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何處
入夜,天色微涼,天空中飄起了毛毛細雨,微風輕輕地的吹著,不免讓行人們拈緊身上的蓑衣。
此時不遠處的巷子里傳來了喧呵聲:「快點給我搜,搜不到今天晚上你們都得死在這裡。」說話的人面目猙獰,兩條眉毛猶如蜿蜒的蛇,加上皮膚黝黑,很容易的把他想成惡霸。「是。」黑衣人接到指令,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咚咚。」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入薇,這麼晚了是誰在敲門,你出去看看。」一襲溫白色的長裙把少女清冷的氣質襯托越發高貴,儘管看不到臉頰,也被這氣質所吸引。「是的,小姐。」語落,一位身著淺綠色襦裙的小姑娘,作了楫便小步伐的往屋外走去。
吱呀的一聲,門被打開了。「救救我,救救,,,」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暈了過去。入薇被眼前的一幕嚇暈了,門外的地上大片的鮮血,深紅的鮮血染紅了台階上的鵝卵石,躺在地上的男子還在不停的留著鮮血。「小姐,小姐。」入薇慌慌張張的跑進裡屋,氣喘吁吁,神色緊張。
少女蹙眉,「女孩家總要保持優雅,何事慌成這樣。」「小姐,我,我都,我都懂,但是,但是外面有位公子身上滿是血,躺在屋外。」少女聽完放在手中的筆,「走,隨我去看看。」
主僕二人來到屋外,少女這才看到了這位所受傷的男人。蹲下伸出雙手放在男子的鼻下,長嘆了口氣,「呼,還好,還有口氣。入薇,來我們把他扶進去。」「小姐,不可。他來歷不知哦,身上這麼多傷,是不是惡人尚未得知,為了小姐的安全,我們不能把他帶進去。」少女不滿的緊盯著入薇「你可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見死不救,我們跟死人有何區別。」入薇低下頭,「小姐教訓的是。」
二人把男子扶進了屋子裡,並小心翼翼的抬上了床。
「入薇,打盆水來。」少女說道,「再去鎮上請位最好的郎中過來。」「是。」
少女擰乾臉帕,輕輕的擦拭男子臉上的血漬。惶然間才看清男子的面貌。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顯得俊美異常。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樑,蒼白的嘴唇顯得有些刻薄,還是掩蓋不住他的俊美。
少女薄紗下的臉頰爬上了羞紅的雲朵,儘管見慣了,美男的她,也被這種容貌給看呆了。
「咳,咳.....」陷入昏迷的男子不免因為疼痛咳嗽起來,少女連忙順著他的背輕輕的拍著。
男子朦朧的眯起眼睛,警惕性的環顧四周,沉聲的說,「這裡是哪裡?」
「公子大可放心,這裡是小女的一處住所,可適合居住養傷,不必擔憂。」清冷而又婉轉的聲音回蕩在屋子裡。
男子很想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看看眼前是何人,奈何眼皮子太沉,又暈了過去。看著男子的小舉動,少女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小姐,大夫來了。」說完,便請大夫走了進來。少女起身,小步伐走到大夫旁邊說:「大夫,麻煩了,友人受傷嚴重,昏迷很久,望大夫全力醫治。」「姑娘客氣了,救人本就是我的指責。」「待痊癒必有重謝,這邊請。」說完,領著大夫向內閣走去。
大夫捏起男子的手,仔細的把脈,稍一會的時間便放下手。捋了捋銀花花的白鬍子,「這位公子脈搏平穩,內傷倒是沒有,想必是外傷失血才造成的昏迷,我需要幫他包紮一下。」
站了起來,打開醫藥箱,裡面大大小小的銀針擺了一排,下面有很多藥罐子。大夫拿了瓶乳白色的瓶裝草藥,緊接著又拿出麻布,坐會床邊。看著大夫要給男子脫下上衣,少女退了一步,走到山水畫的屏風外面,靜候著。
給男子包紮完,又開了一些藥方,交給了少女,「按著這上面的藥方抓藥,服用一侯,即可痊癒。忌辛酒。」
「小女先謝過大夫,入薇,拿給大夫。」說完,入薇拿著一個錦袋,裡面塞著鼓鼓的銀子,遞給大夫。
「這裡呢有點錢,算是給大夫的治病錢。」
大夫眼神微微閃躲,:「多謝姑娘美意,但這錢太多了,我不能收。」少女輕輕笑了一聲,「這錢你拿著,封口費懂嗎,今天這裡的事情,不要再向外訴說,包括你看到的,治病的。」大夫大駭,微微額首:「姑娘放心,在下不會透露半個字。」少女滿意的點點頭,進去了裡屋。入薇把錢塞到大夫手中,「拿著吧,答應我家小姐的一定要做到,否則會遭到天譴的。」大夫連忙鞠躬彎下腰,「姑娘老身必將此事忘卻。」入薇滿意的點點頭。
