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碧玉「無瑕」
盛長淮緩緩回頭。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況舒雲揮手就一道勁氣打在盛長淮身上,盛長淮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然結結實實挨了這紅衣少女一掌,當即一道鮮血自嘴角蜿蜒而下。
宋大力在一旁看呆了,反應過來立馬兩步衝過去,一把扶住盛長淮,急急道,「長淮?」
盛長淮一手撫住胸口,一手拿袖子不住地去擦嘴角蜿蜒而下的鮮血,心下泛起苦澀,他不過看了那況大姐一眼而已。
宋大力早已出離憤怒了,眼裡甚至隱隱泛紅色,他早己把盛長淮當成了兄弟,如今兄弟莫名其妙被傷,當即怒道,「他娘的,瘋女人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么?」
況舒雲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光看她表情甚至有些懵。她其實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時氣憤想出手恐嚇那個弟子一下,並無惡意,而且她才堪堪使了兩層勁力而已,只是小想小的教訓一下而已,不足以傷人的,怎麼會?
似是想到了什麼,況舒么放開神識掃了一下那個弟子的修為,鍊氣三層?他怎麼會才只有鍊氣三層的修為?她以為起碼鍊氣六七層的。因為聚在這裡的弟子大都是鍊氣中後期及其以上的,只是她沒有算到像盛長淮這種雜役弟子的例外。
況舒雲當即有些愧疚的想要探一探盛長淮的傷,她向盛長淮小心地道了一句,「你…」,卻不想話未完,就被惱怒的宋大力一巴掌拍開,「你幹什麼?」
面對質問,況舒雲心裡有些委屈,但更多的卻是不安,忙有些慌張解地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只有鍊氣三層的,對…對不起」,她到底是心底不壞的。
宋大力冷哼了一句,又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你們這些人」,光會恃強凌弱,在他們這些低階弟子面前作威作福罷了。
況舒雲心裡更加委屈了,但到底沒有說什麼,畢竟是她有錯在先的,忽然想到什麼,她從懷口掏出一瓶療傷的葯遞給了宋大力,再一次支吾道,「對…對不起」
把他們當什麼了,宋大力看著這瓶扎眼的葯,忽然猛地向地上一摔,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扶著盛長淮往外走,他不稀罕,他雖然拿這堂堂峰主的真傳弟子沒辦法,但這葯錢他還是出得起的,即便是餓上幾天的飯。
「何事喧嘩?」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藍袍青年自門口緩緩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藍白校服的少年。
「雲師兄,風師兄」,眾弟子紛紛開口問候道。
宋大力扶著盛長淮正要離去,卻見雲深一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望見盛長淮嘴角蜿蜒的血跡,雲深詫異道,「盛師弟?」,遂一把把上了盛長淮的手腕,片刻后又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況舒雲慢慢地行到雲深面前,雙目中寫滿愧疚,「是…是我」
雲深深深地掃了她一眼,他亦是了解況舒雲的,雖魯莽了些,但心底不壞,遂也並不打算過多為難她,「私傷同門,你知道該怎麼辦?」
況舒雲聞言點了點頭,又小聲道,「我自去刑事堂領罰」
事情就算就此揭過了,風寫宇見雲深小心翼翼地問候過了盛長淮,又從懷裡摸出幾瓶珍貴的丹藥遞給了宋大力,並囑咐宋大力按時給盛長淮服下,末了還又留下了一句「我明日去看他」,覺得頗有些詫異。但他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催促雲深快些去辦正事了。
況舒雲況大小姐到底是個心高氣傲的,她從風寫宇面前經過時,還不忘放一句挑釁,「你給我等著」
只是少年似乎並不是很擅長言語,只是冷著臉隻字末發,況舒雲惱得又低低罵他一句,「獃子」
這一晚,盛長淮是極痛的,儘管他在心裡腹誹了況舒雲無數遍,但是無濟於事,只得忍痛睡去。
衡陽,仙門之首,凌駕於眾門派之上,積威數萬年,人們望而仰首,宿世尊崇,卻也是極其招惹心懷不軌之人窺覬地方。例如這潛藏在衡陽不盡夜色里的黑影,似乎也昭示了今夜註定不平靜。
傅緣何隱在無盡的夜色里,一頭白髮被這夜風吹得肆意翻飛,他倚在樹榦之後,形容恣意。
而在他不遠處是兩個身著衡陽弟子道袍的青年,長耳碧眼,周身隱隱有魔氣四溢。此時這兩個青年也跪在一個身報黑袍的男人面前。
男人周身上下隱在黑袍里,看不清容貌,只是啞著嗓音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兩名弟子則齊齊回應道,「回稟聖使大人,這青陽大陣的陣型圖弟子己經弄到手了」
不多時,其中一名子便從懷裡摸出一張類似於羊皮卷的東西,被他們稱為「聖使」的人則發出了兩聲尖銳的低笑。而他們沒發現的是,這倚在樹背後的白髮青年亦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傅緣何,這被衡陽山請來陣守青陽大陣西南一角的大能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不可言說的大事。
青陽陣,陣中封存著的乃是衡陽這一門的宗門至寶,碧玉「無瑕」,相傳這塊碧玉乃是上古魔神往生君在鑄造法器之時遺留下來的。
碧玉本一體,但數萬年前被往生君一分為二,大的那塊被往生君拿來製作成了法器,小的這塊則被保留了下來,流傳萬年後,成為衡陽至寶。然,「無瑕」雖貴為上古神器,但其真正效用卻鮮少有人知道,只是在極少數衡陽高層口中流傳罷了。
三人消失后,白髮青年撣了撣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抬頭望著夜空道了一句,「阿度,快了」
青陽陣,西南角。
一身黑袍的男人俯身向著面前的妖冶青年點頭哈腰。
青年可見其面容,半邊臉布滿詭異符文,鳳目高挑,烈焰紅唇,兩縷紅色耳發垂在滿頭烏黑的長發旁,一身紅衣如盛在地域的曼陀羅。
那黑袍的男人赫然就是剛才被稱作「聖使」的人了。「護法,就是這裡了」,他向紅衣青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