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出,傳秘
如此一想,她便也沒什麼可說的,總歸此事她干也得干,不幹還是得干。
那又何必將關係弄得太過僵硬。
因此,到底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她點頭,拇指男子這才展顏,語氣也稍稍溫和了些:「拿去吧。」
王學窈此時才看見,不知何時,他的手裡出現了一塊玉簡。普普通通的模樣,絲毫看不出裡面刻錄的便是大佬一生的心血。
大佬遞的簡單,但王學窈卻還是滿臉認真又恭敬的接了過來。好生存放了起來。
做這些的同時,暗自在內心唾棄自己,立場也太不堅定了。
總覺得答應的太快心裡不怎麼得勁,遂王學窈癟癟嘴道:「前輩這又是棒子又是糖的,晚輩可著實吃不消。」
「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了,帶著他走吧。」拇指男子搖搖頭,轉過身不再理他,指那吳家後人對她道。
身上衣袂飄飄,可惜實在太小,看起來只有萌感,之前的俊雅那是半點沒有了。
王學窈覺著自個兒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為了不讓自己手賤,王學窈強行轉移視線,循著他所指的方位看去。
見著那吳家後人,王學窈心裡又一股酸水冒了出來。
這傢伙雖然醒來之後受了些罪,但自從大佬出現以後,他可謂是躺贏了。
什麼都替他考慮好了,便是他出去的時候還得給他找個護身符。
充當護身符的王學窈覺著自個跟他一比就是那可憐的小白菜。
這般一想,心裡就更不舒服了,看那吳家後人那是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
癟癟嘴:「前輩,您為別人考慮的倒好,那您自個兒呢?」雖然這拇指男子看著很小,但這些神識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消散不了,那他又要何去何從?
「我自己?」
拇指男子看著吳家後人出神片刻,喃喃自語,若不是王學窈耳朵尖,怕是還聽不清。
「對啊,您自己,總不能晚輩與您家族的後人都離開此地了,而您自個兒還留在裡面吧。」那得多孤獨。
很久以前,他獨自一人在秘境中的時候,還歹還可以跟妖魔耍耍,但現在整個秘境中的妖魔怕都讓他給那吳家後人契約了。哪裡還能供他娛樂。
只要一想想偌大的秘境,只有他這麼一小點在裡面飄飄蕩蕩,無人說話,王學窈就有點不忍心。
聽到王學窈的話,在看她此時有些難過的神情,男子倒是怔了怔,隨後眼神柔了那麼一兩分道:「我已經作古不知多少年,現在還有這麼一絲神識能苟延殘喘,為他略盡綿薄之力,已是幸事。
原本我以為,幫他契約了妖魔就該消散了,但是不曾想到……去往哪裡,我還真沒想過。」
語氣落寞寂寥,聽的王學窈鼻子一酸,這大佬為了那吳家後人付出的可是太多了。
想了想,王學窈展顏一笑道:「不如這樣吧前輩,方正你也無處可去,不如也跟著晚輩好了。
這般一來,你也能看顧您的家族後人。
二來,對於符籙之術,說實話晚輩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前輩跟在身邊也能為晚輩指點一二。
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這點王學窈倒也不是說的假話,她從出生以來,丹、器、符、陣、這四道那真是一點兒也沒接觸過的。
無他,根本沒有時間來修習。
現在大佬的符道傳承已經在她手裡,若是她不學,豈不是讓明珠蒙塵,簡直是浪費資源。
因此,既然有這個機會,她當然是要試一試的,不過她到底是沒怎麼接觸過,心裡著實沒底的很,若是有人能從旁指點,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起來,王學窈雖說又是大家族的子弟,又是佛子,但她成長至今,算起來走的都是野蠻路子。
雖說普渡方不缺大佬,但人家那些大佬是修佛的啊。
她的道法卻無處可學,只能自行摸索。
而眼前這位大佬不必說,見識遠遠超於她,若是能夠待在身邊,平日里只要稍稍給些點撥,就夠她受用無窮了。
這般一想,越發覺得出去之時一定要帶著這位『隨身老爺爺』才好。
與她,於他,於那吳家後人都有諸多好處,簡直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不得不說,王學窈這些話都說到了點上。
大佬確實放不下吳家後人,同時也覺得王學窈真的需要好生教導。
不至於讓他的心血白費。
如此一想,面上就有動搖。
王學窈看見他的面色,臉上一喜,再接再厲道:「前輩,您看,您在此地呆了多少年了,外界變化極大,您就不想在出去看看么?
