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給胖嬸子打工

許顏看的出，胖嬸子是村裡難得不嫌棄她和元休長相的人，元君羨說碼頭的工錢還要過幾天再發，她實在是不想讓孩子整天喝稀薄又沒營養的粥了。

「我兒子在鎮上的鋪子里幫工，這幾天也回不來。」胖嬸子思索了一會便爽快的答應，「這樣吧，你明天來幫我，我管你們倆的午飯。另外每天給你們三文錢工錢，你們娘倆也不容易！」

「好咧！」許顏美滋滋的答應。

臨走之前，胖嬸子把一捧炒瓜子都放進了元休的兜兜里，還搖著頭可惜的說道：「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頭髮眼睛怎麼長這樣了呢？」

許顏摸著元休的頭解釋道：「聽元哥說，是因為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沒照顧好，生了黃疸病，好不容易救回來，頭髮和眼睛是沒有辦法了。」

「黃疸病？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那這孩子就不是什麼妖怪啊。為什麼之前不跟大家說清楚？」胖嬸子說。

「之前沒錢看大夫，再說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一種病。後來我也是想起我娘家那邊有個人也是這種癥狀，才知道小休是黃疸病。」許顏撒起謊來是一點草稿也不打的。

聽到許顏的解釋，胖嬸子也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黃疸病，就趕緊找個大夫瞧瞧，別把孩子的病耽誤了。」

回家的路上，元休眨巴眨巴大眼睛：「娘親，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得了黃疸病了嗎？」

「對胖嬸子說的是假，對你說的是真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悠悠的往回走，「因為啊，胖嬸子聽不懂我說的那些金色頭髮的外國人的事，所以娘親才會換一種更簡單的方式讓她去理解，這叫善意的謊言。」

元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只要確認娘親沒有騙自己就好了。

還不到吃晚飯的時候，元君羨就回到了家。他遠遠的看到許顏牽著孩子回來，趕緊迎了上去，把元休抱進了懷裡。

「我聽說今天林三來收租了？」元君羨愧疚的看著新媳婦一眼，是他沒能好好賺錢，讓許顏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許顏「嗯」了一聲，隨後拍了拍元休的小腦袋：「小休乖，先去去屋子裡玩！」

等孩子跑遠了之後，許顏嗔怪的瞧了元君羨一眼：「元哥，以後別在小休面前提家裡沒錢的事，你看看他昨天為了省錢，連燈都不敢點。」

元君羨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嘿嘿，還是你細心，我以後注意。」

「元哥，我跟你說啊，這租金的事好像有些奇怪。」許顏把自己的思量說了出來，「不如我們去官府問問吧，三錢銀子我們現在也拿不出啊！」

回來的路上許顏想了很多，這個封建時代，官府的人大過天，平頭老百姓都是繞著他們走，哪裡敢主動找上門去。她怕元君羨也是這種刻板的想法，責怪自己麻煩事太多。

「好，既然明天林三就要來收租，那我們現在就去鎮上吧。」元君羨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點頭答應。

「嗯，那把小休也帶上吧。天晚了把他留在家裡我不放心。」許顏說著便進屋把元休拉了出來。

許顏算是發現了，元君羨根本就不會帶孩子，雖然他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元休，但力氣使在了別的地方，人還是沒照顧好。

鎮子離的不遠，三人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官府門口。

許顏敲了敲門，穿著短褂上衣的門房走了出來：「幹什麼的？」

許顏討好的向門房詢問：「這位官爺，我想來打聽一下，地主林家今年的租子漲了嗎？」

門房有些嫌惡的看著許顏的臉，雖然不耐煩，但還是回答了：「沒呢，幾年都沒漲過！」

許顏有些欣喜，她攥著拳頭繼續問：「幾年都沒漲過了？大爺，要不您幫我們查查，會不會是漲了您不知道呢？」

門房大爺揮了揮手，把他們驅趕出去：「別在這鬧事啊，咱們清水鎮就兩個地主老爺，林家要是漲租子，我還能不知道嗎？」

說完，他直接把門關上，許顏躲閃不及，碰了一鼻子的灰。

「元哥，門房大爺說沒漲！」許顏牽著他往前走，小心的提醒他前頭的障礙物。

「我聽到了，這樣吧，我明天不去碼頭，等林三過來了好好跟他理論。」元君羨抱著孩子，即使眼睛看不見也走的很穩。

要是不看元君羨的眼睛，怕是沒人會察覺，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元哥你還是去上工吧，一天能掙不少錢呢。」許顏掰著手指頭為家裡打算，「我今天跟胖嬸子家說好了，這幾天我去幫她收麥子，她不僅每天管我們的飯，還付我三文錢呢！」

元君羨抓著許顏的手驟然收緊，他張張口，似是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