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自我分析(二)
那股靈感是怎麼誕生的呢?
或許是當我看向道路旁邊綠油油的麥田,想到它們豐收后蒸出的第一籠饅頭包子,那引人饞涎的新鮮麥香,繼而聯想到剛剛出爐的、蓬鬆的、柔軟的、散發著麥香的麵包,我當時想,若是我能把那感覺中的美味做出來就太棒了;
也或許是當時我正在哼著《風吹麥浪》這首歌,那段據說只聽原唱哼哼就能讓女生合不攏腿的段落。我當然明白自己的哼哼最多只能陶醉自己,要達到這種效果是不可能的,可我也想要給小旭一個浪漫,只靠嘴說顯得太輕飄,那就去做吧。
於是,我想送她一個麵包屋(饅頭屋包子屋感覺有點煞風景,這就和製造浪漫的初衷相悖了,所以不予考慮)這個念頭最初就這麼誕生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腦子裡經常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要不了多久,就又會被新的念頭「淹沒」,這個念頭最初的誕生,與那些被淹沒過的念頭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在這個念頭被新的念頭「淹沒」之前,我及時將它「撈」出來了,越想越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我本就處在想轉行而不知往何處轉的困惑中,若能夠開個麵包屋,開個烘焙小店……這也算是一份事業,一個很不錯的發展方向啊。
至於之前從沒往這個方向去想過——這有什麼問題嗎?!
而且,這也完美暗合我心中給自己划的線。想要進城轉行,若依然是去給人工作,三五千塊工資的我看不上,更高的看我不上,也沒那個心態花幾年時間再次去爬一遍「升級」,所以,這條路暫時不用想了,自己創業反倒更容易實現些。
說是創業,可我心裡抱著的始終是小富即安的念頭,沒有即便傾家蕩產也要去做出個事業的雄心,即便有虧損,最多往裡面填一兩年的工資收入就會止損切割了。這麼小的投入,還要在城裡面,除了能開個小店還能幹嘛?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這是說服我自己的最後一道「關卡」。
那就是如何使我的「創作」和「創業」和解共生?
我總是頑固的堅守著一條準則:不想被某個具體的事「束縛」。我若預見到做出某種選擇后,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被這件事情「套牢」,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將難以從中抽身,我就會選擇避開、繞行,理由就是——我對這件事並沒有這麼深沉的愛,它不值得我用人生的幾分之一甚至餘生的全部去「擁抱」。
我反思,這種觀念充滿了「自以為是」的幼稚狹隘,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就沒有資格妄下判斷,我卻靠著純粹的想象把一切都給定性了。
若要找原因,這應該也是我在自己的整個二〇年代過得如此「慘敗」的原因之一。雖隱約意識到了隱藏在我身上最根本性的毛病,但我自己也沒能耐強行說服自己完全捨棄這套觀念。
我有多喜歡創作,並甘願讓其他諸事都為此「讓路」?也不見得。與其說是喜歡「創作」,不如說這是一種我保持自身思維以「我」為中心運轉的一種方式。如果從某一天開始,我的思維變成以其他某事或者諸事為中心運轉,失去了核心的「我」,在我的認知中,那應該就算是我的死亡了吧。雖然物理上或許還活著,精神上已經是另一個陌生人了。
所以,我頑固的堅持,要在工作事業之外,有更多的「自己的時間」,創作也好,也好,胡思亂想也好,只為了確保思維是自由的,確認「我」與「物」的賓主關係。
在這次創業這件事上,我自以為巧妙的化解了這個障礙。
我把創業本身,當做一個創作素材。我將這次行動,思考、提煉、記錄下來。
我預計中,未來的店名就是這本書的名字。
【撲街寫手阿林給小旭的麵包屋】
若嫌太冗長,太嘮叨,那就叫【小旭的麵包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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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這個思路的最初,我亢奮,我激動。
經過幾日的冷靜清醒之後,我將最初一時腦熱的靈感化為具體的行動步驟。並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動起來,前所未有的有種爭分奪秒的感覺。
我了解我自己,若是肚裡文章做得太久,醞釀到最後,這股勁兒很可能就沒了,一切就又會回到原來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