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舒窈再醒來就是在顧府了，她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卻被外面的景象嚇到了。

外面的丫鬟小廝站成了兩排，見她開門后都四十五度鞠躬。

「沈小姐好！」嚇得沈舒窈趕緊捂上耳朵，這聲音大的十里遠都能聽見。

「什…什麼情況」她看著門外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不敢相信。

「小姐，我們是來伺候你洗漱的」丫鬟一號說道。

「……」

「小姐，東家說了，要我們好好照顧你。」丫鬟二號說道。

「照顧？我不是來幹活的嗎？」

「小姐，這樣不妥。」丫鬟一號繼續說道。

「不妥？那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我都和你們東家商量好了，我在這裡幹活，然後管吃管住。」沈舒窈一臉正經地說道。

「都散了吧，散了吧。」沈舒窈看著逐漸散去的丫鬟小廝鬆了口氣。

沈舒窈擼起了袖子就準備開始干，她準備先砍柴，結果砍刀還沒摸到就被旁邊的小廝搶了過去。於是她準備去掃地，掃把還沒摸到就又被旁邊的大叔拿走了，正在沈舒窈準備去廚房刷碗時，卻被丫鬟攔住了「小姐，那廚房是油煙之地，你還是別去了」

沈舒窈忍無可忍對著書房大喊一聲「顧北杉！你給我出來！」

旁邊的丫鬟小廝都被嚇到了，倒不是被她的聲音嚇到了，是沒想到她敢直接喊東家的名字，這倒是頭一次見。

顧北杉淺笑著從書房走了出來「怎麼？不幹活在這練獅吼功？」

沈舒窈雙手叉腰指著那些掃把砍刀問道「這要怎麼幹活？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顧北杉抬眸看著丫鬟和小廝「隨她做吧。」

「可是東家…那些東西很貴，弄壞了怎麼辦」丫鬟猶豫到。

「無妨，今天我要出去談生意，你好好乾活啊」顧北杉意味深長地對著沈舒窈笑了笑。

切，就幾件普通家用的東西能有多貴。

「摳門」沈舒窈嫌棄地看著顧北杉。

這一天顧府上下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從府外路過都可以聽到盤子花盆弄碎的聲音。還有丫鬟小廝的叫聲

「小姐！那個不能碰！」

「小姐！你小心點！」

「小姐慢點！別摔壞了」

話音剛落，嘭地一聲。

碎了……

半晚，顧北杉坐在大堂里，沈舒窈站在他面前低著頭絞著手指頭，大堂門口都是丫鬟小廝在為沈舒窈擔心。

顧北杉皺著眉頭咬著牙說道「可以啊你，我才外出一日再回來我這顧府像是被打劫了一樣，我要是外出一個星期，我這顧府豈不是連瓦都不剩了」

「我…」

「打劫了都還好，我還能再劫回來！你這全打碎了…我…」氣的顧北杉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他原以為這丫頭隨她怎麼造作也不會鬧太大的動靜，沒想到啊，是他大意了。

「哎呀，我賠還不行嘛」

「賠？行啊，管家，來給她算算」

管家拿著個小算盤從人群中走了進來。

「小姐今天掃地折壞了紅木做的掃把，三千兩…」

「噗！我那不是掃把太長拿著不方便嘛，我哪兒知道是紅木的，誰家掃把這麼貴啊」沈舒窈的氣勢降了一大半。

「小姐今天洗碗打碎了肖員外送的翡翠碗兩個，四千兩。擦桌子打破了青花瓷一個，五萬兩。砍柴用的玄鐵刀被小姐換成了砍刀，至今下落不明，六千兩。……」

「呵呵…呵呵…我說那刀怎麼這麼好用呢，就是有點重」

看著管家不停撥動的算盤，沈舒窈咽了咽口水，心如死灰。

顧北杉的心也在滴血，雖然他顧府有錢，但這都是珍品啊，難尋啊。

「還有…弄丟了您那支青軒筆…零零散散加起來有五十萬兩」

顧北杉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那可是南山的歸真仙人送給他的筆啊。

他忍痛揮了揮手讓管家下去，沈舒窈腿都軟了，五十萬兩！她身上的錢再加上爹娘留下來的，最多只有三萬兩。

看情況不對，沈舒窈立馬變舔狗，蹲在顧北杉旁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東家~人家是初犯啦，可不可以減刑」

「不可以」

沈舒窈看顧北杉不吃這一套后立馬裝可憐。

「東家…我爹娘都不在了…我已經沒有錢了，我只能…」

「以身相許？」顧北杉笑著地打斷她。一把把她拉進懷裡，邪魅地看著沈舒窈。

沈舒窈被看得臉紅，趕緊推開了顧北杉。

「那…那你要我怎麼辦」

顧北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沈舒窈「賣身契，簽了吧，直到你還清為止。」那賣身契內容早就寫好了，就差簽字了。

