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殺 不殺
此人對自己下手極狠,雙腿齊根斷掉,鮮血噴涌如注。
整個人看起來極其慘烈。但他卻是不敢給自個兒止血。
只讓它自顧自的流著。
許是地上的人太過利落的舉動,讓那聲音極為滿意,倒也不再為難他。
「罷了,將你自個兒好好收拾一番,再來說說,那天任五號傳了什麼消息來。
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地上的人收起還在噴血的一雙斷腿,心下閃過一絲狠辣,今日這一遭全都是因為天任五號而起。
若不是他,他何至於遭這個罪。
不過,不管他心裡如何想,將地上的血跡處理乾淨,神色恭敬又帶著一絲慎重的道:「這次的消息,著實有些重要。」
否則他又何必冒著生死的危險,還將消息帶過來,不就是因為這等消息若是被他瞞下,逃的過一時,逃不過一世,只怕到時候,只會比現在更慘。
與其那樣,不如先在拼上一把,果然,他這不就賭對了。
留下了一條命。
只是,他既然還留這一條命,那害他如此的天任五號…哼…
心裡想著這些,卻是將手上的紙鶴放飛了去。
那紙鶴將將飛到隱秘空間的半空,便見著那裡的空間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紙鶴便不見了蹤跡。
見此一幕,地上的人見怪不怪。似是尋常一般。
此間接下來靜默了一會兒子功夫,地上的人,這才趁著此時間為自個兒療傷。
過了片刻,才聽到那詭秘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想到,福運金豬居然再次現世了。」語氣淡淡,但若是仔細聽,依舊能夠聽出些不可思議之感。
「小人也不敢置信,這種逆天之物,一隻已是難得,未曾想,竟然還有第二隻。」
「呵~如此…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近萬年來,這氣運之子出現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現在便是連福運金豬這種東西,也接連出現,想來,『那東西』要支撐不住了。這才不管不顧。
哼~當年那福運金便是長成了氣候,本座都不曾放在眼中。
更遑論如今這隻幼崽。
不過,放著不管,讓它做大,卻也不是本座想看見的。
安排下去,全力絞殺福運金豬。不過,爾等殺它之時,需得小心一點。
到底是福運金豬,『福運』天生便站在它那頭,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畢竟,若是那般容易弄死,他當初就不會廢那般大的力氣將那隻鎮壓了。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說著,只剩下上半身的身體漂浮起來,就要離開此地。
那詭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慢著,這福運金豬,你可查到到底在誰人手中?
將將要離開的身子頓時停了下來:「這…」
思考躊躇片刻,此人才滿臉難色的道:「雖然,這消息送到小人手中之時,小人便安排下去查了,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不怎麼理想。
當初在那凡俗之中,其他門派的修士為了躲禍,離得太遠。
當時與天任五號對陣的只有那十大門派的修士。
因此到底在誰人手中亦是不知的。
不過,當時氣運之子也在其中,您看,那福運金豬是不是?」話雖不曾說完,但未盡之言卻是誰都懂。
「氣運之子啊…許久不曾關注了,現下如何了?」聲音帶著一絲趣味,聽起來倒是絲毫不在意福運金豬落會不會落在氣運之子手中的樣子。
「這氣運之子進入普渡方,曾經倒是被手下的人抓到過一回,可惜讓人跑了。
從那以後,也不知曉是怕了,還是如何,再不曾踏出普渡方一步。」漂浮在離地一尺之距,此人滿臉不屑之色。
「如此么?罷了,若是那福運金豬不在他身上,便不管他。
氣運之子又如何,若沖不破咱們的布置,不過是只螻蟻。還不值得本座多費心思。
