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勝邪
林錦博狼狽的摔在地上,伴隨著耳朵里耳鳴的厲害,腦子更是發懵的找不著北了。
待他稍微清醒一些回過神來,連忙回過頭張望。一抬眼便瞅見橋邊的陳煜滿臉血淋淋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橋頭的水泥地就如同塌方的路段,大塊的碎石伴著揚起的塵土不斷的墜入海中。
整個橋頭便沒了,塌方的地段迅速的延伸開,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陳煜的身後!
林錦博的瞳孔劇烈的一縮,不由分說的爬了起來,朝著橋頭奔了過去!
一個飛身,林錦博堪堪抓住了對方,可剛拉住便覺手中突然一沉!!
林錦博握在他的手腕上,這力度來的太過突然,瞬間便讓他脫了手!玉鐲一下子被林錦博撥了下來,可此時的他哪估計到這些,連忙再伸手去撈。
可陳煜連停頓都沒有,便伴著無數的落石,整個人滑了下去!
眼睜睜的看著陳煜就這麼墜入海中,林錦博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衝上了腦門,整個人都跟進了冰窖一樣!
林錦博心下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陳煜!」
林錦博身下的水泥地鬆動的猶如劣質的豆腐渣工程,整個人像失重一般,沒法保持平衡,連忙下意識的撐起身子往後撤了一步。
抬眼時,這才發現他們像是被一層淡紫色光膜一般的東西,擋在了靖盤江邊。
而遠處的橋面上,濃煙滾滾,根本看不見狀況。
此時的他心急火燎,趕忙四下看看,一時竟發現周圍的所有人都離的太遠,根本指望不上!
落入江中陳煜在水中濺起了個浪花,一下子便沒了蹤跡,林錦博暗道不好,顧不得其他,連忙一躍也跟著縱身跳了下去!
在煙塵四起的橋頭,處處透著人類無法抵禦的力量,而在昏暗的四周下,數量悍馬的車燈照在原處,曾經的人卻不知在何處。
陳煜立在橋頭的肋差早伴著碎石,不知落在了水中的哪裡。
日食降臨,陸地上光線暗的厲害,更別提水中的能量度了,四周都是渾濁的泥水,林錦博只能憑著感覺在水中四處摩挲。
江水滾滾,水流湍急,而水下更是暗流洶湧,不說此時,就是平日里,也沒什麼人敢在靖盤江里戲水的。
林錦博心中越來越不安,要是自己撈不到對方,他怕是屍骨都難以找到!
陳煜不僅手腕被上了銬子,連腰腹也是中了槍的,落入水中之時,人已經不省人事,不說傷勢問題,光溺水而亡都是分分鐘的事!
林錦博浮出水面換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才發現手中甚至還握著對方的手鐲,而自己更是被水流衝出了十來米遠!
他一時竟然有些六神無主,可眼下也別無他法,林錦博心下一橫,將玉鐲塞入胸前的口袋裡,一個翻身又潛入水裡。
而橋頭還陷入苦戰的寧裴山,不過匆匆掃了一眼,便又移開了視線。對於陳煜,寧裴山只能說聽天由命了,自己之前已經跟他下過批命了,今日的結果,其實早已註定。
眼下的他,可無暇再顧忌這些個閑事了。
不過是條人命而已,若是自己無法鎮壓住這隻孽妖,城中所有的人都會死,甚至連整個世道都會陷入一片生靈塗炭之中!
天下安危已繫於一身,既然作出這樣的決斷,寧裴山這是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四象天星道宗伏魔陣已經啟動了,不能再做鎮壓邪祟之用。那麼意味著寧裴山只能頂著日食這般劫難,收服掉孽妖!
可這孽妖的能力可以說比封魔井中的那隻邪蛟來的還要詭異萬分!
寧裴山眼下甚至沒有合適的應對之法,若是光憑自己這一股子血肉之軀,是根本無法與即將日食之下,邪力達到頂峰的孽妖相較抗衡的!
邪蛟在強大,到底也是偽龍之身。
眼前這隻又是何物?寧裴山是一點也看不清!竟然能夠以法陣潰散的爆破之力,都無法傷他分毫!?
「咦?扛住了喃!寧裴山,這法陣做的真是不錯!到底有些趣味才更有意思,不然可枉費本尊等了你如此長的時間,花了的這些對付你的心思吶……嘻嘻……」
又是等他……等他!他認識自己!這隻孽妖認識自己!
「你到底是何人!」
寧裴山腳下輕點,兩人拉開了些許距離。他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對方這張臉孔,可記憶里依舊沒有絲毫印象!
哪怕寧裴山用上了「天妖」的秘葯追憶香,腦海里的「書頁」依舊沒有被翻開來,似乎自己已經缺失掉的那塊,再也想不起來了那般!
這種無力感籠罩著寧裴山,他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一個很深很深的洞底,而洞口處,這隻妖孽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一場被算計的陰謀,當他一察覺的時候已經出不來了!
可眼下,這場陰謀已經被揭開了謎面,猶如一個潛伏在身邊的人跳出來拿著槍指著自己,說出那句「抱歉,我是卧底」的話。
寧裴山發現自己從未見過對方,看不懂自己到底輸在了哪!
這樣的局勢,寧裴山打從心底開始生起了無力感!
手腕上,黑曜石手串隨著他的動作,正貼著他的皮膚往下滑落幾分,傳來的冰涼感,卻像是一股讓他回魂的暖意。
寧裴山一怔,收回了本心。
不,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能輸!
寧裴山將腰間已經扯斷的繃帶悉數拽了下來,擦了擦手心的汗液,用力的扔在了一旁。
他端著手中的長劍平舉胸前,看著眼前這隻滿臉嘲諷,望著自己眼中更是睥睨萬分的孽妖,眼中再次泛起了堅定的光!
他不能退!
如果他退後一步,這世道便會被邪靈吞噬,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盛世又將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
寧裴山不能退,也不能輸,因為他輸不起!
看著這般猶如倔驢脾氣,不到南牆心不死的寧裴山,孽妖將散在周圍的邪氣一下子收回了身體里。
「你真的是忘記的一乾二淨吶,這麼殺了你卻是無趣極了。不過,無礙,你本就是一件容器罷了。」
拉了拉衣襟整理了下,將袖口的紐扣扣好,孽妖又恢復了最初那般精緻的模樣,彷彿方才的那場戰鬥不過是兒戲一般。
裂開的嘴角勾了起來,這抹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彷彿這笑容只是模仿人類的一個動作一般。
貝齒微啟,幾個字緩緩出口。
「本尊,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