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白鼠

蘇婉茹看我這麼爽快的答應和她一起去超市，轉頭就往電梯走去。我緊跟其後，帶著婷婷一起跟著下去。

來到地下停車庫，我發現之前封堵出口的大門已經打開。坐車走出了地下室，我盡情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這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也許是心情輕鬆的原因，我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都不一樣，有一種雨後天晴的感覺。

太陽出來了，我已經在街道上面看不到有殭屍的影子。看著馬路兩邊空曠的樓房顯得格外冷清，我在車裡反而有一種幸運兒的感覺。幸好我不是那群殭屍中的一員，它們現在還有沒有意識，它們有感情嗎，能感知到人類的喜怒哀樂嗎？

汽車繼續向前行駛，穿過我們昨晚路過的湖邊公路，我看到了熟悉的街道。昨天就是在這個中央花壇，我們遭到殭屍們的圍攻的。看著現在冷冷清清廣場與昨天的成群結隊的殭屍作對比，突然感到後背發涼。

終於，汽車停在了超市大門口。

超市大門現在正被兩片鋼板封鎖，只見蘇婉茹把車橫在大門前，對著鐵門狂按喇叭。不一會兒大鐵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兩個大漢，恭敬的站在車門前。

「蘇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其中一個大漢臉上浮現出笑容，對著車內的人說道。

我注意到這兩個男人就是昨天攔住顧偉傑的人，他們身材魁梧比起顧偉傑來，一點也不差。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裡面的混混，更像是職業軍人。

我跟著蘇婉茹下了車，三人一前一後走進超市。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坐上車把車開進了停車處。等我再一次走進超市，看到超市內部昏暗一片。

「怎麼不開燈？」蘇婉茹突然說道。

「蘇姐，賈主任交代過不要浪費電力！」

我聽這個人的語氣，分明就是知道賈憲正的真實身份，這一刻我已經斷定這兩人就是曾經的護衛士兵，怎麼現在淪落到這裡當個超市裡面的土匪了？

「現在打開！」

蘇婉茹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那個人急匆匆的跑到電燈的開關，打開了照明燈。頓時整個超市燈火通明。超市的窗戶是被石頭堵死的，看來這裡也是經過一番精心的裝扮。為了應對外面的殭屍，這家超市從裡到外都進行過裝修。

燈光打開之後，那群大漢在三樓的卧室內感受到了刺眼的光亮，全都晃晃悠悠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們走上二樓，他們從三樓下來，眾人在二樓酒吧長台集合。

「早啊，蘇姐！」

那群大漢看到我到來，顯得有點驚訝，但是看到蘇婉茹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敢聲張，還是恭敬的沖我們問候。

「大彪呢？」蘇問道

「我在這，蘇姐！」

這時，一個聲音從三樓傳來，那人正是昨天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彪形大漢。原來他的名字叫大彪，果然人如其名。

那人看到蘇婉茹叫他的名字，趕緊沿著樓梯一溜煙跑了下來，然後和其他人一樣站立在蘇的面前，像是在等候檢閱似的。

我看到那人臉上還綁著繃帶，看樣子是昨天我下手太狠了，雖然經過短暫的治療，但是傷痕依然可以看到。大彪注意到我正在看他，然後沖我瞪了一下眼睛，表情中有一種威脅的意味。

「好了，昨天的事就算了！」蘇婉茹看到了他臉上的變化，突然對著我倆說道。

這句話雖然是對我們兩個人說的，但是我感覺更像是命令那個名叫大彪的男人，因為就在蘇婉茹說了這句話之後，大彪立馬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站立在我的面前。

「蘇姐，您這麼早來超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其中一個小聲問道。

我看他的樣子更像是討好蘇婉茹，我不明白這群人為什麼害怕蘇婉茹，她不過就是那個賈憲正的姘頭而已，就算小鬍子在這個城市掌握著生活所需的能源，但這群人也沒有必要對她言聽計從吧。

蘇婉茹沒有正眼看他，只是回了一句：「我來帶人！」

這群人立馬閃開一條道路，分裂兩邊站立。我跟著蘇婉茹沿著樓梯拾級而上，穿過那群男人的宿舍，來到四樓。只見四樓有個大籠子，裡面改造的像一個監獄一樣。我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李靜和徐倩他們就被關在這裡。

「曉峰！」

李靜看到我到來趕緊撲了過來，隔著鐵欄杆和我相擁在一起。我頓時火冒三丈，這群人竟然把李靜她們關在這個鐵籠子里，怒氣直接提高了嗓門：「姓蘇的，你竟然把他們關在監獄裡面！」

我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看著蘇婉茹，希望他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見蘇宛茹不慌不忙，走到我的面前說道：「她們昨晚要不是被關在籠子里，說不定就被樓下那群大漢糟蹋了！」

