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奇的生水術
上完劍術課,陽光還是有些熾烈,好在山道上不時有涼風拂面倒也不覺得熱。此時蟲聲漸起,鳥鳴啾啾,偶爾山風襲來夾雜著草木的氣息,如茶香般若有若無,更兼樹葉摩挲特有的韻律,讓人心生寧靜。「下山果然要比上山快活多了」小寶不禁感慨道。
正自愜意,忽聽得有人在後面急急地呼喚「桓小寶今天何事這樣急」小寶回頭見來人是朱林「蹬蹬蹬蹬」幾步就已經到了身側,夕陽的餘暉給他的包子臉鍍上了一層金紅色,顯得元氣十足,雖然額角有細微汗珠滲出,但來人說話絲毫不氣喘,心中嘆道這傢伙果然內功底子甚好啊!小寶眨巴眨巴圓圓的眼睛,轉過身去繼續前行「今天約了那個蕭子午向她打聽些事,所以要早些吃飯。剛瞥見你和馬威湯虯他們練劍練得那麼忘我,所以我就先走啦。」說著邊活動胳膊,「那也用不著那麼著急吧」包子臉道。「我著急地去吃飯,要是去晚了,好吃的都沒啦。吃飯都不積極大腦有問題。」桓小寶無賴地說。後面的包子臉聽著只是一笑,始終都想不明白吃飯跟大腦有啥關係。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無擔心地對前面的小身板說:那個蕭子午是個奇怪的人,除了賀蘭幽若,也沒聽見她搭理過哪個女學童,凡是和她有接觸過的女學童都沒有好結果。在你未來泰和之前我就聽說她把好幾個女學童弄哭了,後來她們都默默地從泰和消失了。桓小寶在前面聽著突然來了興緻:她們離開是她們臉皮薄,不像我臉皮厚。
說罷八卦道:那她和學院裡面的男弟子都應該很熟吧!朱林摸了摸頭仔細想了想「好像和司馬逸樓滄他們挺熟的。」桓小寶在前面一聽,撇撇嘴,道「司馬逸那個傢伙沒毛病和誰都處的好,也沒見他對誰特別討厭或者拒絕誰的。」「桓小寶你這樣說就不對啦,那樓滄怎麼解釋了。」前面的小身板興高采烈地解釋道:哈哈,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知道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想知道不?」說著背著雙手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時而迎風張臂,時而舒展拳腳,此時山風突然狂野起來,旁邊的花草兩邊飛舞腰肢靈活,說不盡的愜意與歡快。朱林看著前面的小身板趕緊追上問道「桓小寶,你知道啥秘密」桓小寶在前面狡黠一笑:「那個蕭子午和樓滄人家是定過親的,自然在這裡要夫唱婦隨或者說婦唱夫隨,就看他們兩個誰比誰強嘍。」說罷哈哈大笑起來。那個朱林一聽彷彿早年間確實有聽到過類似的傳聞,但他對此事倒是沒有桓小寶預期的那樣八卦。桓小寶見他沒有反應,頗有小大人口吻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那個朱林只是嘿嘿傻笑。桓小寶心想:這就是區別男人和女人的地方。不知道男人腦瓜子都在想什麼,看待事物真的就有那麼大差別嗎?心中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前行。
飯畢紫欣剛來,小寶對紫欣耳語幾句便匆忙朝竹林的方向奔去,不想剛出門口就迎面與來人撞了個滿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沒啥表情的樓滄,小寶懶得解釋,算著時間,蕭子午該到了,要是遲到終歸影響勝算。拔腿就走,沒想到這個樓滄力氣極大,一把鉗住了自己的胳膊硬是萬分也動彈不得。心想:看來還是得多加練習,哪天我一掌把你這胳膊肘給劈飛了。但還是回頭擠出千層笑:樓滄你放手,我有急事正趕著呢,有事明天說。「你有什麼急事?」「說出來怕影響到你,你真的要聽。」桓小寶邪邪地笑道。「說」「是你讓我說的?我現在腹內鑼鼓喧天,我實在是要去茅房一趟。」那個樓滄俊美的臉刷地一下紅了。
