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軍中投毒

第二百八十九章軍中投毒

「楊宗稷，梁景，敬大人一杯！」當擢升軍侯的兩人敬酒到寇伏龍身前時，面色皆是不自然，愧疚而又十分堅定。

秦遨坐在雕龍軟椅上，手持騰雲碧螺杯，眼神玩味的瞧向三人，陳年綠蟻入肚間，一抹淺笑漾開。他深知自己沒有選錯人，偏偏破格擢升楊宗稷、梁景二人，除去他們的才幹自然還有其它原因。兩人皆在寇伏龍手下從軍多年，可謂其得力幹將，將他們兩人拉到對立的陣營，一來探出寇家態度，二來以兩人威望更利於秦遨下一步大規模的選才擇賢。

和秦遨一樣緊盯著三人的還有鎮西大將軍寇流麟，本與身旁李光弼、張天等人暢飲的他此刻瞥到自家大哥拉的長長的黑臉，不免興緻大減，更有一絲不安湧上心頭。腦海中掠過數個時辰前的那一幕——兩人因爭執不下，寇伏龍乾脆將腰間長刀抽出寒光閃閃：「開弓沒有回頭箭，哪裡來的為時未晚？你莫要再多言。」長刀橫放，銳利的雙眼緊盯長刀：「今天我權作你我二人從未交談過，就此打住，藍韻畢竟是皇后。」最後被氣極的寇流麟終於壓抑不住，拂袖出門：「好自為之！」這四個字不知有沒有傳入他耳朵中。

眼見對面氛圍愈發緊張，寇流麟只得放下手中酒杯，壓低聲音叫到：「大哥！」寇伏龍終於有所反應，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將手裡美酒仰頭喝個精光。

秦遨笑意在這一刻更加濃郁，向李光弼微微點頭：「人都常言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說寇家二子是走這條路還是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李光弼不解。

「殊途同歸。」

今夜西涼邊境的一軍重軍之後燈火如長龍，歡歌宴飲好不酣暢。就在眾人沉浸在微涼薰風中時，一聲驚呼突兀響起，所有人頓時警惕起身。

「報！」一名士卒疾奔主桌處，喘息不停的急忙道：「陛下，主帥，長青營將士宴飲間全部暈倒，無性命之憂，至於是何原因未能查明。」話音剛落，傳信士兵只覺眼前一黑便雙腿癱軟栽倒在地。與此同時，秦遨周圍近處的將士也紛紛倒下，或是直接暈過去，或是癱軟無力動彈不得。

「保護陛下！」李光弼手持一把趕赴邊境時秦遨親賜的玉柄寶刀橫隔在秦遨身前，其他幾人也尋刀護衛。至於功夫不嫻熟的于謙、王陽明則被同情哦一起被李光弼、張天、寇流麟等幾人圍繞住。

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秦遨對之十分淡定輕笑一聲：「左先生，果然被你猜中了，不過你的第二步猜的對不對呢？」說罷，扔給左慈一個眼色，白衣仙人登時會意，向最開始暈倒的一批人走去。

片刻后，只見他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又微微嘗了些盤中食物，臉上出現惱怒：「陛下，蒙汗藥內有毒！」說著一路走過來一路查看著其餘將士的癥狀。素來淡然出塵的左慈，臉上罕見的出現慍怒色彩：「他們都被投毒，無色無味，藥性發作起來緩慢，但混合以蒙汗藥卻能讓藥性增強且更容易侵入肺腑，如今只有馬上解毒興許還有救。」

秦遨拂開擋在身前的長刀，快步走向眾人，走到距離最近的一桌士卒面前端詳他們的面色少頃揚聲：「先生可知解藥？」

「此毒來的詭異，微臣尚且不明解藥為何物。但有了毒物便能配出解藥，不過要一定時間。」

「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

「他們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毒若侵入五臟六腑，即使能救過來也不過是個廢人，所以他們只能等一個時辰，最多只有一個時辰。」秦遨劍眉壓低：「先生，你速速去配解藥，盡全力壓縮時間！」轉頭看向李光弼：「你們立刻查清毒物來源，找出解藥。」

「傳伙夫長！」白白胖胖一老實憨厚的伙夫長被叫到軍前時兩腿已經有輕微的打擺子，倒不能怪他太沒膽量，委實是這次要面見的人地位過於尊榮。阻北大軍的主帥、監軍、東西南北四位大將軍不必多言，更為要命的是還有當今天子啊！尤其是這位真命天子竟然沒有半分以前傳言中的病秧子模樣，恰恰相反，帝王威嚴共主霸氣，一覽無餘，一眼望去，一人風華可與日月爭輝。小小的伙夫長斗膽瞧了一眼便慌亂垂首，心中發誓再也不敢看第二次了。

「小人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中有難掩的由於恐懼與驚慌而導致的顫抖。

「你還不認罪？」習慣唱紅臉的于謙一聲怒吼嚇得伙夫長虎軀又震了三震，但一頭霧水的他仍舊咬牙張口出聲：「小人冤枉，請大人明示小人何罪之有。」喊冤的伙夫長此時此刻一顆心如墜冰窖，他沒有猜錯，傳喚他果然沒有什麼好事，這下子是要殺頭了？

「大膽！還敢狡辯！」于謙上前一步，居高臨下道：「你向飯中投毒，用意昭然若揭，事已至此，居然還敢喊冤，好大的膽子！」

投毒？伙夫長的小眼睛瞬間睜得死大，撐扶在地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抖動，現如今膽子快要被嚇破的他大腦一片混沌，欲哭無淚。看來這下子真的要被砍頭了，還是被冤死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頭頂上方有一人全程都在注視他，觀察著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次舉動，甚至連他的語調都在仔細琢磨，最後這個人保住了他一條小命。王陽明輕輕搖頭湊近秦遨貼耳道：「陛下，兇手另有其人，眼前的伙夫長沒有如此膽識。」秦遨緩緩點頭，顯然在他的心中也有了相同的結論，只不過還未到宣布伙夫長無罪的時候。

「毒害大軍理應當斬！來人給我拖出去！」于謙語氣果決，讓人信以為真。

當下唱白臉的李光弼該出場了：「此事尚不明朗，只論罪於他一人怕留有後患。況且一時之間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就是他投的毒，萬一是幕後黑手設計的圈套，那我們現今如此衝動行事豈不是正中下懷？讓隔岸觀火的他們佔盡便宜不是明智之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