不是晚輩自吹,前輩若是跟在晚輩身邊,定能過得非常精彩。」畢竟她的經歷就很精彩。日後那些雞飛狗跳的日子,定能讓她大開眼界。
其實,王學窈如此賣力的勸說,還有一種隱晦的心思。
這吳家當年盛極一時,衰敗的卻又這般古怪,因此,這其中的隱秘讓她極為感興趣。
更何況,此次進來秘境之前,啟晟幾個曾經說過,他們之所以來此,乃是因為他們師門曾經算到與通天之途有關。
然而進來之後,唯一特別的也就是這個封存了十萬多年仍然蘇醒過來的吳家後人了。
那麼,這吳家後人到底是哪裡能跟通天之途聯繫上的。
特別的是他這個人,還是特別在吳家呢?
王學窈心裡還是傾向特別之處應該是吳家。
畢竟,曾經大陸的四大家族,同時名聲鵲起,又同時落敗。還不古怪么?
而且,王學窈想到曾經在壁畫上看到的,吳家之所以興起,便是因為到了一個地方,得到了什麼寶物所致。
就是不曉得到底是什麼寶物了?
不過,她心裡卻有個猜想…也不曉得是不是正確,只待日後再來驗證了。
這些念頭只是一轉念,面上卻是誠誠懇懇,她得表現的好點,看大佬能不能看在她乖巧的份上,日後給她露點口風。
哎~她可是真的很想回王家了啊,這該死的通天之途…
大佬自然不曉得王學窈此時的花花腸子,王學窈的一番話,到底還是勾起了他對外界的嚮往。
只是…
大佬將此間好生的打量了一遍,目光悠遠,看似穿過牆壁看到了外面走廊,看到了整座塔,看到了整個秘境,眼中充滿了感情。
王學窈見此,腦中靈光一閃:「前輩,您不願離開此地,不會是因為捨不得吧?」
大佬轉過頭幽幽的看她一眼,沒說話。
不舍的?自然是不舍的。
曾經這裡留下了多少歡與笑,血與淚,生前只剩他一人的時候,他流連此地,不願離去,因為他的家族,他的親人…他的好友…都沉眠與此啊。
讓他如何割捨的下…
沒想到……現在竟然起了心思。
「前輩,晚輩不是您,無法體會您的心情,但晚輩還是要說,您都變成這樣了,還操那麼多心作什麼?有懷念過去的,還不如多教教晚輩畫符呢!」
許是被打斷了心中傷感,大佬瞥她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般攛掇我出去,莫不是要搞什麼鬼吧?」
王學窈:……
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晚輩哪裡敢,您一個手指頭晚輩都打不過,哪裡敢打您什麼主意,您也太看得起晚輩了。」說罷,還伸出手指比了比。
也不曉得大佬信了沒信,只皮笑肉不笑的道:「身身為佛修還比手畫腳,真是一點都不穩重。」
王學窈:……
暗自嘀咕:「誰說身為佛修就要穩重了啊。再說,她還不夠穩重么?」
正想辯駁,大佬擺擺手,對她輕輕道:「走吧。」再次將此間打量一眼,小小的手一指,此間便沒了一人,一棺,一神識的蹤跡。
……
雖然人類居住的地方統稱為天之涯,在整個寰宇界的極北之地。
而星羅海域又位於天之涯的西部,陸地上的修士經常將星羅海域稱之為海外。
而星羅海域的修士又將陸地稱之為大陸。
而在大陸南部的一個中小門派中……
此時天色已暗,整個宗門都籠罩在個夜色里,看不清具體景象。
只有蟲鳴鳥叫的聲響此起彼伏。
而在某間弟子房內。
模模糊糊能看見一人全身染血,正從另一人身上抽出一把劍來。
「嚇嚇~你~噗通……」
將將把劍扒出來,那人便嘴唇翕動片刻,只吐出一個『你』字,便倒了下去。
見人倒地,全身染血的那人,不慌不忙的將劍擦拭乾凈,在黑夜之中,只有劍身的光澤偶爾閃過。
摸著自個兒的寶劍,那喃喃自語道:「總算是解決了這監視之人。
