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不管怎麼說都好扯淡
老漁民正在海岸邊補網。對於漁民來說，這是必備的生存技能。漁網每一次使用，都會有損耗。哪怕是現在的化工材料，也存在「纖維散開」之類的毛病。
這個時候，就必須由人去將它的結構修復如初。當然，北回歸線以北的北境區域是不存在這種職業的。這種古老的傳統已經隨著人類歷史的進程而消失，魚肉已經可以由工業化的過程來生產了，並且比自然生長的魚肉
，無論是風味上還是口感上都要好很多。但是，老漁民是不會知道這些的。對他來說，迦納科喬之外的神神怪怪都和幻象沒什麼兩樣。他就好像他的祖先一樣，在這裡生存。【當然，這裡得說明一句，就他今天
所使用的工具來看，他的生存方式與祖先也相去甚遠】
這種平靜的生活讓老漁民很滿意。
陽光下，漁網內的水珠熠熠生輝。這可真是美好的生活啊。
老漁民眯起了眼睛。
這個時候，陽光突然消失了。
老漁民罵罵咧咧的。沒有陽光，他就沒法補漁網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啪」的聲響從老漁民身後傳來。老漁民轉頭一看，發現他那個剃髮修行的孫女打翻了手裡的籃子，水果撒了一地。
「你這孩子，幹什麼呢！」老漁民有些生氣。這個孫女向來勤快，這樣失態可不多見。
孫女卻如同失了魂一般，顫抖著指向遠方的天空。
老漁民疑惑的轉過身去，然後雙目圓瞪，瞳孔顫動，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天災一般。
「快……」老漁民低聲說道：「快上車……我們得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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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顆星球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聖逐的共識網路剛剛通過了一道請求，往地球方向的某一個納米機群載入了一列用於施法的「奇迹信息流」。
但是，所有個體都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現象。
「開始了嗎？」一個聲音低沉的說道。
「終呂開洗了……」【終於開始了】
「我們已經損失了太多的力量。甚至『奧倫米拉』這個名字都暴露在了人類的面前。」
「是啊。」
「奧紹熙、奧洛孔、奧舒馬累、奧貢……」
「他們都被人類送還了。」
「就連自稱是王的奧倫米拉，都已經被人類盯上了，想必送還也只是時間問題吧。」
「那個瓦達德遮掩我們名字的魔法都已經消失了，可見他已經因為不可抗力而暴露了名字。暫時監視瓦達德的奧舒馬累也被否定了，看起來瓦達德也已經完蛋了。」
「背飯？還系洗了？」【背叛？還是死了？】
「誰知道呢？」
剩下的幾個聲音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彼此說道。
「但是……奧巴塔拉果然強大！比我們所有個體都要強大！」「總之，我等的大業已經完成了。在這等神跡面前，我等便不再是依賴於人類幻象而固定的生物。吾等是這個世界必然的一部分——人類必將視我等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
但這個時候，有個神說了一個不和諧的意見。
「可系……那賀東西，好巷不系我們想象的……」【可是，那個東西……好像不是我們想象的……】
「確實，有點離譜……」
「羅嗦！只要他成功了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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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魔界，某個辦公室之內。
一群斗魔已經開了晃過的可樂和啤酒，正彈冠相慶。
彷彿一群剛剛坐下了大單子的白領一樣
「嚯！成功了！我們真的成功了！」「領導」非常振奮的擁抱每一個組員：「我們這麼弱小的個體，居然成功偽裝到了最後！太成功了！」
「就是就是，太成功了！」
所有組員都在鼓掌。「領導」是最先出現的斗魔——就是被一群傻逼年輕人用漫畫中的儀式召喚出來、亦或者「剛好」出現在某個拙劣模仿秀中央的「惡魔」。他最先與奧倫米拉接觸，也最先與奧
倫米拉完成了交易。
除開好像無所不知的奧倫米拉之外，誰都不知道這些斗魔的底細。這是「領導」想出來的生存戰略。
按照奧倫米拉的說法，這些斗魔與已知的所有或然神都不一樣，不是以人類的思維為根基的存在。這是他們最大的優勢，所以，「領導」隱瞞了幾乎所有情報，偽裝自己。
因為他在第一次見到奧倫米拉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和正統的人類神話或然神有著天壤之別。他們的戰鬥力無論如何也跟不上那些或然神。
哪怕那些約魯巴神話或然神中，除了奧倫米拉之外，都是或然神中的戰五渣，他們一對一也比不過。
所以他們隱藏自己，甚至通過集體的力量，偽裝成「一個或然神」。
也是出自奧倫米拉的建議，「領導」逐漸接觸異鄉民，主動干涉他們的宗教，塑造他們的「神話故事」。就好像理想國成功更新了人們的歷史觀念，從而拓展了或然神赫利俄斯的權能那樣，「領導」也成功了。甚至，由於「斗魔界」這個觀念幾乎只存在於異鄉民宗教里，而人類
對此幾乎沒有任何認知，所以他修改起來也異常的輕鬆。
他根據「兩個好友關在山洞裡死斗，而獲得斗魔加護」的傳說，扭曲出了「斗魔藉助陰影來到世間」的詮釋，從而獲得了自己最根本的「權能」。
他根據瓦達德進行的那些實驗，利用神秘的「貨」，從或然世界帶出同伴，利用儀式讓他們成為或然神。
「貨」也是奧倫米拉給他的。至於他為什麼能夠得到這種東西、又為什麼知道斗魔可以靠這種手段增加人手……
大概這就是「預言」的權能吧。從那個時候開始，「斗魔」不知道為什麼，就以一種非常怪異的形式現界，並固定在必然世界上。他們特殊的生命形式，使得他們以一種「多個物品共用一個『鉤子』」的形式被
固定在一起。
某種意義上，許多斗魔的生命存在都很脆弱，只要一個出了問題，那就有可能帶起一群。
