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討價還價

從霜回到教室，先看見了何芳，但何芳背對著門口，正和黎美婷在聊天。

黎美婷倒是瞧見了她，從霜忙朝她揮揮手，示意她不要出聲。黎美婷雖然不明所以，卻很配合，只見從霜放鬆了腳步，走到何芳背後，突然出聲。

何芳果然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從霜，一手捂著自己胸口，一邊說：「哎喲，嚇死我了。從霜，我還以為你沒來吶。你報完名了嗎？一班怎麼樣？」

從霜見教室里也沒別人，只有黎美婷和何芳，便實話實說：「我不想去一班，林老師幫我去問了，讓我回來等結果。」

何芳：「你為啥子不想去啊。我剛看見分班通知，還生了一通悶氣。只差了五分，不然我就可以進重點班了，都怪上學期考試的時候，天氣太熱了，害我沒發揮好。」

從霜和黎美婷聽她這麼說，紛紛大笑，一點也不給她留面子。

何芳：「哎哎，你們笑什麼呀，本來就是嘛。我半期考試還考了第五名，期末考試卻只考了第七名，只比第六名差五分。」

從霜：「你是雪糕吃多了，要不然考歷史的時候能拉肚子嘛，多檢查一下，這五分不就有了。」

何芳：「老同學，你知道原因，黎美婷又不曉得，你不要說出來嘛，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呀。」

從霜：「拜託，還用我給你留嗎？當時因為你，林老師還在晚自習上特意強調，讓大家考完前，不要再吃雪糕，這件事情，全班都知道，好不好。」

何芳一拍腦袋：「哎喲，我都忘了這出了。」

玩鬧歸玩鬧，何芳還是認真問了：「你為啥子不願意去重點班？我聽說一班的老師配備的都是優秀教帥。」

黎美婷點附和：「就是呀，從霜，好多人想進都進不了，我聽說沒有關係，光交錢也進不了。」

從霜：「我就是不想又進一個新班級，到時好多人都不認識，我們四班不也挺好的嘛，你看，班裡每個同學都認識，就算分了一些人走，來的同學始終是少數，再說，我覺得教我們的任課老師都很好啊。」

黎美婷：「那是你成績好，附便哪個老師教，都無所謂。我就不行，有些課是真的聽不懂。」

從霜：「你平時可以問我啊。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黎美婷：「那怎麼好意思，要耽誤你很多時間。」

從霜：「拜託，我又不是美國總統，日理萬機，平時就算了，晚上的第二節晚自習，你可以問啊。」

黎美婷：「真的嗎？到時候你不要嫌我煩哦。」

從霜：「真的。大家一起討論嘛，不是有句俗話，叫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到時我們一起學，雖然比不了諸葛亮，但應付現在的學習，應該還是夠用的。」

林老師剛走到門邊，就聽見自己班上的高徒這句話，雖然知道這只是從霜的說辭，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顧從霜，原來你都是用應付的態度對待學習的啊，看來新學期，我得跟其他任課老師說，可以給你多留一些作業。」

從霜：「林老師，我們三個開玩笑的。初二又多一門課，我們已經很吃力了，千萬不要再加作業了。」

林波：「我跟黃老師說好了，你就留在四班，報名費帶了嗎？」

從霜：「嗯，帶了。」

林波：「一共是214，這是一年的學費，下學期報名的時候，就只用就書本費了。」

從霜打開書包，從書本里取出夾在裡面的錢，遞給林波：「林老師，給。」

一共是250塊錢，兩張100塊，一張50塊，林波接過錢：「喲，一下子才大氣粗了，我都準備好你只交一半的費用，餘下的半期考試再交呢。」

從霜：「林老師，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家裡的條件，大家都知道，一窮二白。現在能交上學費，不過是我爸爸跑去廣東打工，才能一次交齊。」