桓小寶掙脫了之後,趕忙朝著竹林方向奔跑。心裏面真想高唱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到了竹林深處,頓時覺得整個身體像小露珠般飛起來「難怪人家都說玉簟生涼,這竹林果然是涼爽啊,以後飯後該多來此處走走.」桓小寶覺得飯後餘熱消散了不少,正好竹林中有座小亭子,還有座小竹橋通連。桓小寶靠著柱子剛想眯瞪一會,那個蕭子午跟個鬼似得突然出現在眼前。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要和我做什麼交易?桓小寶笑眯眯道:上來坐會,站著多累啊。「少在我面前耍胡哨」那蕭子午摸摸自己的櫻搶眼神銳利而陰冷,桓小寶故意當沒看見一樣,繼續道:你上來坐會,這樣咱們談話你我都會感覺順暢許多。
說罷心裏面不禁想:這個傢伙身姿挺拔,如果是個男孩子,估計可以和司馬逸樓滄他們合稱泰和三雄了。見那個蕭子午已經雙手抱胸的坐在自己對面了,桓小寶也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平靜而又嚴肅道:你時時刻刻那麼警惕,一定是夜不能寐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這次回泰和應該是為了避禍。你們楚國將要有大事發生。那個蕭子午聽到此處眉毛一挑面上依舊波瀾不驚道:啥時候輪到你這個小娃娃大談政事。桓小寶也不惱她,繼續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近日你身邊的護衛多了不少,雖然泰和院規:一律不得帶隨從僕役。你住在副院長大人所屬的宅院,憑藉副院長大人的武功應該不需要那麼多護衛。前日我不巧看到你舅伯歐陽浦的近身侍從匆匆而來,應該是來見你的吧。上次魏國秋收盛典,各國使者來賀,所以有幸見得你舅伯一面。桓小寶心中想:要不是你舅伯故意刁難想讓紫欣出醜,我也不會印象深刻。那個蕭子午面上依舊不露痕迹道:你這個小娃娃倒是挺能編故事的,那你說說看,我們楚國有什麼大事。
桓小寶繼續道:你的舅伯應該是想除君側宦豎之亂以興大楚,實乃賢士仗義之舉!五年前你們楚國大將軍檀斐太傅賀蘭馳密謀除宦,但機事不密反為所害。自此你們楚國宦臣欲橫,朝野綱常混亂,民不聊生。你舅伯想要藉助魏國兵力以匡扶正義之名一舉除宦。桓小寶說道此處看著蕭子午陰沉的面孔道:「其實也不必要那麼麻煩。你要聽聽我這個小娃娃之見嗎?」「那你說來我聽聽,要是不合我意。今日這片竹林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桓小寶心頭一哆嗦,突然感覺有冷風從四面八方襲來,瞧著天已經擦黑,四周無人,這些竹子都是密密地毛竹,這個蕭子午沒準殺人無數。又想起朱林的話來,覺得那些女孩子不是突然消失了,八成是被這個傢伙暗殺了,恐怕自己真的就這樣枉死,嗚呼哀哉,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也沒法只得繼續道:宦官之禍,古來有之,君王不當假之權寵。從遠處調兵遣將誅盡宦官,事必宣露,不妥。若欲治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你看如何?那個蕭子午聽罷似乎嘆了口氣,桓小寶聽著,覺得這嘆氣似乎大有深意。
