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黑色斗篷
楊一楠不是第一次見識凱瑟琳微笑。
曾經，她被這個微笑絆倒過不止一次。
這一次她沒有憤怒，心裡，甚至浮起一絲竊喜。
疫區內的那些朋友，都很夠朋友。不會輕易認可一個算計自己的人。
他們都是各家媒體爭搶的優質新聞源，短時內出不來，對疫區外的世界缺乏想象力，不會有絲毫的顧忌，給任何人面子。
視界三巨頭的招牌，在他們那裡不好使。
尤其是帶有凱瑟琳的微笑的香蕉人。
「嗨！讀來讀去女士。」喬治.索爾忽然出現在視界內。「很遺憾，C@TSW失去了一位優秀的總裁。」
「謝謝你，索爾。」楊一楠鬆了口氣。
「楊，你原本可以不說。」索爾真誠地說道；「楊！你知道你失去了什麼嗎？我們，有共同的未來。」
「索爾……」楊一楠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只是一個工作。楊，今後，別這麼傻了。誠實的代價越發沉重，直至無法承受……無論如何，美麗的讀來讀去女士，您得到了我尊重和友誼。」索爾頓了頓，又道：「當世界變得不再安全，安全區域的資產就值錢了。」
「索爾……」楊一楠不知為什麼他會說出兩句充滿玄機的話。
剛想追問，索爾消失了。
我們，有共同的未來。
當世界變得不再安全，安全區域的資產就值錢了。
「滴滴……」楊一楠被拉進了一個視界群組。
「楊姐，聽說你離職了。」趙敏第一個出現；「我討厭凱瑟琳，討厭凱瑟琳的微笑。」
「楊姐，您應該自己做個媒體，我以天倫寺疫區管委會主任的身份，授予您獨家代理權。」易太極豪爽是說道。
「謝謝你們，我不能做那樣的事，會被告破產的。」楊一楠很開心。
「楊阿姨，告訴你個秘密，他們要結婚了，要請你做主持。」真吾露出他招牌式的溫暖微笑；「這是個婚禮群。」
「我合適嗎？首先祝福你們。」楊一楠衷心地祝福他們。
如果，在天倫寺疫區內舉行一場婚禮，肯定會帶來巨大的流量和全世界的關注。
這是個巨大的驚喜，對世界和平穩定……很遺憾，她不能接受這個邀請，涉嫌違反過失離職協議。
天倫寺疫區的主播平台，是Long視界。
怪不得凱瑟琳要找自己幫忙，二十天，為的是這個婚禮。
十分鐘前，凱瑟琳的微笑，已經阻斷了這個可能！
與他們交流一番后，楊一楠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答應，為新娘趙敏，挑選一件適合她的漂亮婚紗。
楊一楠，登陸《地獄之門》。
她需要錢，她在《地獄之門》還有一些虛擬資產。
《地獄之門》，黑暗森林，黑貓城堡。
小矮人瑞德，與小矮人無魚，收起風燈，繳納了入城費，進入城堡。
他現在也是《地獄之門》中的一位玩家，一頭青狼。
但任何一位玩家，進入黑暗森林后，都會變成小矮人。
走進擁擠不堪的黑貓廣場，數不清的黑衣小矮人，在灰衣小矮人的攤檔周圍轉悠。
「這裡，是黑暗森林的精華，黑市。」瑞德停在一個攤位前，拿起一隻酒瓶，並將讓無魚與自己共享視界。
酒瓶里，裝著一支瓦藍色的手槍，商品介紹和各項參數，顯示在酒瓶的表面。
「物流如何解決？」無魚有點眼饞。
這是一隻與TMD-3類似的單兵武器，他現在，重新武裝自己的商隊。
「第一個選擇不用花錢，有一定的風險，你們可約定一個地點，讓攤主把它放在那裡，你去取；第二個選擇比較昂貴，廣場西路有傭兵團，他們都有快遞業務，信譽比較好有三家，起步價為一貓幣。」瑞德放下酒瓶，轉到另一個攤位前。
「一貓幣能換多少米金？」
「現在的兌換價格……」瑞德抬起頭，看了眼廣場中心，巨型黑貓雕塑左爪下的光屏；「一貓幣，三萬瑞士法郎。」
這次，瑞德拿起的酒瓶中，裝著一位只著一面輕紗的白人少女。
瓶體上的介紹為：十七歲的喬治亞處女，一年的隨時相伴，只需5貓幣。
「她的快遞費也是一貓幣？」無魚問道。
