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救

第十六章 得救

從帝何第一天接觸術法時,就知道這世上除了人之外,還有很多妖魔鬼怪之物。世人常稱他們為非人。

在這些非人里,有心地善良,與人相差無幾的,也有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

但他們和人一樣,一眼並不能辨出善惡,所以帝何每每見到這些非人時,都會手下留情,放他們離開。

若是從今往後,他們能安分守己,他便不會再計較,若是反之,便必誅之。

原本帝何沒有想著對薄言禾下殺手,但就在她退離他的劍時,他看見她額間閃過了一抹黑氣,很明顯就是方才他看見的縈繞在她周身的黑氣。

雖然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魔,但那黑氣他卻是認識的,正是魔自身生出的魔氣,就像妖氣一樣,作為身份的證明。

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再次將手裡的劍刺去,原以為能將她一劍斃命,卻沒承想被她躲了過去。

薄言禾不會術法,全憑著身體的本能反應,躲避帝何的劍,但沒幾下,她就沒力氣了。

「呼——呼——」她躲在方才靠過的那棵樹后,彎著腰大口喘息。

「沒用的!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就憑你現在的情況,不用劍,我勾勾手指都能讓你灰飛煙滅!!」帝何劍尖直指薄言禾所在的地方,在說完這些后,手腕一抖,將劍收了起來。

薄言禾雙腿已經發軟,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她認命般的看著帝何一步步往她這邊走來。

「轟——」面前的大樹瞬間斷裂,直朝帝何面門砸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腕上一緊,下一瞬,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這個懷抱雖然陌生,但卻讓她沒來由的覺得安心。

儘管如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會有所害怕。她想要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但就在她往後轉時,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胸口處的劍傷正彷彿源源不斷地流著血,染紅了她身前一大片衣服。方才在面對帝何時,她神經一直緊繃著,所以並沒感覺到什麼,現在突然鬆了口氣,一瞬間疼痛襲遍全身,她就昏了過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沒了動靜,他低頭瞥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

以前那麼個強大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竟連一道劍傷都忍受不了!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轟——」一道劍芒衝天閃過,帝何冷著臉盯著薄言禾消失的地方,拿劍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了幾分,甚至因為太過於用力,顫動了起來。

竟然跑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帝何著實不能接受這件事,他看了眼已經化作粉末的斷樹,眸中寒意一閃而過,恨不得立馬回到半刻鐘前,直接將她一劍刺死。

奈何這只是他一時想象而已,待他冷靜下來后,維元子的話再次出現在他耳邊。

「從即刻開始,只要是察覺到一絲魔氣,你都不能心慈手軟!一定要趁那魔頭醒來之前,將他除去!」

如他所交代的,他並沒有手軟,只是讓她給跑了!

其實維元子在說完這話后,還說了一句,但由於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此前說的那段話里,所以並沒有注意聽。

「在他醒來之前,你可以施展各種手段,但前提是,不能將宿主陷入危險之中!」

但很顯然,那一劍刺去后,薄言禾已經陷入了危險中!

好暖和啊!全身上下都舒服的很!一點兒都不想醒來,這該怎麼辦啊!

薄言禾意識恢復時,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她縮在溫暖的絨被中,閉著眼睛,絲毫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床邊坐著的那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回過頭來,視線微垂,落在了她臉上。

他將薄言禾的五官細細打量了一遍,最後落在她還算高挺的鼻樑上。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然後慢慢伸手,在那鼻尖上點了一下,動作極輕。

但儘管如此,薄言禾還是感覺到了,甚至同樣感覺到了他的視線。

她皺了皺眉頭,翻身面向牆,然後悄悄睜開了雙眼。

不知過去多久,薄言禾又快要睡著時,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後來聽說你拜師維元子了,怎麼會下山來?還對上了帝何?」

剛開始聽到這聲音時,薄言禾有些不確定,她只是皺了眉頭,沒再多做反應。

「離開時,原本是想跟你說聲的,但那時你在維元子那兒,再加上領我們下山的人,催促的厲害,我便沒有多等,也沒能跟你說上一聲!」

聽到這裡若是還不能確定說話這人是誰,那就白白讓她找了那麼久了!