嘖嘖,從前的我哪裡想到有一日,會被一個金丹修士弄的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是時候把消息傳出去了。」
言罷,這才拿出一一隻小紙鶴對著它說了幾句話,那小紙鶴便宛若活物一般,啄了啄他的手,從窗戶飛出不見了蹤跡。
做完這些,那人才轉頭看著地上的人,冷笑了一聲:「他死了,這門派對我的懷疑怕是又要加深了,不過也沒什麼所謂,如今我已是將重要的消息傳了出去即便是懷疑,只要沒證據,便不能拿我如何。」
言罷,拿劍戳了戳地上的人又恨恨道:「若不是我的修為還未曾恢復,哪裡輪得到你在我面前猖狂了那般久。」
言罷,將劍收回,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對著屍身傾斜。
下一刻,便見著那瓶中滴下兩三滴液體。
詭異的是,這些液體落在地上的屍體上時,那屍體便化作青煙一般消散了,原地若不是還有點點血跡,實在是看不出曾經這裡死過人。
見到效果這般好,那人小心翼翼的將玉瓶收好,讚歎道:「果然不愧是組織出品。必屬精品吶。」
搖搖頭,再抹去此間的血跡,左右聽了聽,見沒什麼特別的動靜,這才離開這間弟子房,不見了蹤跡。
……
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而在某個地下宮殿…
其中一個隱秘空間中,一人正跪伏在地,手上正拿著一張紙鶴。
在他前方卻是空無一人。
「這消息是誰送來的?」一道男音在此間響起。
許是因為此間較為空曠的原因,迴音蕩蕩,顯得這聲音有些詭異。
「天任五號…」跪在地上的人滿臉恭敬的回到。
「哦~這個人,本座好像說過不用留了…怎麼他還沒死?」
地上的人一聽此話,臉上布滿了冷汗,一滴滴落在地面。卻是連擦都不敢擦。
只跪的更低了些:「是,是小人無用,因當日在凡間的修士頗多,一時不知曉他奪舍的是誰,最近剛剛摸索到了目標,便見著他傳了消息。」
「哦~是么?既然無用,那還留著你幹什麼?」
聲音輕輕,在此間飄蕩,猶如鬼魅之聲。
地上的人也不曉得是被聲音嚇得,還是被話里的內容嚇得。
只一個勁兒的打抖,臉上的汗水流進眼中,卻是連眨都不敢眨。
「是…是小的…無用,但還請…請您給小…小的一個機會。」這話說的抖抖索索,牙齒都在咯咯的打架。
話說完,就感到一道視線緊緊的注視在他身上,好似有著千斤一般,要將他的脊背壓垮。
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視線移了開去,心下輕輕鬆了口氣,他知道性命是保住了。但面上的神情卻不曾放鬆多少。
畢竟……
「罷了,看在你往日里還算得用的份上,饒你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便斷掉雙腿一百年吧。
應該不需要本座親自動手吧?」
修仙之人,斷掉四肢,若是有對症的丹藥,或是修為高深,亦或是功法特殊。
是可以斷肢重生的。
現在那不知從哪傳來的男聲讓他斷掉雙腿一百年。
顯示是一百年之內都不允許他斷肢重生。
聽起來,很是不人道。
但地上的人卻是接受的極快,甚至還一臉喜色。
好似生怕那男聲反悔一般,極其利索的直接自斷雙腿。
「哼~」
便是早有準備,但突如其來的劇痛,到底還是讓他悶哼一聲。
只是聲音將將冒出個頭,便被他咽在了喉間,面色煞白,也不曉的是不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