「人份三六九等，那樣的女子，只需0.5貓幣。她不需要快遞，你支付路費，約定地點。」
「為什麼是瑞士法郎？」無魚問道。
「你的錢，為什麼要存在瑞士？」瑞德放下瓶子，走近黑貓塑像；「在這裡，可以使用你的私人賬戶。沒有貓幣的支撐，瑞士法郎不可能成為最堅挺的貨幣。黑貓城堡初建時，同時推出了貓幣，那個時候，沒有人相信黑貓大衛，除了瑞士法郎。」
「這座黑貓城堡，是黑貓大衛……他有多少貓幣？」
「黑貓大衛沒多少貓幣，在這裡，持有貓幣的數量，有限制。」
無魚在瑞德的指點下，聯繫上自己的銀行經理。
把所有的存款，兌換為貓幣。
這是瑞德的建議。
現在，任何一種貨幣都不安全。
他考慮了幾天，看著賬戶里的錢越來越不值錢，不得不接受首席軍師的建議。
但是，黑貓城堡對每個賬戶中的貓幣數量有定額限制：不能超過一千貓幣。
超過一千的貓幣，自動消失。
好在，無魚家族有三十五個人，三十五個賬戶。
無魚大開眼界，對《地獄之門》的印象大為改觀：黑貓城堡，等於是一個隱秘的地下金融市場，可節約大量是時間和交易成本，實在是太方便了。
無魚還知道，黑暗森林和黑貓城堡，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出。
瑞德身上的黑色斗篷，價值一百貓幣。它代表著一個身份，黑暗森林中的原住民。
如果沒有原住民瑞德的邀請和引領，他這頭青狼很難進來。
灰色斗篷，只能臨時進入，擁有臨時賬戶，且每天有名額限制。
黑貓城堡初建的時候，貓幣與黑色斗篷並不值錢，可說一文不值。
它們價值體現，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整整十三年。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賬戶限制。
每年黑暗森林產出的貓幣是有限的。
賬戶限制和黑色斗篷，可保證貓幣不會被大規模集中，沒有集中，就沒有炒作。
但是，黑貓大衛失蹤了。
瑞士銀行悄悄為它的大客戶們，放鬆了限制。
否則，無魚也不可能開到三十五個賬戶。
瑞德帶路，從北側出口離開黑貓廣場。
他們順著狹窄的石板路，在人群中，拐了幾個彎，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
巷口有白衣騎士把守，不允許隨便進入。
瑞德繳納了0.2貓幣，白衣騎士讓開了道路。
小巷深處，有一座安靜地小教堂。
「這裡，出售贖罪卷。」瑞德拉了兩下門鈴，退後兩步，靜靜地注視著漆黑的木門。
「贖罪卷是什麼？有什麼用？」無魚盯著木門上，兩支十字劍拱衛的拉丁文字，不解地問。
「它的意思是：仁慈與寬免。烏爾班教堂出售的贖罪卷雖然昂貴，卻可令你和梅麗莎，你的商隊順利地進入西洲。在申根區內暢行無阻。」
「假證販子啊。」無魚恍然。
木門開了，一位儀錶堂堂的紅衣教士出現在門內，輕聲說道：「是上帝的救贖與聖烏爾班庇護。」
「我們需要三十五份贖罪卷。」瑞德在胸口畫了個奇怪的符號。
「請進來吧。」紅衣教士打開門，將他們引入一間簡樸的辦公室。
「聖烏爾班的庇護，每份需一貓幣。上帝的救贖，每份一點五貓幣。」紅衣教士道。
「有什麼區別？」無魚問道。
「聖烏爾班的庇護之地，是英倫國、法國、德國和義大利，哦，還有瑞士。上帝的光輝，普照歐洲、澳洲與北美大陸。」
「三十四份聖烏爾班的庇護，我，需要一份上帝的救贖。」
瑞德替無魚做出了選擇。
「提交資料后，一周內交貨。」紅衣教士說道；「請先付定金。」
無魚支付了五貓幣的定金，離開烏爾班教堂。
市場上，有位小矮人女獵手，在出售她的黑色斗篷。
開價：一百二十貓幣。
無魚和瑞德趕到時，已經晚了。
那件黑色斗篷，被以一百八十貓幣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