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攀登
「卓瑪！卓瑪！」
無空大叫著，沿湖畔狂奔。
路易不知所以，跟在他後面跑。
雪山尼瑪和夜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快速跑向樹林，去找卓瑪。
卓瑪不見了。
無空在半山處，清晨挖的那個坑旁，看到了一根木棍。
木棍的一頭，沾著些綠色的枝葉。
事實上，如果仔細觀察，附近的樹枝、樹榦、地上，有不少這樣的枝葉。
天上在下雨，整個樹林都潮濕而陰暗，那種汁液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很容易被忽略掉。
「卓瑪怎麼了？」雪山尼瑪緊張地問。
「這裡有個怪物，有個綠巨人，他喜歡吃人……」無空想到克麗絲的話，順著一方向，沖了過去，邊沖邊喊：「卓瑪……」
他的動作變得異常的迅捷，如靈貓般，短短一分鐘，即消失在山林深處。
「怎麼辦？」路易看向夜子。
「追！」夜子找到了無空追尋的痕迹：綠色汁液。
她緊緊鞋帶，撿起卓瑪留下的木棍，帶頭走進幽深的山林。
雪山尼瑪想要勸，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更擔心小法師無空的安全。
「尼瑪姐姐，他們去哪裡了？」凡惱快速跑過來，他的頭頂，盤旋著一條黑色飛龍。
「小法師說，卓瑪被綠巨人抓走了。」雪山尼瑪指著無空消失的方向；「他們追下去，去救卓瑪。」
「他們……無空……」凡惱氣急，幾個小孩子，這個時候添什麼亂！
「我去找他們，不要著急。一會兒，陸空車來接他們出去，你也走。這裡很危險，他們會沒事了。」凡惱追進山林。
黑色飛龍升起，在樹林上方指引方向。
氈房裡，羅斯.霍爾對克麗絲說道：「去幫他們。」
「可是你……」克麗絲看著他腫脹的臉。
「去！我們是天使之翼，我們的任務不只是愛麗絲，還有小法師，無空。」羅斯.霍爾掙扎著，找到藍色隱形眼鏡，塞進腫脹的眼帘。
「無空，也是天使？華國也有天使！」克麗絲沒先到，那個沉默的小法師，竟然也是人造人！
「天使，無處不在！」羅斯.霍爾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去吧，我在這裡守護你。克麗絲，你也是天使，我的天使！」
一架雙旋翼白色無人機，從仙女湖中升起，繞仙女湖盤旋一周，朝暗雪山方向飛去。
雪山尼瑪顧不上羊群，來的氈房前。
她，只看到仰靠在火塘旁的羅斯.霍爾。
無空追上山脊。
他看到山下，百十米處，有一個綠色的身影在快速移動。
樹木稀疏的瞬間，可看到他的肩膀上，扛著一個明黃色的東西。
那是卓瑪……
「卓瑪！」他叫一聲，橫向跑動，跳進一條溪流。
溪水較淺，開始的速度較慢。
他深一腳、淺一腳在溪水中奔跑。
逐漸，溪水邊深。
他俯下身，雙臂快速划動；速度快了一倍。
水流越來越急。
無空將木棍推在前面，撥開樹枝，撐住怪石。
他不停地喊著「卓瑪！」，每喊一聲，與前方的綠色身影的距離，縮短一分。
溪水忽然變成瀑布，無空從凌空掉落。
他又一次看到了綠巨人，直線距離，不到十米。
綠巨人扛著卓瑪，向上攀登。山那邊，是暗雪山。
他沒有吃人，他在吃樹枝，一把一把地吞吃樹枝、樹葉。
「卓瑪！」
上下交匯的瞬間，無空投出手中的木棍，插向綠巨人的脖子。
他不知道能否打中。
「嘭」地落入水中。
這條河……河水冰冷刺骨……從暗雪山淌下，流入仙女湖……
無空在水中奮力擊水，以面部感知水溫，朝冷水的源頭快速遊行。
他進入了一條峽谷，迅疾的水流衝擊著岩石。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潛入水底。
這裡的水流更急，暗流涌動中，有一個又一個漩渦。
無魚師兄說，在水中需借勢而為，勢，是漩渦。
無空衝進一個漩渦，漩渦底部，有一團暗紅色。
那是，數以萬計的螞蝗……
它們，在叮咬一具屍體。
無空忍住心頭的恐懼，穿過漩渦，進入水流最底層。
這裡有岩石，是個可躲避激流的石窩。
十分鐘……
無空浮出水面換氣，看到了峽口。
他又一次潛水，又一次穿入漩渦……
兩次換氣后，他衝出了峽口。
眼前是一條巨大的瀑布，暗雪山瀑布。
綠巨人……
無空游上岸，抬頭尋找，看到山林中，一道綠色的影子，向上攀登。
無空張嘴叫，吐出了幾條螞蝗。
鞋子沒有了，褲子沒有了，身上……未著存縷，沒有一條螞蝗。
半山，二百米的高處，有個石台。
瀑布從那裡跌落，石台上，應該是他們說的洞口。
綠巨人的目的地，是石台上的洞口。
無空判斷完畢，尋一條最近的通道，折下一根木棍，攀登。
一條黑色飛龍出現在無空頭頂，傳出凡惱的聲音：「無空，你走光了。」
無空沒搭理它，繼續攀登。
「你不能自己去，你還是個孩子。」
「我要救卓瑪。」無空說道。
「卓瑪沒危險，他不吃人，至少現在不吃。」
「他在外面不吃。」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無空抓著一條藤蔓；「他夜裡吃人，白天吃樹。」
「你怎麼知道？」凡惱的聲音，有點驚悚的味道了。
「我就是知道。」
「你是說，他要把卓瑪帶到洞里，洞里黑，是黑夜。」
無空點點頭，繼續攀登。他距離石頭，還有一百米。
「你知道怎麼對付他嗎？」凡惱道；「我剛才打它的腿，它還在跑。」
「脖子。」無空道。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剛才應該打脖子。現在，不知道打哪裡。」
「你下去，我去把他打下來。」凡惱道。
「你太小了，打不下來……」
黑色飛龍飛出兩根黑索，纏住他的肩背，拉著他向上攀登。
無空大喜，速度快了一倍。
他已經很累很累了，全憑一口氣在支撐。
有了飛龍的幫助，他可以儘快登上石台，攔住綠巨人。
白色雙旋翼無人機在半山處盤旋，它緊貼著綠巨人，試圖延宕他攀登的速度。
卓瑪睜開眼，迷糊了會兒。
她看到了無人機，看到一隻巨大的綠色手掌，試圖把它拍飛、拍落。
「啊！」卓瑪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看到了一顆，巨大的綠色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