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蠢不自知
他就是看不慣這狗男女作怪,圖個口舌之快,若是說了,尚書府豈能饒了他。
李盛顏見他遲疑,臉上越過一絲傲居。
她就知道,大明市的暗房裡,平日連人經過都沒有。怎麼會這麼巧,被人瞧了去。
或者有人知道她對趙企章有意,故意要毀她名譽。
正當她蠢的自以為是的時候。
那好事者被激怒的道,「大明寺後院的暗房卯時,三姑娘先一刻鐘進了暗房。」
李盛顏心提到嗓子眼上,山秀將手中準備的好的彈弓微微一拉。
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啊「的一聲尖叫,那好事者突然雙拳抱膝,面容扭曲,嘴中喊著,「誰,誰暗算大爺。」
李盛顏臉似被烙鐵洛過。她沒想到,還真有草民敢衝撞她。幸好她求觀音菩薩原諒,看來真有菩薩護佑她。
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以無辜者的姿態道,
「說話最好有證據,否則給尚書府潑髒水,可是要吃不小的官司。」其聲陰森.
山秀忍不住撅噘嘴,「姑娘,若不是顧忌尚書府的名聲,我真想看看,三姑娘到底臉皮會不會厚到,京城的唾沫星子都掛的住。」
李盛擱也想讓她好看,但她有底線,不會拿尚書府的臉面做賭。
面對李盛顏赤裸裸的威脅和背地裡不知名的暗算。好事者當下咂咂嘴,悶悶一哼,不再說話。
總歸權勢大於人。
雖然好事者話沒說完,圍觀的人各自都幻想出一幅畫面來。
興緻高漲,頓時扯著那好事者問細節。
好事者緊閉嘴巴,認慫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說罷,一瘸一瘸的離開了人群。
李盛擱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瞧著趙企章在亂鬨哄中依是眉頭都不抬一下,怕是在看戲下去,怕是真會出事。
「大姑娘,你是要下去?」山秀見李盛擱起身,從看好戲的勁頭上恢復過來。
李盛擱當然不會現在過去,這對狗男女正在經受正義的拷問。她去了,反而會把事情弄複雜。
李盛擱眨眨眼,我們去請大夫
山秀眯愣的看著李盛擱,大姑娘不是決定與三公子劃清界限了么。
李盛擱已經提起裙擺下樓,山秀登登登跟了上去。
兩人繞過人群,沿著另一條街走到同福醫館前。
山秀抬眼看著醫館的匾幅,心頭抖了一個機靈。
「姑娘你這哪裡是要救三公子,分別是害他。」
誰都知道,李大夫曾是宮廷御醫,就因為嘴巴碎,丟了官職,成為一個個體戶。
但是,無官一身輕的李大夫這張嘴巴更加口無遮攔。患者不為人知的隱私,加上他得天獨厚的口才,往往成為京城流傳的八卦重要輸出地。
來就診的人,當然不喜歡李大夫這張大嘴到處說,久而久之,這上門的不僅少了,就是請他診治的人也越來越少。
若是李大夫見到這麼一場熱鬧,過不了半天,怕是京城內外都會知道,尚書府的三姑娘與鎮國公府的三公子,是如何在街上勾肩搭背眉來眼去甚至水乳交融的。
總之,故事一定會精彩到,足以使京城權貴,對這狗男女避而遠之。
她是個有良心的山賊,自然懂的報恩抱怨。要是姑娘早這樣,怕是這些人也不該欺負她了。
豁然開朗的山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滿臉悶色的李大夫正在後院擦拭自己的藥箱,平日里連個上門的都沒有,藥箱上積了不少灰塵。
裝作焦頭爛額的山秀被小二領進來,「李大夫,藍吉街上有人暈倒了……」
「有人暈倒……」百無聊賴的李大夫眼睛猛然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山秀,「小丫頭,你說真的?」。
「……嗯,您快去看看。」山秀一懵,道。
「太好了,快,在哪,帶我去。」李大夫搓著雙手,山羊鬍須吹的老高,片刻拎起藥箱就往外沖。葯童在他後面穿著沾滿灰塵的衣服,見李大夫跑的快,倒是哎喲一聲,擼起袖子就跟了上去。
山秀翻翻白眼,李大夫真是太久沒有開張了,她準備的台詞都沒說完。
不過她沒有跟上去,宏吉街上那群烏壓壓的人群,李大夫轉到街上就能看到。
山秀走到斜對側的角落裡。
「三公子欺負大姑娘,這也叫自作自受。」
李盛擱微微一笑,就算與趙企章劃清關係,至少也要讓他付出點代價。
圍觀眾人里,趙企章臉上的黑氣如同雲,李盛顏若盛氣凌人的站在身側。
此刻她眼中有恨,心中也有恨。
李盛顏是尚書府之女,容貌靚麗,詩情畫意,就應該高人一等,平日在府里,對下人更是非打即罵,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但是,京城百姓不是她能拿捏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卻翻臉不認人。
「閃開,閃開。」忽如其來的大嗓門一嚷,將李盛顏的思緒打斷,李盛顏轉頭望向來人。
吹著鬍鬚的李大夫,大步衝到趙企章面前,俯身查看一番。
唏噓道,「氣急攻心,幸好本大夫來的及時。」
忙從藥箱取出藥丸給他吃了一顆。
李盛顏卻如吃了個蒼蠅一樣,是誰青睞請來的李大夫,她腦中劇情急轉,以前在李大夫口中傳出的種種,都被說書的拿去炫耀了。
等李大夫回去,怕是隔天傳出來的劇情都能當話本子了。
趁著李大夫無心顧及她,走為上策。
隨著心念所生,李盛顏轉頭就走,剛轉身,背後傳來趙企章細弱遊絲的聲音,「三姑娘……」
李盛顏複雜的心情被慌亂取代。
趙企章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
眼見著不能輕易脫身了,心下一轉,想起辦法來。
今日之事,落在這麼多人眼裡,倒不如,當著京城百姓的面,把此事說清楚。說不定,孰是孰非,會別有一番定調。
拿定心思,李盛顏緩緩的轉身。
李大夫醫術真是高明,剛剛還昏迷不醒的趙企章,此時已經坐起身,一隻手撐著地面,目光沉沉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