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古劍開道戰蒼天
但隨即蘇雪音眼中又瞬間閃過一抹明光。
因為在商徵羽離去的剎那，一聲輕吟在蘇雪音耳邊響起！
「雪音，在此等我回來。」
…………
古劍在疾行中，劍身開始劇烈的震顫，同時一道道裂痕也開始在他殘破的表面浮現，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蛻殼而出。
咔咔咔——
隨著劍身震顫的加劇，從劍尖開始，原本的殘破外表一點點剝落，露出了其內的冷冽劍鋒！
這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長劍，甚至在出生之後都沒有外散半點光華，商徵羽顏真道的九龍劍，見過東方缺的穹武，見過納蘭拓的焦魚，還有齊蔚霞的綺光，蘇夢曉的虯圖，甚至凌飛仙的驚鴻，哪一柄不是奪天地之造化。
他們一出場便散發出那股凌駕於凡俗兵刃上的威壓，驚艷萬世。
可古劍和他們都不一樣，甚至商徵羽覺得，如果把它丟在一個普通市鎮的鐵匠鋪里，也是這鐵匠鋪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但羅清和商徵羽都知道，這不是因為古劍真的普通，而是它已然將本身所有的精華都收斂的分毫不顯。
古劍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睿智長者，而九龍劍、穹武、焦魚、綺光、虯圖、驚鴻他們，在古劍面前就像是一個個稚嫩的孩童。
叮——
古劍再度發出了一聲劍吟，隨後忽然加速，順著磅礴的吸力沒入那裂縫后無邊的黑暗之中。
羅清哈哈大笑，駕馭腳下五爪金龍緊跟其後，也衝出了這片真意幻境世界！
白蒼天如今的感覺是越來越好了。
他的面色還是翻紅，臉上原本乾涸龜裂的皺紋也在一點點有了生氣，濃郁的生機讓白蒼天蒼老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如果說之前白蒼天看起來是個七八十歲的老者，那現在也就是六十齣頭，甚至還要更年輕一些。
白蒼天花白的長發也隨即出現變化，髮根處開始泛起一點點的青灰，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點青灰逐漸向發梢出瀰漫，更是開始緩緩向黑色轉變，讓白蒼天從一個斑白老者變成了中年的模樣。
濃郁的生機在白蒼天體內不停流傳，不僅修復這他過往留下的暗傷，更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如果說白蒼天過去是一棵朽木，那此刻就是在朽木的核心處孕育出了一點生機，雖然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點，但對整棵朽木來說，卻宛如新生。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過了！」
白蒼天忍不住仰天長嘆，甚至故意放慢了動作，只為了讓自己多體會一下身體被生機漸漸浸潤的感覺，這中感覺是如此幸福，渾身被一股暖流擁抱著，就像是重回到了母親的襁褓之中。
「新生，這就是我白蒼天的心生！」
白蒼天哈哈大笑，甚至在他眼角都有兩滴淚水綴在那裡，久久不落：「終是不負蒼天之名！從今往後，我就要做這武林的天！」
肆意的狂笑回蕩在周圍百里之內，讓白蒼天幾近陷入癲狂。
「結束了！」
白蒼天等不及了，他驟然加大了手上的東躲，原本如同涓涓細流的內勁此刻已經化作了奔涌的江河，準備將商徵羽體內最核心的那點生機也全數納入自己體內！
就在此時，白蒼天忽然感覺絕心口一陣劇痛，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捅向了他的心窩，正一點點突破白蒼天的護體罡氣。
忽然的劇痛讓白蒼天哇的一聲就叫了出來，雙眼更是剎那間血紅一片！
「怎麼回事！誰！」
白蒼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第一反應是走位有人暗算自己，可一番感應之下，周圍哪裡還有人！
澹臺鳶、寧不負和唐心依舊倒在原本的位置，商徵羽也在自己的手中，哪裡還有別人！
可那股心口傳來的疼痛卻騙不得人！
在白蒼天的感念中，這種感覺無比清晰，雖然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但那股要命的力量還在向他心脈湧來，白蒼天毫不懷疑，如果真的放任下去，自己肯定說不定真的會死！
「有古怪，是商徵羽！」
白蒼天頓時反應過來，他瞬間就要斷去自己和商徵羽之間的聯繫，可此刻行功正到了關鍵地方，可不是他想斷就斷！
而且白蒼天赫然發覺商徵羽那邊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在撕扯著自己，竟讓自己根本斷不了！
就在白蒼天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白蒼天只聽見腦海中崩的一聲輕響，就像是琴弦崩斷的聲音似的，輕柔已極。