她轉過身來,將臉縮在絨被裡,只露出了一雙杏眼:「你當時為何下山了?」

嵐鶴見她面向了自己,眉眼彎彎,低笑了幾聲:「你以為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幸運,可以直接過了大選,然後拜師宮主嗎?你當時面見維元子了,所以不知道,最後一個階段是由帝何看守的!」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薄言禾臉上,但說到這裡時,卻是移開了。沒過多久,便面露痛苦之色,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一樣。

薄言禾見他如此模樣,又想起在找他的過程中發生的事,一點兒都不相信他說的話,她翻了個白眼,默然不語。

嵐鶴雖然將視線偏離了她,但餘光還是停留在她身上的,看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自己聽不到想聽的話了,他回過頭來,蹲在床邊,抬手撐著下巴看著她:「好吧!跟你說實話!其實……」

嵐鶴注意著薄言禾的眼神:「其實我是一隻妖怪來著!接近你是為了你的心!但因為央胥宮中仙氣環繞,待久了會傷害到我,我便抹除了他們的記憶,趁你不在,偷偷跑了!」

薄言禾原本是想再白上他一眼的,但她忍住了,在看到他臉上滿是認真的神情時,她坐起身來,同樣滿臉認真:「那你現在是要吃了我嗎?」

這話一出口,嵐鶴當時便愣住了,臉上的認真變成了疑惑:「我為何要吃你?」

薄言禾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指著自己的心口:「你不是說接近我是為了我的心嗎?難道不是要吃了我嗎?」

嵐鶴忍俊不禁:「傻不傻!誰告訴你要得到你的心,就只有吃了你這個辦法了?!」

他笑的伸手捂住了臉,片刻之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這世上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有很多方法!」

見薄言禾挑了下眉頭,他俯下身來,額頭幾乎貼上她的額頭,視線下移,掃了她一眼之後,勾起唇角笑道:「你要試試嗎?」

薄言禾身子往後仰了些,原本她就不相信嵐鶴說的話,想要看看他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麼,但沒承想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偏離她最開始想的了,她忙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好像有些奇怪,那時算是我和帝何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不知為何他一見到我,就動手了!嘴裡還說著什麼「妖孽、地火」的……」她停頓了下,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遍后,眼中帶了些笑意,「你不是說自己是妖怪嗎?既然如此,這一切莫非是你搞的鬼?」

嵐鶴在看到她這副神情時,呼吸滯了一滯,等反應過來時,手已經緊緊抓住薄言禾的手腕了。

薄言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見他眼中已經恢復清明,動了動自己的手:「很疼的!」

「抱歉!」嵐鶴快速放開了手,直起腰來,轉身走到了窗邊。

薄言禾揉了揉已經發紅的手腕,想到他方才發紅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窗外刺骨的冷風吹在他身上,讓他激動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若是現在薄言禾抬頭看向窗邊,一定會發現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著衣袍,像是刻意在隱忍著什麼!

過了許久,薄言禾正考慮著要不要開口時,便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地火的事我絲毫不知情。那時因為有要緊事要做,所以我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若是知道你會受傷,我絕不會走!」

薄言禾只將他前一句話聽了進去,至於他後面說的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清。

一聲長嘆在耳邊響起,她抬頭看去,只見嵐鶴已經往她這邊走來。

薄言禾就那樣呆愣地看著他走進,然後按著她的肩膀,將她重新塞回了絨被中:「雖然我已經將你的傷口癒合了,但你還是好好休息幾日吧!」

癒合了?薄言禾摸了下胸口,方才沒注意,好像真的不疼了!

再看向嵐鶴時,她的神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嵐鶴沒有多加理會,替她掖了掖被子:「我出去一趟,你先安心地睡一覺,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說完,他便不再啰嗦,轉身徑直朝門口走去。

待開門、關門聲依次響起后,薄言禾才反應過來,當即坐起身來,扒開了胸前的衣服。

在看到被刺傷的那處完好無損時,她瞪大了眼,渾身僵硬的看向已經緊閉的房門。

「其實我是一隻妖怪來著!」耳邊回蕩起嵐鶴的話。

薄言禾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儘管她心裡還是有些不信嵐鶴的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後來連著好幾日,嵐鶴來看她時,她都縮在絨被裡,只留一雙眼睛在外,將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有一次嵐鶴忍不住了,直接掀開她的被子,紅著眼問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薄言禾回答了句:「我怕你吃了我!」

嵐鶴頓時哭笑不得,一腔怒火盡數熄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滿臉溫柔:「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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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界當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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