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的女友
車子繼續開著，陳友光問道，「對了，蕭蕭，上次你說教我姑娘練拳那事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啊，我什麼時候食言過？」葉蕭蕭臉厚的說著這句話，好像之前跟有些人約會又放人鴿子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樣。
程嘉軒自動忽略這句話，「那行，這案子結束了，我就讓她來跟你學啊。說真的，有時候辦案吧，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可回到家裡就忍不住擔心家人，媛媛能夠有點自保的東西，我這心裡也踏實些。」
「行了，別擔心這擔心那的，媛媛那脾氣，一般人可不敢招惹她。」
車子很快到了陳友光的住處，這是一個專門打造年輕人所居住的單身公寓，兩人跟管理人員說了事情原委后，管理人員便帶他們來到了陳友光的房間。
陳友光的住處是個很簡單的單身公寓，進門處是個小型的廚房，再往裡走就是廁所，房間里有一張床，一個沙發，一個茶几，一個衣櫃，一個書桌，一個冰箱，還有個陽台。一個人住的話是綽綽有餘了，房間收拾的很乾凈，據管理人員所說，他們並沒有來過這個房間，所以這是陳友光自己收拾的。
書桌上擺了許多書籍，都從大到小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葉蕭蕭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裡面的衣服被放的是整整齊齊，她一個女人也自愧不如。陽台上放了幾盆綠植，長的很好，看來陳友光平時有很好的去照料這些植物。程嘉軒打開冰箱，裡面食物很少，但都很健康，基本就是些水果蔬菜，還有酸奶，很多男生喜歡喝的酒在這裡也沒有見到。
縱觀整個屋子，就幾個詞：整齊、乾淨、有序。在葉蕭蕭的人生經歷里，基本上很少見到房間這麼一塵不染的男生。管理人員已經離開了房間，葉蕭蕭問程嘉軒，「老程，你說，一個男人的房間這麼乾淨，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
「會不會是他的性格原因？」
葉蕭蕭突然想到陳友光辦公桌的場景，「對了，我今天去陳友光的公司，看到他的辦公桌也是特別乾淨，特別整潔，甚至連一樣私人物品都沒有。而且奇怪的是，他們公司的人對他好像都不關心，都在忙著工作，連前台對我們的態度都不怎麼樣。」
「不會吧，」程嘉軒有些不可置信，「我今天去的時候還好啊，我去的早，他們公司前台對我還挺客氣的。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我也發現了，他們公司的員工對他好像都不怎麼關心。按理來說吧，一個公司的同事死了，怎麼都得多問幾句，或者看看吧，可我看他們都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該幹嘛幹嘛的。」
葉蕭蕭走到電視前，用手摸了摸電視，連後面都乾淨的一塵不染，而客廳的窗戶大開，在這寒冷的冬季，實在有些不合常理，她眉頭皺的更緊，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叫道，「老程，」
「什麼？」程嘉軒正打算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其他可疑之處，被她這麼一叫還嚇了一跳。
「老程，你有沒有發現，這屋子裡過分的乾淨和整潔，而且，客廳的幾個窗戶全部打開著。」
程嘉軒看著周圍，也反應過來，「你是說？」他沒有說完，連忙走到衣櫃前，葉蕭蕭也走到跟前，兩人對視一眼，打開衣櫃，露出同樣驚訝的表情。
衣櫃是正常的雙開門，原木色，衣櫃裡面放著一些衣服，而其中一件白色襯衣已經浸染了鮮血，裡面還胡亂的扔著女士衣服，衣服被浸染了許多的鮮血。程嘉軒急忙打電話給韓煜，並讓痕檢的人趕緊來現場。
程嘉軒看著這乾淨的屋子，心裡慢慢湧起不太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等痕檢的人現場做完鑒定后發現，這屋子是被精心的徹底打掃過，房間里實際到處都是血跡，尤其是地上，很大的一塊，根據分析，這些血跡的劑量已經超過了一個人所能正常承擔的，如果這些血液都出自同一個人，那這個人現在很可能已經死了。