若在他身上…」
詭秘的聲音頓了頓,像是思考了片刻:「便讓『他』加快速度,奪了他的氣運,切記,不曾完全奪取氣運之前,切不可讓他死了。
至於福運金豬殺了便是。」不能為我所用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
當年他為了收服福運金豬,結果差點養虎為患的事,如今卻是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是~」唯一的聽眾此時滿臉恭敬的道。
「既然那東西現在頗有些狗急跳牆之態,本座需得在給它加把火。
分出幾個去絞殺福運金豬,剩下的所有人便潛心修鍊。
馬上快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了。
本座倒要看看,它還能撐到幾時。
只要將它…屆時……」
最後這一句話說的含含糊糊,低不可聞。
至少,此間唯一的聽眾便不曾聽清楚,正待在心中思考,到底是何意之時,便又聽到…
「之前那隻福運金豬的內丹可曾帶來?」
此話將將說完,便見著漂浮在地面的人,此時面上的冷汗又隱隱有重現之勢。
顫顫巍巍的道:「那內丹…那內丹…」
結結巴巴的語不成句,最後眼一閉,一咬牙道:「那內丹依舊不知所蹤。」
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耳邊一聲炸響…
「一群廢物…」
一道勁風不曉得是從哪裡傳來『啪』的打到此人臉上。
「砰~」的一聲,漂浮在地面的人便毫無反抗之力的飛了出去。
直接撞在此隱秘空間中的牆壁之上。
接著又彈飛在地,滾了好幾圈『噗』的一口鮮血噴撒在地,仔細看還能看見裡面隱約間有幾顆白白的像是牙齒模樣的東西。
而他的臉更是慘不忍睹,一半臉已是高高腫起。
下半身的傷勢又崩裂開來,滴滴答答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這會子他是分毫也顧不得。
只一個勁兒的將頭實打實的磕在地,因臉上的傷勢,話音含糊的求饒道:「大人,小人辦事不利,罪該萬死,求大人息怒。」這話說完,卻是不敢再開口。亦不敢出聲辯解。
蓋因他知曉,此時若是辯解或是死命求饒,只會火上澆油惹人厭煩,讓他死的更快罷了。
他不敢開口,而那詭秘的聲音亦不曾出聲。
地上的人鬚髮皆濕,偏偏渾身一片寒涼。
脖子上好似懸了一把大刀,隨時都會落下。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地上的人身體綳的緊緊。連呼吸都不敢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今日,你已犯了兩錯。
本座亦饒你兩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便自行了斷吧。」
這詭秘的聲音一出,方才那壓抑的氣氛也隨之消散。
地上的人隱晦的眨掉眼睫上的汗水,輕輕的吁了口氣。
這才發現,他自己此時宛若水中撈出一般,渾身濕透了。
「謝大人寬恕。小人下一次若是再犯,不用大人出手,小人也無顏苟活。」地上的面色羞愧又堅定的道。
許是他態度誠懇,那詭秘聲音再次說話,語氣便好了許多。
「這內丹是怎麼回事,為何現在還不曾到手?
你要知道,這內丹此時與本座可是大有用處的。」
「那內丹,說來奇怪,就如同消失一般,任憑手下的人如何尋,也不曉得在何人手中。
不過,在聽到還有一隻福運金豬現世,小人便有一個猜想。
那內丹,手下的人之所以尋不到,或許…或許是因為它已經不在了…」說完這話,此人大氣不敢喘。
要真說,他並不想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
但不提卻是不行,若那內丹真不在了,此時不說清楚,他日後從哪裡去找一顆福運金豬的內丹來。
到時候豈不是就是他的死期。
鑒於以上考慮,他自然也只能在此時提上這麼一嘴。
好在,那詭秘之身被他的話所吸引,並不曾發火。
只沉默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那內丹已經被福運金豬吸收了?」詭秘之聲的語氣淡淡,之前是沒想到這點,此時一點出來,便反應了過來。