那個蕭子午突然問道:你想要和我談什麼條件?桓小寶此時不敢在這黑漆麻黑的地方挑釁這個傢伙,心想這個泰和書院也不真正那麼泰和,但想起紫欣的事情,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勇氣道:「你舅伯向你父皇提議娶紫欣為皇后,雖然表面上是逢迎你父皇的喜好實際上為了說服她爹好借兵對吧?魏國的南部與你們楚國接壤,魏軍若是南渡渭水再通過大運河,再由你舅伯的部下接應就可以直達皇城。我說的可對?」突然感覺脖子周圍冰涼涼的,心中大叫這個傢伙真的要殺我滅口。都怪自己計劃不周全,太小看這個蕭子午了。桓小寶滿心的後悔自己計劃不周。俗話說即使要死也要華華麗麗的,摔倒也要向上摔倒,心一橫道:蕭子午別給我來橫的。我今日來這裡紫欣他們都知道,若我不回,你也沒好果子吃。如果我的計策使得,那咱們的交易算是談成了。你既然有雄心壯志何不拿點氣魄出來,放老子走。蕭子午見這個小個子突然糙話起來,不禁莞爾道:放你可以,答應以後做我的隨扈,如何?桓小寶一聽道:「放屁,有你這樣招賢納士的嗎?這天大地大,我桓小寶這一生只為自己的心而活,你哪涼快哪待著。日後你要是不犯我,你殺人放火都與我無關。我絕對不會是你通往帝王寶座的任何障礙。你要是真有昔日龍章皇帝的氣度你就放了我。」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透過疏疏落落的竹葉,將斑駁的影子投在蕭子午大半張臉上,不知道為何桓小寶彷彿看到了多年後的蕭子午,突然間有些說不出的惆悵,不知道是為蕭子午還是為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幻影。
桓小寶匆匆跑出了竹林,一口氣沒斷地繼續奔回落霜院,然後拐到湯池那邊去了。那個是依山勢而建的澡堂,裡面有活水溫泉。天然形成的圓形小池做浴桶,星羅棋布。桓小寶找了好久總算找到紫欣,紫欣剛沐浴完,正在梳妝,見桓小寶急匆匆的過來,笑道:你的東西我已經替你拿來了,你趕緊下去洗洗。咱們自在的說會話。桓小寶脫了衣服,將整個身子縮進水裡。想著剛才的情形真是心有餘悸,便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那個蕭子午差點把我給殺了。紫欣知道小寶素來愛玩笑便也不當真:誰敢動我們家的小寶啊!桓小寶把身子躲進水裡,只露鼻孔和眼睛,紫欣見她猴著背,露出半張臉,圓圓的眼睛骨碌碌地。在池子里像水牛一樣游來有去,特別可愛,噗嗤一聲道:你是夏日裡的牛嗎?你游來游去晃的我眼花。趕緊歇歇,我問你她沒有難為你吧?桓小寶晃過神來到:她哪能難為我,起初我以為她是個瘋子自恃身份作威作福,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些同情她。」「看她不知道給我們家小寶吃了什麼葯,弄的我們家小寶也惆悵了。小寶你說來我聽聽」「本來看她總是陰陽怪氣的叫人不爽,但是知道她現在所處的境況,恐怕不日將有大事發生,她任重而道遠,自然不能像咱們這樣可以自在做自己。」「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一個人不能選擇出生,但至少可以選擇怎樣對待他人。」紫欣有些不屑地說。」「也許吧」桓小寶見話題不對,想著也沒必要想那麼多,跟紫欣簡單地講了一下和蕭子午交談的內容。想著眼下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大半,要是不成的話,還有殺手鐧。
遂恢復往常嘻哈對紫欣說:你看我剛學的生水術?你要不要來咱們試試,我覺得背上痒痒的,這生水術可以攪動水波給咱們搓背呢!要不要來試試.紫欣笑笑道:不了,你自己洗,我看著你。這麼快你就可以施術了,真好!我的飛天術才看了心法,覺得好艱澀難懂,不過慢慢學,日後應該可以配合我的舞技施展出來吧。桓小寶此時雙腿盤坐池底,閉著眼睛,默念咒語,調動心力,只感覺水花如奔騰的小溪,來回穿梭在自己周身,覺得特別愜意。突然紫欣「啊」的一聲,見小寶消失在池中,便焦急的下水去撈,只摸到一條綉著桓字的浴巾。想著這個小傢伙沒穿衣服這一晃去哪了要是讓人瞧見該如何是好,趕忙穿好衣服四處尋找。