程嘉軒和葉蕭蕭回到隊里后，陳友光的父母已經認了屍體，此刻兩位老人悲痛欲絕，隊里的女警在一旁安慰著，本來韓煜打算問兩位老人關於陳友光的事情，看目前這情形，一時半會也是問不了的。葉蕭蕭和程嘉軒看到也不免心酸，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韓煜看到兩人回來，站起來問道，「怎麼樣了？」
葉蕭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語的搖頭，「那公寓的攝像頭是壞的，說什麼之前有住戶投訴，需要隱私，所以公寓的管理人員就沒有用了。昨晚在公寓樓下的是個小姑娘，壓根就沒認真工作，問了半天她才說跑出去跟男朋友約會了，所以啊，也就是說，昨晚的公寓既沒有監控物證也沒有人證，具體有沒有進出，發生了什麼，都沒人知道。」
「問過鄰居了嗎？」韓煜皺著眉頭，每次聽到這種要求隱私不顧生命安全的事情，就感覺很可惜，他自己的住處門口就安裝了監控，有時候多注意點，也就能多保障一分。
「問過了，」程嘉軒說道，並且拿出了幾張照片，上面正是陳友光房間外面的走廊，他指著照片解說，「這公寓是單面設計的，就是有一面是住戶，走廊的另一面就是窗戶，相對比較寬鬆。而陳友光房間的左邊是個單身姑娘，這幾天正在外地旅遊呢，右邊是對小情侶，兩人籌備結婚，回男方老家了。所以兩邊的屋子都空著沒人。」
「這麼巧？」白一帆意外道。
「是挺巧的。」葉蕭蕭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對了，小白，你查到陳友光女朋友了嗎？」
白一帆點頭，將電腦的屏幕對著他們，上面是陳友光和一個女孩的照片，似乎是去旅行的照片，背景是一個湖邊，很漂亮的風景，「本來我以為不太好找的，畢竟開始連這個女孩的存在都不知道。不過我在陳友光的社交軟體上發現很多關於這個女孩的照片，而且大多數照片的背景都是這個湖。」
幾人很認真的看著，本來一直懶懶坐在椅子上的葉蕭蕭突然坐直，「老程，這姑娘的衣服是不是有些眼熟？」
程嘉軒看了看，連忙從照片堆里找出來一張，正是陳友光住處衣櫃的照片，那裡被鮮血浸染的女裝正是電腦屏幕上陳友光女朋友穿著的那套衣服。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白一帆有些猶豫的說道，「電腦屏幕上的是陳友光的女朋友，叫做李璐，25歲，是一個設計師。而且，我有聯繫過她的公司，不過公司里的人說她請假了。」
「她家人呢？朋友呢？」葉蕭蕭問道。
韓煜揉了揉眉心，「老程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她家人說昨天下午還通過電話的，李璐說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幾天，身邊朋友知道的情況也是這樣。」
「我靠，」葉蕭蕭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走到窗戶邊給自己倒了杯冷水，然後一飲而盡。
韓煜走到白一帆面前，「小白，你把陳友光和李璐的所有信息進行分析，尤其是他們戀愛後去的地方，有沒有什麼紀念性比較強的地方，比如節日約會的地方。」當白一帆正要答應的時候，聽見韓煜的聲音再次響起，「另外，你剛剛說他們倆經常去一個湖邊，找出那地方具體的位置。」
程嘉軒站在白一帆背後，什麼也沒說，眉頭皺的跟遠處的山脈有得一拼，白一帆手指飛快，她現在也很著急，如果事情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那這就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跳樓自殺案，背後扯到的東西可能就更多了。
屏幕上的圖片跳動著，程嘉軒突然一手搭在白一帆的肩膀上，聲音帶著點急促，「小白，等等，翻到你剛剛跳過去的圖片。」
白一帆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翻到上面那張圖片，依舊是陳友光和李璐兩人，背景依然是那個很漂亮的湖，不過這張照片上，下著很大的雪，遠處的山脈銀裝素裹，層次錯落的很好看。
程嘉軒的聲音讓韓煜和葉蕭蕭都走了過來，程嘉軒拿出手機，翻了好半天才翻出一張照片，是他的全家福，背景和陳友光的照片里的背景非常像，只是程嘉軒的照片里沒有那麼大的雪而已。他立刻撥通自己老婆的電話，問道，「老婆，去年咱們帶媛媛去郊遊的地方叫什麼名字來著？」
電話那頭似乎很快回復了，程嘉軒掛斷電話，看著面前三人說道，「武螺溝，距離臨華市一個小時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