「小人,是這般猜測的…畢竟,手下的人,找了這許多年,確實不曾有內丹的行蹤。
之前,小人還在想,那福運金豬還是個幼崽,又如何是天任五號的對手,偏偏天任五號被它毀了肉身。
如此,小人便想著,那內丹許是本就落到了福運金豬手中。
它當時應該便是借了內丹之力這才讓天任五號落敗。」此人一番活說的有理有據,若是王學窈在此,怕是要大吃一驚。
此人僅憑猜測,便讓當時的事實還原,著實不可小覷。
「嗯…有理,既然如此,儘快將福運金豬絞殺,它既然將內丹吸收,那便拿它的來抵。
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異常?」
「異常…有倒是有,不過都是些小事,小人不知當說不當說…」
「儘管說來便是,當不當說,本座自有判斷。」
「其中一件,便是那吳家族地之事了。」
「吳家族地……是那個小空間?發生了何事?難道還沒死絕?」
「那小空間幾個月前,不知道為何,突然開啟,小人當時想拿到那吳家的符冊。自是派了人進去,沒想到,曾經的吳家族地竟是化作了一片死怨之地。
而且……」
一言一語的便將他手下傳來的信息盡數說了出來。
「這般說來,他不止醒過來,符冊落入了他手裡不說,他還有一群妖魔做打手了。有趣,著實有趣。」說著有趣,語氣卻是一副含著一股子陰冷之意。
「不過,你手下的人也是忒沒用,到手的東西還能讓人偷了去。
那人是誰?」
地上的人聽著詭秘之音提到這個,精神便是一震:「這便是小人要與大人說的第二件事了。
那人便是普渡方的佛子。
說到此人,小人願也是怎麼在意的。但,在探查氣運之子時,也就順帶將她探查了一番。
結果著實令人意外,花費了老大的力氣,竟查探不到此人的來歷。
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
「哦~即是普渡方的佛子,那她的來歷,應當在普渡方不是什麼秘密才是。為何查探不到?」
「普渡方只說這佛子出生凡俗,但小人在凡俗查探過,卻是無人生出過藍眼的嬰孩。
而且,普渡方對外宣稱,這佛子從小便抱養在普渡方。
但實際上,這佛子第一次現世便在凡俗,那氣運之子的小鎮。
在那之前,卻是無人見過她。便是連普渡方的佛修亦是如此。」
「咦~這倒是有趣,不知道那幫老禿驢又要搞什麼鬼。
待本座掐算一番,便知曉了。」
話落,此間又靜默下來。
只是,過了幾個呼吸…
「咦~」
一聲頗為驚訝帶著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
地上的人一聽連忙道:「大人,出了何事?」讓大人這般驚訝。
「呵,此人本座竟然算不出跟腳。這種狀況,還是十四年前,本座推算內丹的下落之時,出現過。
如此,這福運金豬在誰的手中,不言而喻。
沒想到,這福運金豬沒落在氣運之子的手裡,反倒是落在了和尚手中。
但,這不可能啊…」若是這福運金豬真的那般好契約,他當初又如何會無奈的將那隻福運金豬鎮壓。
連他都做不到的事,卻是讓這普渡方的佛子做到了,怎麼不讓他驚訝。
當下,他心中興趣大增,轉而吩咐道:「找個人跟她接觸,看看她到底是哪裡特別,讓福運金豬將氣運之子棄之不顧。
除此之外,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亦不要傷害她。」
這道命令,倒是讓地上的人懵了懵,這與他之前的命令相駁啊:「大人,您之前不是吩咐,要絞殺那福運金豬么,可若是它當真跟在那佛子身邊…您這……」
此間靜默了一瞬,過了會兒,那聲音才道:「既然如此,那便暫時不殺。」
「大人…」地上的人面帶焦急。顯然不贊同如此做。
「哼,你懂什麼,這普渡方的佛子這般奇怪,與其殺了她,何不將她收服。
到時候,那福運金豬便是本座的助力。
當然,若是收服不成,應當如何做,想必不用本座在教你了。」
這番解釋,聽起來倒是合理,但絲毫沒有讓地上的人面色變的好點。
在他看來,這普渡方的佛子,哪裡是那般輕易的便能讓他背叛師門的。
與其浪費時間給她成長,不如現在便將她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