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逛街

清晨，拉薩河畔的空氣格外清新。

無空舉起鐵棒，用力敲！舉起鐵棒，用力敲！

他想象著碎片上，空雪大法師的動作，尋找者其中的韻律，一遍又一遍嘗試。

舉起，用力敲！舉起，用力，敲！舉起，用，力，敲！舉起，用……

鐵棒莫名地拐了個彎，時間變慢了，周圍的一切虛化為道道光影。

無空眼裡，只有一塊石頭。

敲！

「呯！「地一聲，石頭碎裂為數塊。

鐵棒被震起，無空不得不鬆開手，眼看著它落入拉薩河。

「好厲害……飛了啊。」路易在一旁看著，他的左手用不上力氣，不能跟著無空練習敲。

無空跳進河裡，撈起鐵棒。

剛才那一震，小腹部，一顆種子被震開，萌發出一點嫩芽。

他初步掌握了《瘋魔杖法》起手式的精髓，找到了那種穿越時空的感覺，銘記於心，再也不會忘記。

只是年紀太小，筋骨太嫩，沒有力氣完全駕馭它，握緊鐵棒。

「你的手，還是不行？」無空不顧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提著鐵棒來的路易身邊，握住他的左手。

「好像少了點什麼？」路易伸展左手：「昨天還好好的，一定是受涼了。」

可以抓、握，但承受不住鐵棒的重量。

無空很清楚是為什麼，路易的靈的左手，被魚頭咬掉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看路易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事。

「路易，你相信靈魂嗎？」無空決定對路易說清楚，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啊……」路易聽完，思索著著；「夜子知道嗎？」

「她知道。」無空篤定地說道；「但是，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太相信。她很脆弱，害怕說出來，再也不能做夢了。」

「我應該相信嗎？」路易迷茫了。

靈魂……與他受到的教育，有衝突。

「問你自己。」無空和路易離開拉薩河，返回醫院。

回到VIP病房客廳，路易帶上C視界眼鏡，請教老林堡。

「相信。他說什麼，你都要相信。」老林堡肯定地說道。

「為什麼？」路易本能地有點抗拒。

「他說你會飛，你肯定會飛。」老林堡笑道；「好了路易，別為這種小事凡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我給不了你任何有用的建議。沒有人能給你建議。你們，有無限的可能。

「今天上午十點，布魯諾將去看望你，取回你的Tm。他有件事要拜託小法師幫忙。」

「是什麼事？」路易有點為難。

無空在他眼裡，如同一位先知，一尊無欲無求的佛。

只在練習「敲！」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些許同齡人的頑皮與活潑。

「一批貨，需要他鑒定一下。」老林堡道。

「多少？在哪裡？」路易問道；「那批貨，是不是布魯諾.林堡收集的隕石？」

「那批貨，是大家收集的隕石。布魯諾負責把他們運回西洲。需要小法師看的，只是一小部分。」老林堡頓了頓，又道；「可以送給他一件騎士裝備，你有什麼建議？」

「他剛失去了一匹馬。」路易思索著；「他很難過，為它舉行了天葬。除此之外，我不覺得他需要任何東西。」

「一匹馬……」老林堡下線了。

明天愛麗絲就要進手術室了，她希望能出去轉轉。

卓瑪在醫院困了快十天，也想出去逛街。

她們，希望去看看香格里拉藥材市場，去看看雪山尼瑪的商行。

上午九點，五人組離開華洋.香格里拉醫院，都帶上面具，沿著拉薩河，走向香格里拉藥材交易市場。

愛麗絲呼吸著與醫院截然不同的空氣，開朗了很多，不覺間，放下了對夜子的敵意和防備。

走進香格里拉藥材市場西區，進入雪山尼瑪的小店時，時間已過了十點。

路易沒看到表兄布魯諾，暗自鬆了口氣。

雪山尼瑪今天很忙，正在把手裡的現金變成藥材和隕石，兩個帶孫猴子面具的夥計，在忙碌地點貨，送進倉庫。

事實上，整個西區，整個市場都在做同樣的事。

一車又一車的貨物，被送進這個西南地區最大的藥材、隕石交易市場。

它們，都來自偏於的牧區或村鎮，還沒感覺到貨幣貶值。

雪山尼瑪完成了一車藥材的交易，把他們讓進商行後面的客廳。

她拿出一袋子隕石，說是早上從各家收的。說如果需要，都可以拿走。

無空說自己不需要。

他略微看了看，多是鐵石，有兩塊小藍黑色的銅山，沒有銀石。

路易想要，忍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與雪山尼瑪談價錢。

夜子讓她收好，一個月後再出手。如果不需要錢，就存著。

路易的C視界中，出現了表哥布魯諾.林堡的影像。

他沒有穿軍服，帶著面具。

他說自己在賭石館二層，租了個小攤位，如果路易能把小法師請到那裡，他將送給路易一隻霍夫曼機器狗。

路易糾結了片刻，決定實話實說。

「千諾，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也可以拒絕。」路易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布魯諾.林堡的事說了一遍。

「一條機器狗？」夜子兩眼放光；「霍夫曼家族的機器狗？」

「他是這麼說的。」

「告訴他，我們不要機器狗，我們要一成。我們只要銀石。」夜子斷然道；「霍夫曼家族的機器狗，只有霍夫曼家族的人敢用。」

路易聯繫布魯諾，十分鐘后，布魯諾答應了。

無空感覺自己被出賣了，卻沒有一點辦法。

夜子代表他，已經談好了條件。

銀石，他需要銀石，卻不知道該怎麼用。

雪山尼瑪說，你們不能都去，太顯眼了。

卓瑪抗議道：「我都沒進去過，一定要去，愛麗絲也想去看看賭石館，是吧？」

愛麗絲很認真地點點頭。

最後，決定還是用老辦法，分批去。

無空又一次穿上明藍袍服，帶著格薩爾王面具，搖起古樸的轉經筒。

雪山尼瑪，穿上套金黃色的袍服，帶著吉祥度母面具，牽起無空的手。

夜子囑咐無空，哪怕只看到了一顆銀石，也要拿回來。

布魯諾是個偽君子、吸血鬼，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