但就這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卻讓白蒼天整個人如同被五雷轟頂！
心脈處的護體罡氣驟然破碎！
當真是像被一柄利刃直接插入心口，原本還算能忍受的痛楚瞬間劇烈起來！讓白蒼天還張口就噴出了一大口血！
一聲清亮的劍鳴忽然在白蒼天腦海中炸裂，瞬間的劇痛讓白蒼天整個人陷入一種混沌之中，就在這時，又有一股磅礴的能量轟然砸上白蒼天的心口。
原本就沒有了護體罡氣防護，再加上腦中一片混沌，此刻的白蒼天根本就是全然領受了這一擊！
「給老夫死！」
羅清的怒吼瞬間湧入白蒼天腦海，白蒼天根本不知道這道聲音是從何而來，但緊隨而來的第二股劇痛更是向洶湧的洪流一般將白蒼天淹沒，連續兩次攻擊，讓白蒼天遭受重創。不過也因為第二道攻擊引發的劇痛，讓白蒼天頃刻間從之前的渾噩中驚醒！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一股清涼浸入了自己體內，但隨即消失不見。
「嘔——」
白蒼天低頭又嘔出了一大灘血水，觸目驚心。白蒼天看著眼前依舊一動不動的商徵羽，忽然間嘴角扯起一道弧線。
弧線越來越明顯，隨後變成了整天動地的狂放大笑！
「吾兒，這就是你給為父留下的最後禮物嗎！不愧是是我白蒼天的兒子，好，很好！」
白蒼天哈哈大笑，幾乎不可自已：「澹臺鳶又如何、寧不負又如何、唐心又如何！他們加起來給為父造成的傷勢，還不如你這一記暗手！」
「商兒，為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越來越喜歡你了！」
白蒼天仰天大笑，雪白的牙齒上已然滿是腥紅。
「可惜啊，你不能留在為父身邊。」
白蒼天的聲音忽的低沉先去，笑聲驟然斷絕，臉上也再沒有了半點癲狂之色，反而湧現出一抹哀傷。
甚至落寞。
「老夫所有的兒子的，只有你商兒最和我心意。」
「可惜……可惜……」
白蒼天口中喃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蒼天感覺自己體內的生機在受到商徵羽這兩記暗算之後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濃郁了幾分。
白蒼天有些錯愕，因為在細細體悟之下，這多出來的生機並不是他從商徵羽身上吸取的，反而更像是自己體內忽然冒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白蒼天細想，那股生機生成的速度又似乎變快了一分，就像是一道山澗中的涓涓細流，被人為的掘開了泉眼。
而且這樣的擴大還在繼續！
白蒼天一開始還比較淡然，一點點細細觀察著自己體內的變化，以為是剛剛被商徵羽暗算，所以導致了功法上出了什麼異樣。而且生機本就是白蒼天如今體內最急需的東西，所以他不僅沒有焦急，反而心中認為這會否是一件好事。
但隨著體內生機的愈發濃郁，白蒼天忽然慌了！
因為他發現隨著生機的不斷濃郁，他原本體內蘊藏的某種東西正在緩緩減少！
那是他的《生生滅滅冥域大道》！
不僅僅是《生生滅滅冥域大道》，而是《生生滅滅冥域大道》凝聚在他體內的那股死氣！
「不，不可能！不可以！」
白蒼天頓時慌了，他甚至不管不顧徹底切斷了自己與商徵羽之間的聯繫，原地就開始打坐，想要阻止體內的變化！
但儘管白蒼天將全身內外來來回回掃了個通透，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而且這時候白蒼天體內的生機已經濃郁到了一定程度，反觀原本的《生生滅滅冥域大道》凝聚在白蒼天體內的死氣正在緩緩減少。
如今的生機幾乎和死氣已然達到了並駕齊驅，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機最終定會壓過死氣！
「你對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白蒼天瞬間陷入癲狂，他一腳將商徵羽踹飛的出去，咚的一聲商徵羽的後背狠狠撞在在遠處的樹榦上，直接讓商徵羽噴出了一口血。
不過這一下卻讓商徵羽也從之前的昏迷中轉醒，他看著此刻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白蒼天，商徵羽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說！」
白蒼天已經出離憤怒了，眼中迸發出的那股殺意簡直是要將商徵羽碎屍萬段！
但商徵羽臉上淡然沒有半分表情，他就這麼直視白蒼天，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盛。
以為在白蒼天眼神那暗歇斯底里的憤怒中，商徵羽看見了一抹驚恐。
第一次，在白蒼天眼中出現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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