她的一句話讓我頓時啞口無言，這麼說我還要謝謝蘇婉茹？

但是人現在在籠子裡面，我對著蘇婉茹好聲說道：「蘇姐，請你放了他們吧！」

蘇婉茹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鑰匙，打開鐵籠的枷鎖，徐倩和李靜得以脫身。兩人瞬間撲向我的懷裡。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李靜哭著向我說道

「傻瓜，我這麼命大，怎麼可能有事！」

旁邊的徐倩看不下去了，乾咳了兩聲。我倆才分開。我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顧偉傑和元首的身影。心裡覺得奇怪。

「昨晚顧偉傑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我看李靜已經收起了哭聲，於是問道。

「昨晚來到超市我們就分開了！」徐倩搶先說道，「這裡的人很兇，不知道顧偉傑和元首現在怎麼樣了？」

我把頭轉向蘇婉茹，問道：「蘇姐，你準備把元首他們怎麼樣？」

蘇婉茹沒有說話，她轉向四樓的最裡面一間陰暗的小房間，把上面的門帘撕下來，我看到裡面關著許多手無寸鐵的居民。他們全都面黃肌瘦，像是好多天沒有吃飯一樣！

「他們在這裡！」蘇婉茹冷冷的說道

小房間裡面的人看到門帘被撕下來的那一刻，剛才平靜的四樓頓時充滿了各種哀求聲。

「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我們出去！」

「饒了我們吧！」

我透過人群，看到角落裡坐著顧偉傑和元首兩人。他倆並沒有參與這群人的躁動，也是，這兩人再怎麼說也是議會高層，不會和這群平民一般見識。

「蘇婉茹！」元首在裡面吼道，「你還有臉見我！」

蘇婉茹並不正眼看他，對著身後跟著的兩個男人說道：「把角落的那兩個人請出來。」

於是，那兩人打開房間的鐵門，進去把元首和顧偉傑拎了出來，像是審訊犯人一樣。我留意看顧偉傑的表情，他全程低著頭不說話，像是對外界所有的磨難全都逆來順受一樣。

兩人被帶出來以後，元首仍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他並不正眼看蘇婉茹，好像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他手下的玩物，現在反身做了主人，他仍舊一臉鄙夷。

蘇婉茹也並指望元首能夠屈伸求饒，她自顧往樓下走去。我和徐倩等人一起跟著蘇婉茹來到二樓大廳，身後儘是哀嚎聲。

「吵什麼吵，再吵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一個大漢威脅道

頓時房間內安靜下來，超市也重歸平靜。

「他們只不過是餓了，給他們點食物！」蘇婉茹對著身邊十幾個大漢說道。

「蘇姐，那些食物本來就不夠我們幾個吃的，現在還要分給他們……」其中一個男人面帶難色。

「就是啊，我們還整天吃不飽，憑什麼再分給他們，不如把他們全扔出去喂殭屍算了！」

「就是，就是！」

蘇婉茹手下的人在聽到要給這群人食物，全都議論開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閉嘴！」蘇婉茹突然開口道，「把他們放了，誰來做試驗？拿你們做嗎？」

頓時，所有人開始繃住了嘴巴，面面相覷，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就在蘇婉茹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才豁然明白，昨天小鬍子說的不用我親自試驗，原來這個超市就是關押小白鼠的倉庫。看來蘇婉茹和小鬍子在這個城市早就準備好了後路，包括那個劉健醫生，他們原本就是京城的醫療團隊，現在集體叛變來到這個城市，由賈憲正掌握。看來小鬍子是這個城市權力最大的人。只不過他一個文弱不堪的男人，怎麼能掌控這一群窮凶極惡的歹徒呢。

就在我進門看到那兩個男人之後，我也明白了：這裡肯定還有軍隊的影子，他們仍舊掌握在小鬍子的手裡，看來這個城市就像是我們當時在劉上尉那裡看到的一樣，他們就是叛軍。

蘇婉茹見眾人沒有了異議，吩咐那兩個男人開車帶著顧偉傑和元首先行離開。我們則坐在蘇婉茹自己的車輛裡面。一行五人擠在汽車內，朝著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出發。

「蘇姐，你這樣對待元首他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悠悠的問道

誠然，我對於元首和顧偉傑並沒有什麼好感，只不過是顧偉傑和我目標相同，我們順路一起前往荒島，這才結伴而行。但是我好歹也是叫他一聲顧大哥，所以想幫他求情。

然而蘇婉茹做過頭，冷冷的看著我說：「我過分？那是你沒有看到他們以前是怎麼對我的！」

話音剛落，車廂內頓時鴉雀無聲。我看著蘇婉茹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幾欲落淚，我這才清楚她為什麼把元首和李靜她們區別對待。

就在這時，李靜小聲說道：「蘇姐，我理解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