沈舒窈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故意的吧」

顧北杉歪著頭看著她「對啊，才發現嗎」

沈舒窈敢怒不敢言，現在不簽也不行了。

顧北杉的確是故意的，但他還是沒想到會弄壞那麼多東西，不過，五十萬兩換一個媳婦，也值了。

顧北杉收好了賣身契起身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那步伐，都快蹦躂起來了。

沈舒窈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他的背影，恨的牙痒痒但也只能認栽了。

……

然後院子里就出現一副詭異的畫面，顧北杉坐在院子里對著一張紙傻笑，周圍的丫鬟小廝都不敢靠近。

「哎，東家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別瞎說，咱們東家就是妖怪，還怕什麼妖怪」

「也是，東家這麼厲害，其他妖怪都近不了身」

「都圍在這裡幹嘛呢，沒事做嗎？」九鳳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了這一幕。

「二東家，東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旁邊的小廝回道

「讓開讓開，我看看」

丫鬟們看到二東家來了便都安心地幹活去了。

九鳳坐在顧北杉旁邊，大叫道「哎！醒醒！別做夢啦！」

顧北杉一個扇子拍過去「別吵」

九鳳拿過那張紙看了看。

「五十萬兩！那丫頭幹嘛了！那可是咱們錢莊半年的收入啊。」

顧北杉扶著額「這還是可以算出來的價錢，有些無價的還沒算。」

「你…你就不能管管，這才第一天來。」

「沒辦法，我媳婦，只能寵著」顧北杉搶過了賣身契，接著傻笑。

九鳳懶得理他，直接去了房間。

「……」

「啊！我的琉璃盞！」

「啊！！我的九彩鳳裳！誰洗了！！」

「顧北杉！！」

方圓十里都能聽見九鳳慘絕人寰的叫聲。

兩個打更的路過「這顧府最近挺熱鬧啊」

「哈哈，好像是，平時都冷清得像鬼屋一樣」

……

隔日清晨，沈舒窈早早的就起來了，一想起昨天的事她就害怕，一早上起來什麼都不敢做，只能坐在院里發獃。

「不行，我得想辦法賺錢，這顧府再好也不能長待，畢竟還有個狡猾的顧北杉呢」想到顧北杉她就氣的牙痒痒。她要賺大把大把的錢，然後把銀票換成銀子，砸在顧北杉身上。

「滅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這個畫面，她就忍不住狂笑。

陳府

「玉林，找到舒窈的下落沒」陳思遠坐在書桌前手指不安地敲著桌子。

陳思遠想起了那天她離開的神情心裡一陣絞痛，但是他沒有辦法，那是丞相的女兒，當年若不是丞相助他，他也不可能又這麼大的上升空間。

那徐婠自遊園會後就相中了他，丞相已經找人來說媒了，他不能拒絕，他只能娶了徐婠為妻后再納沈舒窈為妾。

「大人，沈小姐她……」

「怎麼了？」

「她在顧家錢莊。」

陳思遠愣住了，顧府？顧北杉？他們怎麼會認識。

「玉林備車，我要去把舒窈接回來。」

「是，大人」

……

九鳳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顧北杉那雙鳳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小廝們正把大堆大堆的東西往桌子上面放。

九鳳魂都快被嚇沒了「我的顧大少爺，你這一大清早的跑我這來幹嘛啊」

顧北杉看著窗外扭捏地說「我府里從沒有姑娘家家來住過，就去買了點綢緞脂粉，還有一些小玩意，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九鳳看著桌上堆成山的東西嘴角抽了抽「你怎麼不把鋪子買下來呢。」

顧北杉想了想「…有道理，管家，去把珍珠閣買下來。」

九鳳給了自己一巴掌，我就不該說。

「哎，你幫我在這堆東西里挑挑有沒有小姑娘特別喜歡的東西。」九鳳嫌棄地看了看桌上的胭脂首飾「你這也太俗了吧，要送就送不一樣的啊」

「不一樣的？」顧北杉思考了片刻，翻開手掌變出了……一隻王八。

九鳳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得，您老不愧是上古神樹」

「什麼意思？」顧北杉抬眸冷眼看著他。

「沒沒什麼……挺好的」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九鳳默默地吐槽道。

於是顧北杉就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小王八去找沈舒窈了留下九鳳一人在那懷疑人生。

「東家！狀元府的陳大人來了」看門的小廝氣呼呼地跑過來稟報，顧北杉把小王八收進袖子里，瞬移到了大堂然後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