大夫接過錢,便告辭了。
「小姐,入薇不明罷了,為何要那大夫忘記今晚的事情呢?」少女伸出細長宛如潔白的嫩玉的白指,戳了下入薇的腦袋,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呀,下次記得多想想,我這麼做無非是不讓我們招來殺身之禍。」入薇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轉而又說「小姐真是聰明,這樣就可以放心啦。」
「你先去睡吧,已經子時了。」「不,我要服侍小姐。」「快去吧,我把書信寫完,就去。」語畢,少女玉指一揮,入薇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小姐的態度已決,便退下了。
點燃燈燭,輕輕的磨著墨,從書桌上拿起那份送來的書信,心裡除了苦澀還有點凄涼。
書信寫道:家父思你過及,念父女情誼望歸來,切勿再衝動做事。
書信看似很尋常,卻隱藏著父親對她婚姻的期望。
今年幼二八,同齡女子早已為人婦。可前段時間在家中卻聽到家父與友人互議自己的親事,也沒有跟自己商量,反而背著自己。自己並無意中人,但卻不想家父隨意定下這種,欸有感情之言的荒謬的事情,於是一氣之下離開家門,自己獨居。
但天下並沒有家父找不到的地方,很嚮往尋常女子擁有自己的圓滿愛情。奈何自己生在了世家中。世家的女子有何愛情,向來都是父母之意。
窗外的雨似乎也在同情她一般,下的更大了,風也瑟瑟的宣洩著。抬頭望著天空,烏雲覆蓋著天際,看不到一點光芒,顯得那麼凄涼,現在的自己如同這細雨絲孤獨而又凄清的墜落在地上,並迅速消失不見。
轉過身,拿起毛筆,書寫著:小女在外很好,家父切勿擔心,待他日歸來,家父能念及父女之情,為小女仔細挑選好郎君。寫完放在毛筆,她能退讓的這隻能是這樣。
熄滅了蠟燭,來到男子所睡得床邊,輕輕的整理好被子,便去了自己的床上躺下,淺入眠。
另一邊:「領教,人還是沒有找到。」說完,那名被喚作領教的男子蹲著緊緊的掐著黑衣人的脖子,眉頭擰在一塊兒,眼神里的兇惡隱藏不住:「我把你們養這麼久,你們是吃屎的嗎,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都找不到,廢物。」大力的把黑衣人仍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牆上。環顧了一圈的,大吼:「接著給我找,找不到你們就別想活著回來。」
「領教,先消消火,說不定那人流血太多,死在了路上呢。」其一一個黑衣人說道。
「哼,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就不找了?豬腦子....」長袖一揮,目光堅定的閃耀著,「我們的任務不容的馬虎,否則都會掉腦袋,不想死就麻利點。山恆,這裡你幫我看著點,我先去報道,其他人接著給我找,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離開。」
「是。」眾人齊口說。
一群人迅速消失在街口的巷道里。
天漸漸破曉,東方天際浮起一層薄紗,大地還沉浸在霧氣朦朧的狀態里。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雞鳴聲,薄紗里透過一絲紅色的光亮,緊接著整個天際都亮了起來,燦若金霞,美極了。
「叩叩...」入薇敲了敲屋門,輕聲道:「小姐,醒了嗎,可以梳洗了嗎?」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泓清泉般的眸子,充滿了霧氣之感,半眯著,慵懶的模樣好像貓咪一樣。
伸了個腰,單手挑起一縷青絲,捋到耳朵後面。窗外的陽光灑落在少女的青絲上,顯得那樣耀眼。
抬腳,秀氣的小腳塞進繡花牡丹鞋子里,笑面如花的望著門外,說道:「不用那麼麻煩的,入薇,你進來就是了。」
入薇聽到了小姐的話語,這才小心的把門推開,走進房內,放下手中的銅盆說,「該有的禮數還得有,畢竟小姐的身份很尊貴。」
少女不滿的搖了搖頭,順勢把入薇拉到床上坐下:「入薇,我早都把你當成親人,你自小就陪著我,到現在我的性格你不是很清楚嗎?所以,以後沒人在的時候,無需跟我這麼客氣,禮數也去掉,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