何芳：「才不是呢。從霜，你家都在鎮上開服裝店了，幹嘛還裝窮。」

何芳身上穿的襯衣就是在從霜家店裡買的，當然，也是因為她和從霜太熟悉了，知道這樣的玩笑，對方並不會生氣。

從霜：「老同學，你摸著良心說說，我媽媽賣你的襯衣，我家能賺幾塊錢。」

林波：「哦。從霜，你家在店上開了服裝店，那是好事啊。那你這學期還住校嗎？」

從霜：「當然要住啊，林老師，我家可沒錢在鎮上租房子給我住。」

林波：「剛才差點忘了，住校費25，要是忘收了，還得我貼上。」

從霜：「何芳，都怪你。等下你得請我到鎮上去吃碗豆腐腦。」

林波找還從霜11塊錢：「明天晚上要上晚自習，你們不要忘了。」

從霜：「哎。林老師，我家店子上的衣服，都是從廣東進貨，你有空，可以帶師娘到鋪子里來看看，絕對有很多款式，適合師母的。」

林波完全沒料到還被自己的學生廣告了，不過他倒是挺高興的，顧從霜能留在他班上，對他來說，就值得高興，談曉薇他們幾個去一班的同學，原來都是班裡重要的班幹部，他見從霜這麼膽大，倒是有了主意：「談曉薇他們都去了一班，新學期，班裡得重新選班委，你們三個到時都參選吧。」

從霜：「林老師，我最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了，我就不用了吧。」

林波：「那你就擔任學習委員吧，平時班上的事務需要你管的也不多，正好你成績也最好，名副其實，何芳和黎美婷，你們的工作到時再定。」

從霜：「林老師，樂誼走了，我頂替她，擔任英語科代表，可以吧？」

林波：「科代表不算，那是另一重職務。你如果願意，那就學習委員兼任英語科代表吧。」

從霜看看何芳和黎美婷：「你們都沒有意見嗎？」

兩個女孩子搖頭，心想，就算我們有意見，也不敢像你那樣，跟班主任討價還價啊。

從霜見抗議無效，只好說：「好吧，林老師，要是到時做的不好，您可不能怪我。」

林波：「放心，學習委員負責的事情，你肯定能做得好，你要做不好，班裡其他同學也做不了更好。何芳，到你了。黎美婷，沒有別的事情，你和顧從霜兩個可以先走了。」

黎美婷應了一聲，和從霜一起退出教室。黎美婷：「從霜，你要走嗎？」

從霜：「我想順便等下何芳。」

黎美婷：「那我先走了。」

「嗯，拜拜。」從霜舉起手，沖她揮了揮手。

黎美婷卻沒有真的立刻就走了，反而是猶豫了一下，才問：「從霜，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你們店裡賣的嗎？」

從霜：「是啊。你想去看看嗎？」

黎美婷：「很貴吧？」

從霜：「沒有。你放心吧。你去了，我媽媽不會賣你貴价錢的。怎麼說，我們也是老同學。」

黎美婷：「我今天不去。明天我媽媽爸爸來鎮上，到時再帶我去買衣服。」

從霜：「哦。那我把店名告訴你，我家的服裝店在光明巷的口子上，叫映華服裝店。到時你們可以來逛逛，不一定要買，來湊熱鬧也行啊，幫我家的店子攢點人氣。」

「好啊。」黎美婷：「那我先走了。」

黎美婷剛走了，何芳就辦好報名手續出來了，見只有從霜一個人，便問：「黎美婷走了？」

從霜：「是啊，不然還留下等你啊。」

何芳：「我以為她要留下來嘛。」

從霜：「我要去宿舍，先打掃一下床，你要去吧？」

何芳：「去。明天背東西來，就可以直接鋪床了，不然明天來還是得打掃。你東西背來了嗎？」

從霜：「嗯，放在我媽媽的鋪子上，等下中午關了門，就背來學校，把床鋪好。到時你再鋪床，免得落灰在你床上。」

兩人去了宿舍，還去原來的宿舍，卻發現宿舍上貼出來的名字，沒有她們，也沒有原來宿舍里的其他室友。

從霜在開著的門上敲了兩下，離門最近的一個床位，一個女孩子和她的父親正在鋪床，她聽見敲門聲，跑過來：「有事嗎？」

從霜：「請問，你們知道原來103宿舍的人被安排到哪個宿舍了嗎？」

女生看上去很小，顯然是這學期才進初中的，不過她膽子並不小，說話的聲音也不小：「不曉得。你們去問管宿舍的老師吧。我剛才去她那辦手續，聽到也有人問，好像是宿舍做了調整，我不是第一個來的，據說之前門上還貼了一張紙，有說把原來的人安排住哪，但我沒有看見。」

從霜：「謝謝你啊。我們去找宿管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