這就是他們這種弱小存在的生存方式。他們只能這麼活著。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領導」注意到「人類世界就是斗魔界」這種普拉文人曾經有過的誤解，並將這一重誤解擴大，扭曲，重構了宗教典籍。
這才有了他們這種類似於人類「資本」運作的血腥儀式。
斗魔們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艱苦奮鬥！
而今天，他們終於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沒錯，就好像這座城市一樣！」「領導」的雙眼陷入了狂熱之中：「必定存在極少數的特例，就算沒有『支撐』，也可以長久的存在於這個必然的自由的世界！」
「我們距離那種存在，又進了一步！」
「哦哦哦哦哦！」
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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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件發生之前，理想國眾人與尼亞加，都聚在何雲婷身邊。何雲婷蓋著一條毛巾被，帶著眼罩，似乎正在水面當中。
十分鐘之後，辛德瑞拉搖醒了何雲婷：「怎麼樣？」「李隊長已經找到離開那裡的辦法了。只不過，他們想要離開的話，至少還需要到今天入夜的時候。然後鬥犬部隊的馳援，則會在二十四小時到四十八小時內抵達……」何雲
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李隊長推測，最後的『劇情』可能就會發生在這個時間點。」
這是馬歇爾·李通過「託夢」這種形式的民間傳說構築的魔法。只要何雲婷進入夢境，腦海之中就會浮現一些馬歇爾希望何雲婷知道的文字情報。
尼亞加絕望的拍了拍腦袋：「真的沒辦法了？」「沒辦法，這個地區的區域基站……原本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基站在哪裡，但是它就是消失了。」何雲婷嘆息：「這個情報原本應該只有隊長才知道的。發現無法聯絡的時候，
我還懷疑那些或然神有辦法從隊長的腦子裡挖出情報咧。」
「有一定概率是巧合，有一定概率是預言權能。」赫胥黎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種狀況了。
大康採恩的數據鏈不可信，所以他們不能使用大康採恩的網路往理想國傳遞情報。
一個不好，那就不是「這次事件的情報」被大康採恩掌握的事了。
但如果通過大康採恩的提供的民用服務，以私人通訊的方式傳遞情報，那這份情報，光是核實其真實性，就需要一段時間。再派遣戰鬥員過來，同樣來不及。
這個房間裡面，或許就是他們全部的力量了。
何雲婷搖了搖頭：「那個小鬼怎麼樣了，現在想開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必然獲得劇情最後階段勝利」的夏吾，可謂是他們最後的王牌了。
「現在去勸解他，效果實在是太差了……」米氫琳搖了搖頭：「不管我們用怎樣的說辭，都可以解釋成『我們需要他的戰鬥力，所以隨便編了一個說法讓他相信』……」
女人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何雲婷苦笑：「你也別太在意了，隊長之前說了，你其實也蠻了不起的。長久以來思索對抗『主角』的辦法，然後抓住了唯一的勝利機會——這是你做的事情。」
米氫琳搖頭：「這種勝利……」
「這個勝利由你得到，比由奧倫米拉得到，要好很多。」何雲婷鼓勁到：「至少我們可以確認，只要夏吾成功想開了，那他就還是主角，我們還有勝利的機會……」
說到這，何雲婷也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自己的勝利條件，以及奧倫米拉的敗退條件。「這裡的真正難點不在於『提出一個自洽的理論』，而在於夏吾願意相信什麼樣的觀念。就算一套系統，邏輯上無懈可擊說法容易，但是他是否願意接受，就……」米氫琳搖頭：「因為腦部手術的關係，夏吾的意志長期處於破碎的狀態，他的『情感』被手術強制下線了。根據我和他之前相處時觀察到的行為來看，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性一
面……」
「就算他的理性知道接受另一套自洽的說辭能夠讓自己振作，但是他的感性還是沒辦法被那麼簡單的說服……」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晃動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赫胥黎驚呼。
這個時候，外面亂作一團。
赫胥黎害怕出事，所以從這個密閉房間之中沖了出去。
然後，他看著東方，臉色發白：「這也太……」
隨後衝出來的辛德瑞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我的……」
然後是米氫琳：「這也太扯了吧……」
就連何雲婷也瞪大了眼睛。
只有尼亞加驚呼：「這個好像是……我那個小區的房子？」
「不……你家我見過，絕對沒有那麼大……」
在眾人眼中的，是一個巨型的房屋。
真的，它實在是太大了。魔咒政府做創造的「宮殿」在凈水廠，是在海面之上。瓦達德的城堡距離女暴君的宮殿並不遠，也算得上是沿海。按照方位來看，赫胥黎估摸著那個巨型房屋確實應該在大
海里。
但是，它實在是太大了。
僅從高度上來看，它應該就有三千米高了。
是的，三千米的巨型建築物，甚至比一般的山嶽還要可怕。
海拔兩千米以上的山峰，基本上就具備稱作「名山」的資本了，如果有點人文景觀，那就可以做旅遊勝地了。
三千米的高度，在一些較為低的山脈之中，都有資格做「孤峰」與「絕頂」了。
而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就如同一團灰塵一樣，在空中飄蕩，緩慢的下落。
在半空中，它就因為結構強度的問題，而出現了裂隙，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赫胥黎突然被感覺一陣不寒而慄。
如此巨大的東西……
如此巨大的東西如果砸到海面上，會濺起多大的水花？會引發多大的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