把玩桂花糕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思遠……」

「怎麼了？」

沈舒窈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睛，便笑著對他說。

「我不喜歡吃桂花糕，你忘了嗎」

「對不起…我…」

她笑得很牽強，她發現她和陳思遠離得很遠很遠。

「沒關係，我們都幾年沒見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陳思遠看著她眼裡都是愧疚，他如果當時就去把沈舒窈接回來，可能他們就不會這麼生疏了吧。

「舒窈，要不然我們過兩天去逛廟會吧，馬上就是廟會節了。我想多陪陪你。」

沈舒窈趕緊點了頭生怕他會後悔一樣。

「大人……」管家跑過來在他耳邊說著些什麼。陳思遠趕緊起身，一句話沒說就向大堂走去。沈舒窈本來也想去看看怎麼了，結果被管家攔住了說有貴客不便前往。沈舒窈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