話說樓滄和司馬逸兩人平時也不大說話的人,今天剛好湊在一個小圓池裡沐浴,兩人遙遙相對,興許是氛圍太過於沉默,那個司馬逸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樓滄道:禁地奇遇之後,雖然有五種術法,你和我都選擇的是火星術,要不改日咱們再結合生平所學一較高下,如何?真想找個地方沒人打攪的地方,你我痛痛快快的比劃一場。那邊樓滄道:好。講到火星術,司馬逸突然問樓滄:你來泰和的目的是什麼?「只要很強大就行了。」司馬逸笑道:原來你我所求不同啊!那個樓倉把臉上的浴巾拿下來,正打算回問,突然間水花從中心冒出,似乎要噴薄而出,兩個少年一齊站起來,看到桓小寶光著上身從池底冒出來,脖子上還掛著那塊玉佩,兩人俱是一驚,而這一驚可不小,對於兩個少年來說這是晴天霹靂古今絕無的驚嚇。那個樓滄嚇得把手上的浴巾朝著對方扔過去,「紫欣你幹什麼嘛」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兩個少年穿著褲衩光著上半身,心中大叫不好,正默念口訣,調動心力想要迅速回去,兩個少年趕忙坐到水裡,面面相覷,正打算問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得外面嚷嚷聲傳來,是那個歐陽舒和烏昭,只聽得那個歐陽舒大著嗓門說著馬上可以修習五行術法的興奮事。兩個少年趕忙把桓小寶擋在身後,那個烏昭瞥見兩人靠的那麼近心中詫異:這兩人何時那樣要好了?那個歐陽舒順著烏昭的目光道:「怎麼烏兄要去那洗漱。走啊,憑他們可以洗,咱們就不能在那邊洗,說罷推搡著烏昭「去去」。桓小寶急的如熱鍋螞蟻,如坐針氈,想著這下完了,晚節不保。突然聽得司馬逸道:「烏兄,歐陽兄,今天我和樓滄有事要談,煩請兩位今天到別處去沐浴。」司馬逸的話雖然禮貌但是透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你們兩個今天古怪的很」也許是澡堂太熱或許是被桓小寶給嚇到了,兩人臉都紅透了。看著二人的樣子,那個歐陽舒壞笑道:你們兩個莫不是斷袖....也許他自己也被這個猜想給嚇到了,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樓滄語冷冷道:歐陽舒注意你的用詞。這話可是透著殺氣和威懾,歐陽舒裝著滿心八卦要說也不和他扛,拉著烏昭走了。
待兩人走後,樓滄和司馬逸同時舒了口氣,轉頭見桓小寶已經不見了。且說桓小寶急急地調動心力,聽到有女子的說話聲,心中一喜,「這次對了」當她一睜眼,額滴神啊,她赫然出現在蕭子午和賀蘭幽若所在的浴池裡,那個蕭子午見來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平靜道:怎麼,想通了?那個桓小寶此時尷尬的真想鑽到地縫裡面去,只得乾笑道:這個嘛,我只是覺得你們的這個浴池又大又暖,真是舒服,說罷隨手拿著裹著自己的毛巾擦著額頭,猛地發現浴巾上綉著一個樓字,心裡猛烈地一突,趕緊捂起來,那個蕭子午見此人滑稽模樣甚是搞笑,一把扯過浴巾道:「藏什麼呢,你身上也沒見比我們多長什麼。」說罷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此時紫欣尋人尋的急了,央水心竹,林柔,司徒蘭亭一齊來尋人,紫欣看到氤氳的熱氣把小寶熏得滿臉通紅彷彿睜不開眼一般,就像一隻落水的小猴子般無助。想著小寶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她們倆死對頭的湯泉里,該是何等巧合的尬事。遂拿出相國千金的做派,禮貌的把小寶給請走了。
回去后,桓小寶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那個紫欣也是笑了一夜,這事情著實太過於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