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適應
「奴婢阿崔。」
「奴婢阿櫻。」
凌華自從醒來，就一副沒精打采，懶洋洋的模樣。阿崔和阿櫻摸不准她的脾性，不敢隨意開口，只是收拾著院子。畢竟主子剛剛搬進來，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凌華恍惚了個上午，才揮揮手招呼兩人來。
她遲疑了下，緩緩開口，聲音還是沙啞的。
「我，關於我的事，你們給我說說。」
「我似乎記不清了。」
兩名丫環愣住，驚訝地抬頭，望見凌華認真的雙眼，一時反應不過來。不記得了，是什麼意思？阿櫻有些著急，急忙開口。
「姑娘莫不是睡糊塗了，好好的怎麼可能記不清了？難不成姑娘忘了這裡是王府不成？」
「王府？」
凌華呢喃一聲，發現沒有絲毫印象。王府？這裡是王府，那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是誰來著？凌華頭有些疼，她揉著額頭，好一會兒不疼了，凌華有些糾結。
「或許你們不信，但是我確實記不清了，也不知道這裡是王府。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什麼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崔想了想，「那姑娘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記得不多。我只記得被人抬著，然後，然後我下來了。我很累，然後就睡著了。」
凌華糾結的面容不像是說謊，阿崔和阿櫻本來半信半疑，如今倒有七八分相信了。阿櫻眼中的疑惑稍去，接著倒豆子樣說起凌華的身份。
「......接著，惠妃娘娘就派了身邊的貼身宮女進入王府，就是你。我們兩則是李管家派來伺候姑娘的人。」
凌華托著腮聽，理了半晌關係。
「所以，我算是仁王的小妾。不對，還是個沒名沒份的小妾。」
阿櫻噎住，這話確實沒錯。
「不過。只要姑娘得到王爺的寵愛，日後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阿櫻連忙補充一句，凌華看她著急開解她的模樣，輕輕一笑。
阿櫻呆愣住了，等她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姑娘你長得太好看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憑藉姑娘的容貌，一定能夠獲得王爺的寵愛。」
凌華先是愣住，隨後輕笑出聲。阿櫻的臉色些微發紅，阿崔抿抿唇，「姑娘，阿櫻她是開玩笑，姑娘莫要怪罪。」
她這麼一說，阿櫻這才想起剛才口無遮攔說出的話，這些話萬一讓凌華不高興，到時她可就慘了。阿櫻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沒事。」
阿櫻聞言才舒出口氣，臉上浮現出幾分放鬆的神情。
凌華看著面前稚嫩的臉上帶著幾分成熟的阿崔，看來比起阿櫻，阿崔要成熟得多，同樣也戒備得多。凌華並不急，要得到一個人的信任，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阿櫻是個話多的人，凌華與她閑聊一陣，對府邸里的情形了解了一些。大多數時候，凌華只是起了個頭，阿櫻自然而然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凌華時不時插上幾句，眉眼間帶著幾分溫和。阿崔本來擔心阿櫻話多惹得厭煩，但現在看來，凌華倒不算是難伺候的人。
阿崔準備了午膳，凌華看了眼，並不奢侈，但也不算簡陋。想來王府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苛待宮裡吃的人。凌華挑起一筷子嘗了口，然後愣住。
「姑娘，王爺吩咐過了，這幾日會留宿在王妃那裡，定不會過來。姑娘先吃無妨。」
凌華慢慢咀嚼起來，有些苦笑。看來阿崔以為她是想要王爺過來，可其實她只是，凌華嘆氣，只是吃不慣這些菜肴。雖然沒有虧待她們，味道上也不差，但這些飯菜只是比起丫環們的飯菜好上一些而已。凌華吃的很慢，細嚼慢咽地吞下，她實在餓極了，現在可不是挑食的時候。
阿櫻同樣在旁邊伺候，聽到阿崔談起王妃，露出羨慕神情。
「王妃真是有福之人，昨晚上滿城燈火，不知道多少來看呢。聽說王爺從私庫里拿出許多稀奇珍寶給王妃添嫁妝，這天下能夠讓王爺這樣痴心的，怕是只有王妃了吧。」
凌華無聊，阿櫻卻興奮得緊，手舞足蹈地說了半天，後來喉嚨說幹了，灌下幾口茶水又繼續說。
「姑娘不知道，聽說最初王爺入宮請旨的時候，皇上發了大火，還重重懲罰王爺跪在殿外，一直跪了五六個時辰皇上都沒有心軟。可王爺堅持不讓，一直苦苦煎熬著，總算熬到了皇上鬆口的時候。王爺真是情深義重，京城中這麼多的世家千金他都沒有動心，執意迎娶王妃。這份真情，怕是連皇上都動容了。」
凌華手撐著腮，無可無不可地聽著。她的眼睫輕輕顫動，掩蓋下眼底的索然無味。
阿櫻講得熱烈，阿崔搖搖頭，端來小盤糕點放在凌華面前。凌華眼一亮，阿崔細心，應該是看見她沒有吃上很多，所以才端了盤糕點過來。凌華拿起一塊嘗了口，雖然熱著，但味道淡了，估摸著是昨晚準備的膳食，阿崔剛剛加熱了下便端上來。
凌華注意到阿崔眼底的渴望，她捏著糕點的手指微緊。她似乎忘記了，阿崔她們是丫環，就連她不想要的東西或許都得不到，而如今她們跟著她，可能更要受苦了。凌華咳嗽下。
「阿櫻，你過來。」
剛剛停下來的阿櫻被叫過來，凌華道：「這些糕點，你拿些吃。」
阿櫻睜大眼，「真的嗎？」
凌華淡笑不語，阿櫻直接拿起個吃起來。阿崔想要阻止，凌華望向她，「你也吃。」
阿崔欲言又止。「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這倒是真話，阿崔只好謹慎地拿起小塊嘗了起來。
凌華看著兩人吃，一陣放鬆。她偏過頭望著外面的黑夜，迷茫消散不少。既來之，則安之。她會漸漸適應過來吧。
「對了，你們知道我的名字嗎？」
她怎麼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記問了。
阿崔沉吟下，回道：「姑娘名叫凌華。」
「凌華？哦。」
「確實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